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工具,我很需要这个东西。
估测从机场这里到学校有个近百公里,光用走的不知道要走多久,走到了估计乐歌已经要没了。
如果我做的那个梦是现实的话,加上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乐歌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
认知消亡的现在又怎么会有交通工具给我乘,除非我自己会开车,等等,自己开车?
“说起来,小觉你在这附近有见到自行车之类的吗。”
“自行车没见到,但是有这个!”
小觉不知道从哪里吊出来一串车钥匙,虽然我不认识车牌子,但是这很明显是小汽车那一类的车钥匙。
“你哪搞出来的?”
“机场选了个幸运观众偷偷叼过来的,去停车场找一下应该能找到对应的车。”
“问题是,我会开车吗?”
“哎呦,不就是刹车油门转方向盘嘛,应该也没那么难吧,末日之下又没有警察来查无证驾驶。”
“这么说倒也没错...眼下这个方式确实是最快的方法,不过原本那条马路被飞机撞毁了,要开车回去的话得绕个路才行。”我研究了一下地图,“可行,咱们去找车。”
地下停车场,不同于夏季的闷热,里面十分阴冷,而且可能是因为连着下到现在的雨,停车场稍微积了一点水。
奇怪,按理来说机场的排水措施应该是很完善的,怎么停车场这重要的地方还会积水呢?
不过也没事,积水也没有很严重。
顺带一提我原本穿的鞋袜因为湿透了所以早就丢了,现在穿的是从别人行李箱里翻出来的凉鞋。
我按着车钥匙,很快找到了对应的车子。
后备箱里还有几袋面包和半箱水,真是撞大运了。
“哼哼,主人,这次可不是多亏了我。”
“嗯,很棒,但还是先上车吧,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我一打开车门就有一道快得看不清的影子直接窜到了后座上面,居然是一个已经浑身湿透的男人,他抱紧双腿缩在后座,全然看不出刚才的健步如飞。
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离开,离开,带我走。”
“额...先生你要去哪?”
“离开,带我离开,好心的小姐。”
他话都已经说不完整了,但是“离开”两个字倒是说得清清楚楚,和机场里面的大部分乘客不同,他的认知还没消退到废人的程度,或许是因为躲在地下停车场的原因。
看他的穿着...
衣服样式倒是挺正式的,但似乎已经旧到褪色了。
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下停车场,离开要去哪,我一概不知,问题是我是否应该带上他。
“小觉,你觉得呢?”
“我觉得真起冲突对方光靠本能就能把主人你干趴下。”
...
这猫不能要了,哪有这么说自己主人的。
不过小觉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些人失去的只是认知,但是作为动物的本能还在,更何况这个男人并没有完全失去认知,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天性解放的男人的对手。
既然他没恶意那我就带着他好了。
“先生,请您坐好,我会带你离开,为了安全着想,我会帮您系上安全带,可以吗?”
男人抬头看着我,无神的双目中似乎有点光。
“离开。”
男人点头,把腿放下端正坐好,但是不知道安全带是何物,四处摸了一下拉动了安全带但是又像是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去。
已经不认识安全带了么...
我只好帮他系好。
系安全带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是保护我的安全,毕竟丢一个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的威胁在后座,不绑起来我心里不踏实。
我丢了一块面包给他,他只是捧着也没有要吃的意思,见状我就没有再管他,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主人,你的腿伤似乎又开裂了,重新包一下吧。”
小觉不说我都没注意,没有痛觉这就是这点不好,伤哪了都不知道,反正我还从机场里顺了医疗箱,处理一下就行了。
搞定之后研究一下这车怎么开。
自动挡,好开。
费了好大的力磕碰了好几下终于从停车场里面倒了出来,如果这时候后面坐的是个正常人应该已经被我的倒车技术惊呆了。
“主人,咱这不是开碰碰车。”
“能开出来就不错了,对我一个腿伸直了刹车都踩不到底的人要求那么高干什么。”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我还没矮到这种程度。
说归说,但是在梦里,我这过目不忘的学习能力很夸张,来机场的车上看过我爸开车,只需要把脑海中的场景复刻一下就行了。
这并不难,而且我总有种我曾经开过车的感觉。
上手之后我很快就掌握了,不过马路上并非通行无阻,有不少废弃或者撞毁的车横在路上,还有些死着或者快死的人见到我的车本能的躲避。
还好马路够宽,车道够多,让我不至于被这些障碍拦住,毕竟现在横穿护栏变逆行车道也没人抓。
我本想着放点音乐的,但是手机坏了没有可以连的蓝牙,电台广播收到的也只是一串串杂音。
窗外的景色一幕幕闪过,未等看清就已经沉在雨里,后座的男人盯着前方一言不发,松软的面包已经被他攥成了压缩面包块。
而小觉则是在副驾驶上帮我看着地图。
仿佛人类社会仅存的理智就在我这个铁笼子里,载着送入某个不知名的墓地。
侧前方的天空那本应该是太阳的方向,但早已被厚重的阴云遮住,透不出一丝光亮,早已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蝉时雨,化成淡漠渲染暮色。
....
隔着窗,同城市一并模糊了。
这是乐歌给我的歌单里的一首,不知道为何很适合形容现在的场景。
“咳咳...咳咳咳...”
“主人,你没事吧?感觉咳嗽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无妨,咳咳...”
我摇摇头,我的身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反正总归是要死的。
世末,唯有雨幕,遮天蔽日,永不停歇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