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请坐。”
顾城临坐了下来。
云初看了看他身后的曹公公正低着头候着,想着顾城临能出宫找她,他们谈话定是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便开了口,“曹公公,请随我来。”
云初把他引到了书桌的椅子旁,“清风小院有清风小院的规矩,那便是尊老爱幼。我看这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就请曹公公先坐在这了。这里也能看到圣上。”
“老奴站着就好。”曹公公忙推脱。
“曹公公坐。”顾城临发了话。
曹公公只能颤颤巍巍坐了下去,但是他只坐了四分之一的位置。
云初有点无奈,“曹公公。”
见人喊他,他忙站了起来,云初把他往后一推,给他切切实实地按了下去,“您坐好。”
而后云初端来了茶水和点心道,“这份是您的,您请用。”
说罢,便回到了桌子前,坐到了顾城临对面。
“圣上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喝些水?”云初问道。
顾城临刚拿起糕点,就听到曹公公急得站起来喊道,“圣上!”
云初朝他望去,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叫来南荛,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话,南荛便退了出去,然后很快又回来了。
南荛递了包东西过来,云初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打开来,里面是几支银针,在光线下闪烁着银光。
她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动作轻盈而谨慎,一一试着桌上的糕点与茶水。先是轻轻挑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银针插入其中,片刻后抽出,未见异样。接着,她又将银针探入温热的茶水中,轻轻搅动,银针在水中悠然旋转,最终稳稳停住,同样未有丝毫变化。
全程的操作过程都在曹公公和顾城临的眼皮底下完成的。完成了这一系列检查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放在了一旁的小碟上。
曹公公轻舒一口气,擦了擦汗,“是老奴唐突了。”他忙道歉,他终于对圣上眼前的食物与茶水彻底放了心。
“没有,你做得很好。圣上必须谨慎,是我考虑不周。”云初笑着说,“坐下来吧。”
云初看着顾城临问道,“圣上找我何事?”
“我想找林慕兰。”
“啊?”云初诧异道。
而后院里便传来了声音,“臭小子,你竟然跑这里来了!”
顾若萧踏入了书房。
他在御书房里好好批着奏折,然后赤乌跟他说圣上不见了,禁军首领副将也不见了。他正准备去找人,暗卫就传来消息,圣上去清风小院了。他忙赶了过来。
“皇叔。”
“参见王爷。”曹公公忙行礼。
“起来吧。”
“你怎么来了?”云初笑着问道。
“来抓这小子。”说完,顾若萧就朝向顾城临,“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就这样跑出来了!”
顾城临低下了头。
“好啦。”云初轻轻地推了推顾若萧。
她朝书桌看去,曹公公还站着。“公公坐。”
“老奴站着就好。”
顾若萧开了口,“曹公公坐吧。”
“谢王爷。”
“以后云初的话,便是本王的话。”
“是王爷。”曹公公忙道。
云初瞪了顾若萧一眼,而后看向顾城临,“你刚刚说要找林慕兰,你认识她?”
顾城临点了点头。
“何时?”
“诗社集会那次。”
云初和顾若萧对视了一眼,云初问道,“你们遇到了?”
“嗯。”顾城临就把他们相遇寻桥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些事情,云初不禁想,他俩是暗生情愫了吗?
“你找她是有什么事吗?”云初问道。
“我想问她是否喜欢我,是否愿意嫁我,愿意做皇后?”顾城临认真且直白地说着。
云初听完突然就笑了,她想到前年秋猎上,顾城临也是这么问自己的。他的确被他皇叔教得很好,至少婚姻之事上尊重女子。
她看着顾若萧满是笑意。顾若萧发觉云初看着他,也回看她,但是他发觉她得眼里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云初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那你呢?你是喜欢她,还是觉得她适合做皇后?”
“我喜欢她。”顾城临脱口而出。
云初很满意他的回答,如果只是适合,对于那样的女子来说未来漫长的人生要困于后宫会是很艰难的选择。
云初挑眉看向顾若萧,这侄子可比叔叔坦诚多了。
顾若萧看了云初一眼,笑着说道,“这简单,我让她进宫,你问。”
“不行。”顾城临急忙阻止,“这样就是强制了。”
云初想了想问道,“你来找我,是想我安排你见她?”
“可以吗?”顾城临急道。
“你要拖她下水?”顾若萧挑眉。
“可以吗?皇婶?”顾城临重复道。
第一次被人叫皇婶,云初有点头晕。
而顾若萧嘴角却弯了弯,并没有阻止。
“可以是可以,我想想办法。”
“谢皇婶。”
正在想问题的云初没注意到他又叫了一次皇婶,倒是顾若萧的笑容越发地大了,还体贴地倒了一杯茶给顾城临。
顾城临突然觉得曹公公说得真对,皇婶二个字确实好用。他转身朝曹公公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小姐。”南荛突然唤道。
“你说。”云初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才会突然插话的。
“林家夫人明日生辰,林府在咱们十里铺定了生辰糕,明日会送去。”
云初明白了南荛的意思。
“那明日你装成小厮,同我一起去林府。”云初跟顾城临说道。
“嗯嗯。”他开心地点着头。
“是否会有危险?”曹公公忍不住插话道。
“我会安排好人手。”顾若萧喝了口茶淡定道。
得到了明日约见的承诺,顾城临的心情瞬间如同被春日的暖阳照耀一般,肉眼可见得开心了起来。他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了。
顾若萧准备亲自送顾城临回宫,刚准备踏出书房时,云初叫住了他们。
“圣上,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您说。”
“第一,你要想清楚你是喜欢林慕兰,还是对她好奇而已,因为她跟其他的女子不同。第二,你对她是否可以做到长久的喜欢。第三,你把她带到你身边,你是否可以护她一生周全。”
“城临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