事情定下来,孙婶子的饭菜也收拾利索了,狍子肉炖酸菜,酱炖胖头鱼里面还有粉条子,茄子干,土豆干,咸腊肉炖干豆角,萝卜酸菜芯蘸酱。
原本二货三人组还想着姜喜军能带他们去下套子,打野鸡兔子啥的,结果明天姜喜军家邻居办事情,就连孙叔老两口都得去参加。
这回好了,没啥心思了,敞开了喝呗,长海求孙婶子给孙小欠拿了一个“牛眼珠子”酒杯,就这都没给他倒满,孙小欠这回出息了,一杯不到一两的酒喝完没趴下,只不过满脸通红,就会在哪里傻乐。
姜依娜小朋友提前就吃完了饭,搂着狗剩子坐在炕角,看着孙小欠,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他爹身边,两只手捧起他爹的酒碗,冲着孙小欠说“欠叔你都赶不上俺们小孩”
就看姜依娜,说完话捧着酒碗咕咚咕咚的就是两口,姜喜军赶紧把酒碗夺下来,董亚菲上炕就把她给拽了下来,一巴掌拍她屁屁上,小丫头也不哭不闹,挣脱了他妈,一溜烟的跑院子里去了,狗剩子爬到炕沿含糊不清得喊着“姐姐”
这一溜操作,彻底给屋里人笑不活啦,孙小欠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还在那里张罗着再给他倒点酒,“小依娜敬我酒,我当叔的不能拉梭子”
援朝不惯着他,把自己的酒碗递给他,孙小欠就一口就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把他弄到一边,谁也没管他,至少这次喝酒这货吃到菜了。
这回算是消停了,吃饭的时候长海把去牡丹江的事儿当别人的故事讲了出来。
孙叔和姜喜军没当回事儿,孙叔说“咱们蒙东这也有小鬼子当年修的工事,当年我二叔一家子就是被抓去修海拉尔的工事,结果一家五口,一个都没回来”
姜喜军接着说“当年我师傅带我打猎,也见到过一些废弃的工事,有的现在还成了炮手们休息过夜的地方呢,小海你说的工事里面有黄金这样的我是没听过,也没见过,不过你要是想要弄点金子的话到时很容易,额尔古纳河就产金子,他们鄂温克族就会淘金,平时就拿沙金出来换酒喝,我跟你嫂子结婚后给你嫂子打了一个金镯子就是用酒跟他们换的沙金打的”
长海一听,还有这好事儿啊,“军哥,咱不缺酒,有机会你领我们去长长见识呗”
姜喜军笑着说“没问题,但要做好心里准备,小欠兄弟就算了,你跟援朝还行,去他们部落没点酒量根本不好使”
这点长海不在乎,援朝更不用说了,长海的想法倒不是说他缺这点金子,空间里成吨的金条还有金银首饰,他还在乎这个。无非就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索伦三部。
一顿中午饭一直吃到天落黑,除了放躺下的孙小欠,四个老爷们儿都没啥事儿。
晚上陆陆续续的就来人拉着爬犁,过来换海货,爬犁上都拉着野牲口肉。
长海,援朝还有姜喜军他们帮着孙叔过秤,装货。一顿忙活,两千多斤海货不到两个小时就全换出去了。
孙婶子把饭菜又热了热,孙叔又招呼他们再喝点透一透,并且告诉他们明天邀请他们去吃席。
长海有点不好意思,就想回绝,最后还是孙婶子定下来,一定要他们去。
孙小欠中间醒过来一次,孙婶子给他灌了一缸子蜂蜜水,这货又趴下了。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先是把换过来的肉全装上牛车,孙叔还给他们多拿了好几十斤肉,长海也推脱不了,就收下了,每次换货孙叔大约能赚到六七百斤的肉,他也不瞒着长海,长海他们也不在乎,赚多少那是人家的能耐,自己那份不少就行呗。
临近中午,孙叔带着二货三人组去到这家办事情的人家。
孙婶子和董亚菲领着孩子早就去帮忙了,没想到的是姜喜军还是个执宾(负责接待的)
长海他们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去写礼账哪里每人送了五毛钱礼金。
这就不少了,这个时代过年拿四个馒头就能走亲戚啦!
姜喜军给他们安排了一张桌上,长海一看,还都认识,都是上一次一起去打熊罴的那帮子炮手。
这些人也认出来长海他们,而且都很热情,对长海他们三人他们都挺佩服,不说长海他们的能耐,单单就人家这哥们儿情谊就值得佩服,遇到危险没有拉梭子跑路的,都是不要命的往上冲,他们进山打猎就喜欢跟这样的人一起,关键的时候多一条命啊!要不说山里面跑山人都值得交往,重情重义,言而有信!
一共摆了十二桌,结婚的也是一位老猎人的儿子。
办事这人家很热情,姜喜军特意带着婆家,娘家的长辈过来介绍认识,二货三人组经常来这里,基本上都混个脸熟,再加上上一次打熊罴,他们露了脸。这次能认识他们都觉得很荣幸。
从开始吃席,过来敬酒的人就没断过,长海和援朝倒是不打怵,孙小欠不行啊!这他妈能喝死他。
孙小欠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开始推了也就推了,总是不喝有点太装了吧,多少意思意思啊。
长海让跟着一群小崽子满哪乱跑的姜依娜去弄了一碗凉水。
孙小欠就端着这碗凉水应付着过来敬酒的人。
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才散了席,其实他们这是第一悠,这是流水席,一波吃完下一波再上菜接着吃。
其实东北所谓的“搂席”跟这种流水席有很大的关系,酒菜一上桌,人们就赶紧把酒菜装上,然后拿回家吃,这叫“搂席”其实这跟流水席的方式有关,“搂席”的本意跟出发点是好的,意思都是赶紧吃完或者赶紧把桌子让出来,好让下一悠过来赶礼的人早点上桌。
能来赶礼的都是本家关系好的亲戚朋友,都得互相照应着,早先本家对于这种行为不但不怪罪,反倒是还要心存感激,人们临走的时候本家还要说上一句“招待不周”一类的话。
长海他们由于陆陆续续的过来敬酒的人太多,所以一直吃到最后一悠。长海他们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啦。这成啥啦?有点不要脸了。但是本家却没觉得,反倒是感觉这顿席能请到长海他们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