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握着她的手,借着轻轻一用力,人被她往前一带。
接着挖出一块脂膏,用指腹在她的手背推开,打圈。
她的手长得很好看,纤细修长。
荀飞扬分别握着她的每一根手指揉搓,让它们在自己手心充分得到脂膏的滋养。
他又把曲承欢的手抬起,掌心相对,把自己的手指穿插进她的手指缝,来回揉搓。
“以后只在爷身边端茶倒水就行了,洗衣打扫的活,不用你做了。”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傲娇,但并不轻蔑,口气也没有施舍。
“多谢世子爷对奴婢的疼爱!”
疼爱,这就疼爱了?
“不过,你可不要再去帮外面这些人洗衣服,打扫房间什么的。”
他放下她的手,又道:“记住——你的爷的奴婢。”
“是,奴婢是爷的人~”
他的人~这个丫头是不是想多了什么?
可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的确算是他的人。
曲承欢也摸准了荀飞扬的性子,出身高贵,又是独子连个姐妹也没有,武宁侯夫人什么都依着他,没把他宠溺成不成器的样子,也算他本性不坏。
对待他只需要像孩子一样,拍着哄着夸着,在一些不大紧要的事情上反驳他,也没什么紧要。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是这么做的,在他练功完时,早早准备好温度正好的水,要穿的衣衫也提前搭配好,饭吃多了拉着他消食,饭吃少了端着碗哄。
但是这样是照顾孩子,不是培养爱人。
所以给他盖披风时要假装不经意触碰他的肌肤,给他穿衣服时夸赞他的英俊,记得吃饭时他喜欢的口味。
把他的事情处处放在心上,对他柔情蜜意,反正丫鬟对主子上心可没什么不对。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她整理荀飞扬的书案时,一封信放到他桌子正中央。
郑奇把信拿进来时,喃喃一语:“这个薛小姐竟然还敢找世子。”
曲承欢环顾四周无人,掏出里面的信件展开,看了眼信件上的内容。
她看完信件没有放回去,反而就这么水灵灵平铺到桌子上。
荀飞扬回来看到信件,勃然大怒。
“郑!奇!”
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世子爷,怎么了?”
郑奇听到世子爷的喊声,不知道他怎么又生气了,颤巍巍问道。
荀飞扬猛一拍桌子,郑奇吓得身子猛然抖一下。
他拿起信件,朝郑奇晃了晃:“是谁胆敢私自拆了我的信件?我这屋子里,都来过哪些人?是母亲吗?””
“回爷,夫人没来过。”
“您的屋子也不曾有外人进入。”
荀飞扬的怒气压不住,“去查,看看谁这么狗胆包天,敢拆爷的信件。”
“郑大哥!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曲承欢恰巧端着茶水进来。
“不知道是谁拆了世子爷的信件,爷要把人找出来。”郑奇简单两句解释道。
曲承欢来到案桌前,放下茶盏。
看荀飞扬一脸阴郁,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
她只当看不见,“是爷手里这封信吗?”
荀飞扬略一点头:“怎么?你知道是谁?”
“是我打开的。”曲承欢回答的坦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郑奇汗毛竖起,承欢姑娘你是怎么敢的。
“是你打开的。”荀飞扬的语气冷冷的。
“嗯,是奴婢!”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私自拆爷的信件。”
他站起身,看向曲承欢的眼睛似有火焰喷出。
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她。
“爷!”
曲承欢一步一步后退。
退的过程中脚绊住了桌脚,摔在地上。
荀飞扬抬手指着她
“别以为爷愿意留你,让你近身伺候,你就以为你和别人不同,一个奴婢而已,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是的。您听奴婢解释。”
“解释?”
荀飞扬看着下方的人
“解释什么?解释是有人强迫你打开信,还是信不是你打开的。”
曲承欢拼命摇着头:“不是的。”
“你给我出去,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
“世子爷!”曲承欢还想解释。
“出去!”被荀飞扬打断。
“世子爷!你听奴婢……”
“出——去——”
曲承欢带着委屈起身出去,跪在院子里,腰背挺直。
荀飞扬一下扫落案桌上的书卷,胸口起伏着。
信上也没什么见不到人的,只是几句正常的问候,然后约他见面什么的。
他对薛执玉早已经没什么情愫。
他气的是她竟敢私自拆信件,当年父亲被人诬陷私吞军饷,就是身边的人偷了父亲的信件,仿了笔迹写了一封假信,然后再藏到父亲屋里。
因为这件事情,荀家遇到了关口,平日与自己家交好的人全部远离不说,竟然还有人落井下石。
就连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也与自己撇清关系,另嫁他人。
他厌恶那个偷父亲信件的人,所以对她私拆信件不能容忍。
第二日清晨,天刚擦亮,荀飞扬如往常一样起身练功。
打开门,眼皮刚抬起,眉头便拧结成团。
曲承欢双手环抱着自己,身体冷得发抖,嘴唇开始发紫。
她竟跪在院子里。
她这是跪了一整夜吗?
曲承欢:没有,我可是自带系统的人,有外挂,怎么能不作点小弊。
“你在这院子里跪了一夜?”
曲承欢轻轻点头,她只能看到一双锦靴,不知他何时走过来的。
她没有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
听语气应该是震惊的。
“夜里这么冷不知道回去?”
“你可蠢吗?”
她打着牙颤,带着一丝倔强:“世子爷没让奴婢起来。”
“爷让你反省,什么时候让跪了?又什么时候让你跪一夜?”
“你把爷当成阎罗了吗?”
“快起来。”荀飞扬弯腰托住她的臂膀。
曲承欢缓缓抬起了头:“爷,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奴婢。”
“你快起来。”
冻得话都说不利索,还有心思追究这些。
曲承欢拂开他的手,紫红的小脸上带着委屈,眼眶红红
“奴婢想着把信件打开,这样世子爷就不用辛苦打开信件,世子爷能直接看到信件内容。”
“奴婢只想伺候好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