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地抽出一条棕色的小蛇,吓得董辞温脸色苍白,惊叫一声跌落在地。
沈知鸢更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指责贺屿白:
“贺屿白大坏蛋!我要告诉贺叔叔!”
“诶?你们别怕呀?”贺屿白见到沈知鸢的眼泪,心知闯了祸,连忙想过来安慰她。
他手里还抓着蛇,沈知鸢吓得连连后退。
董辞温见状,立马护在她身前,壮着胆子,说:“你别过来,她害怕。”
贺屿白脚步一顿,挠了挠头,
“嘿嘿,对不起嘛,你整日太安静了,想看看你害怕的样子。没想到吓到了阿鸢。”
“别怕别怕!这是死的蛇,我怎么敢拿活的啊?”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蛇,证明了自己的话。
沈知鸢从董辞温的背后悄悄探出头来查看,发现小蛇确实已经死了,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气愤地瞪着贺屿白,大声说道:
“哼!贺屿白,我要抓花你的脸!!”
贺屿白狼狈拖着布袋子往家赶,一边跑,一边大叫:“辞温救命!阿鸢,饶了我吧!!”
…
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间,他们已经七岁。
这日阳光明媚,小溪边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沈知鸢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螃蟹炫耀道:
“屿白,辞温!你们看,我抓到什么了!”
贺屿白一看,立刻带头鼓掌:“阿鸢也太厉害了!比我和辞温强多了,我们找半天都没找到。”
董辞温原本弯着腰,手里正掐着螃蟹,听见贺屿白的话,他又默默地将螃蟹给放了,
附和道:“嗯,阿鸢真棒。”
得意忘形的沈知鸢完全没有注意脚下有一块大石头,往前一走,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
贺屿白和董辞温惊慌失措,连忙跑过来将她扶起来。
沈知鸢捂着腿哎哟一声:“哎呀,好疼!”
董辞温正准备查看伤势,却被更加激动的贺屿白挤开,他捧起沈知鸢的脚仔细检查。
沈知鸢有些恼怒地嘟囔着:“好像是被螃蟹咬了。”
董辞温伸着脖子定睛一瞧,果然是被咬了,脚指头都流了血。
他想起好像在书上看见过止血的草药,便转身离去准备寻找。
看着董辞温离去的背影,沈知鸢见状叫道:“辞温你去哪里呀?”
贺屿白安慰道:“先不管他,我扶你到岸边。免得小口子被水泡烂了。”
“好。”
贺屿白轻轻捧起沈知鸢受伤的脚,用自己袖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
“还好,就一个小伤口,没多大点事。”他轻声安慰着,缓解沈知鸢的紧张。
沈知鸢却嘟起了小嘴,不满地踢了他一脚,“什么没多大点事,真的很痛好不好!”
贺屿白笑着打趣道:“我的大小姐,你都有力气踢我了,看来真的没什么大碍。”
沈知鸢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贺屿白见状,不再逗她,而是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止血的草药。
随意一瞥,他便发现了一株草药,迅速走过去将其拔下,然后仔细地清洗干净,放在石头上细细碾碎。
接着,他轻柔地将这些草药碎敷在沈知鸢的伤口上,沈知鸢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会有毒吧?不会让我烂脚吧?”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贺屿白故意挠了挠她的脚心,恶趣味地笑道:“当然啦,敷上去以后你就走不了路咯!”
沈知鸢知道他在开玩笑,笑着去揍他,两人打闹开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董辞温小心翼翼地捧着药草回来了,他一眼就看见沈知鸢的脚已经敷好了药。
“辞温!你干什么去了呀!”沈知鸢眼尖地发现了董辞温,兴奋地喊道。
董辞温背过手,将手中的药草丢掉,小跑着来到沈知鸢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的野果子熟了,就想着摘些回来给你们尝尝。”
他从怀里拿出几个色泽鲜润的山果,递给了他们。
沈知鸢接过果子,随手擦了擦,“让我尝尝甜不甜。”
贺屿白拿着一个果子仔细看了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好像不能吃呀,吃了会浑身痒痒的。”
他的话语让沈知鸢的动作一顿,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贺屿白解释道:“真的,我和我爹经常上山,他跟我说过这种果子的毒性,我应该没认错。”
董辞温垂下了眼眸,连忙将他们手里的果子拿了回来,顺手丢掉。
“抱歉,我只是在书上见过这种果子,没想到会认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沈知鸢笑着安慰他道:“没关系啦,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嘛。有屿白在,没意外~”
贺屿白蹲在沈知鸢身前,笑着说道:
“好了,来来来,我们要回去了!上来吧大小姐,我背你。”
沈知鸢见状笑着捶了他的背一下,“爹爹说了我现在可重了,你背不动的。还是你们扶着我回去叭。”
贺屿白一脸自信:“小看我!来试试!”
他的笑容灿烂又欠揍,让沈知鸢忍不住开怀大笑。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董辞温的眼里却闪过一丝落失落,他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她。
“算了算了,我确实不行。辞温来搭把手吧,咱们一起托着大小姐回家咯!”
贺屿白大方承认自己没那个力气,招呼着董辞温一起扶着沈知鸢。
董辞温原本布满愁容的眉眼重新带上了笑意,
“嗯,来了!”
…
夜晚,董辞温的目光虽落在书卷之上,心思却飘忽不定。
董母端着一碗面条,推开门,一眼便察觉了儿子的心不在焉。
她关切地问道:“温儿,怎么了?你似乎有心事。”
董辞温猛然回神,站起身迎道:“娘,您怎么来了?”
“晚上瞧你没吃多少,想着你温书时或许会饿,便特地给你煮了面条。”说着,她将董辞温按回椅子上。
“谢谢娘。”董辞温接过筷子,细细品尝。
董母边观察儿子的神色,边试探性地问:
“遇到烦心事了?我是你娘,无需隐瞒。有何困扰,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出出主意。”
董辞温犹豫片刻,终是将白日之事和盘托出。
“所以,你是在责怪自己未能助阿鸢一臂之力?”
董辞温点头又摇头:“我觉得阿鸢似乎更喜欢与屿白相处,她和他在一起时,总是笑容满面。”
说到这里,董辞温略显难过:“我不如屿白那般会逗人开心,只会读书,可阿鸢却不喜欢看书。”
董母听后,心中明了,温儿这是对阿鸢有了特别的情愫,却浑然不知。
“阿鸢曾说过不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吗?”董母反问。
“没有。”
“那她对你和屿白的态度有区别吗?”董母继续问。
“好像……也没有。”董辞温思索后道。
“那她会经常主动邀请你一起玩儿吗?”董母追问。
“应该是……”董辞温想了想,阿鸢确实经常跑来找他。
“所以啊,温儿,你非常优秀,无需怀疑自己的性格不讨喜。
我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性格和相处方式。
屿白和阿鸢常来找你,哪像是不喜欢你的样子?
你若真变成屿白那样咋咋呼呼,恐怕连我都要惊讶,阿鸢也会觉得奇怪。
别想太多了,乖儿子。”董母安慰道。
董辞温闻言,脸上绽放出真挚的笑容:“知道了,谢谢娘亲。”
董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暗自盘算:
儿子已七岁,不如趁早让他明白何为喜欢,说不定还能将阿鸢抢来做她的儿媳妇。
那小姑娘,她也是真心喜爱。
于是,董母小心翼翼地问:“温儿,你是不是喜欢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