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取了晚饭,送到一行人各自的房间内。
他最后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将土豆泥和炖汤送进嘴里,一边看向一旁同样坐在床边的阿布德尔。
“怎么了?乔斯达先生?”
阿布德尔察觉到乔瑟夫的眼神和情绪,顺势问道。
乔瑟夫皱了皱眉,将手中晚饭姑且放下。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问道:“阿布德尔,你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吗?”
“……”闻言,阿布德尔沉默片刻,也放下了晚饭,“说实话,这个小镇无论什么地方都很可疑。”
“还有呢?”乔瑟夫继续问道。
阿布德尔抿了抿嘴,有些惊讶:“莫非……乔斯达先生,你在旅馆里看到了什么吗?”
“大概算是吧……刚才我在小客厅向恩雅婆——噢,就是老板——问好的时候,隐约看见沙发底下藏着一双鞋……也可能是一双脚。
我怀疑可能是小偷,于是试探了一下,再次推门进去……”
乔瑟夫一边说着一边回忆,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更是如上所言地仔细说出了自己的思考过程,好让阿布德尔也参与进来。
听罢,阿布德尔托着下巴,的确陷入了思索当中。
首先,这座小镇有替身使者,几乎已经是确认的事实了。
起初阿布德尔是有想过,可能老板恩雅婆自己就是替身使者的。
但,恩雅从见到众人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表露出什么明确的攻击性,在未确认依据的前提下,阿布德尔没有那个狠心,对一个老太婆下杀手。
而现在,从乔瑟夫口中听闻旅馆内可能还有除了一行人和老太婆恩雅外的第三者的时候,阿布德尔第一时间就考虑到了可能存在于小镇任何地方的隐藏的替身使者。
二人眼神相对,显然都想到了同一处。
“砰!”
突然,一声不算小的动静从外面一楼的方向传来,将二人从思考中惊醒。
反正吃了些晚饭也够了,也没什么心情再将东西往肚子里塞,乔瑟夫和阿布德尔干脆直接站了起来,推开门冲向了楼梯口。
……
数分钟前。
花京院吃饭很安静,但同时也很迅速。
快速吃完晚饭后,他拿着自己的餐具站起身,来到了也快要吃完晚饭的承太郎面前。
“说起来,承太郎,波鲁纳雷夫是不是没有找过房间,一直在楼下?”
“大概吧,如果你之前下去之前他没上来过的话。”承太郎点点头,将最后一口炖汤吃下,整理好餐具,正要拿起,便见花京院顺手将他的一起收了起来。
“我都一起拿吧,正好下去看看波鲁纳雷夫。”
“……也好。”承太郎看着花京院走出去,顿了顿,扭头走到窗边,借着窗台的烟灰缸抽了起来。
他也感觉到有诸多不对劲,可是终究说不出来什么确切的点。
不耐烦之下,也只能借此散散心。
……
另一边,花京院知道乔瑟夫和阿布德尔吃饭一直相当细致,不会那么快,便没有多等,而是直接去了奈迈尔的房间。
敲了敲门,知道奈迈尔不在里面,花京院也就没再逗留。
——可能是给阿婆帮忙,还没回来吧?会不会都在厨房,和波鲁纳雷夫一起吃了晚饭?
他想着,转身从楼梯走下。
三楼、二楼……
快到一楼时,花京院放松的神情忽然停顿。
他侧耳倾听,似乎从小客厅的方向听见了什么动静。
好像有桌椅在被强行推动,有人正在喊叫。
“难道是老板?”
花京院眯了眯眼,立即将餐具统统先放在了柜台上,快步冲向小客厅,敲了敲门。
“阿婆!你在里面吗!?”
“@#&¥……”
一阵吵闹声传来,花京院皱起眉头,完全没法听清是什么声音。
他只好再问了一遍:“阿婆?你在里面做什么?我要开门了?”
“不要进来花唔唔——”
一个男声过后,是恩雅焦急的声音,“呃——对对,不要进来,波鲁纳雷夫先生正在帮我搬东西呢!
对了,花京院先生,能麻烦你去地窖一趟吗?奈迈尔先生一直没上来,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花京院心底的不安感迅速拉高,他的手悄悄放上门把手,法皇之绿化为藤蔓默默缠绕在了门上。
脚步缓缓移动,表面上他仍然回应道:“好,我下去看看,阿婆你有空吗?能不能给我指个路?”
沉默片刻,恩雅那头道。
“我来了!”
“吱呀——”
大门打开,拉开门缝的瞬间,花京院注意到里面的灯不知何时已经关闭,是恩雅开始开门后才再次打开的。
火炉里的柴火泛着红光,似乎熄灭不久。
恩雅小口喘着气,故作平静:“桌椅搬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迈步离开,直接走向了楼梯后方的地窖入口。
花京院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恩雅,不经意间在门上摩挲着,法皇的触手也缓缓从门板垂落,自脚底一点点爬了进去。
短暂的搜寻没有结果,花京院眉头略松,收回法皇,正打算关门跟上恩雅,却猛地抽回了手。
“……”
“怎么了?花京院先生?”
恩雅站在地窖门口,缓缓回头,对着花京院笑了笑。
花京院默默将手放在身后,回应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没什么,我们走吧。”
……
时间还要再一次往回翻一些。
就在乔瑟夫离开后不久,荷尔·荷斯醒了。
恩雅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荷尔·荷斯的动作,她知道波鲁纳雷夫藏身厕所已经不可能轻易跑出来,便干脆将矛头直接指向了荷尔·荷斯。
荷尔·荷斯这家伙,满口谎言,做事也不一定信守承诺,简直是不可信任。
恩雅能猜到,但凡她留手,荷尔·荷斯都会找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哪怕外面的人是身为敌人的乔斯达一行。
毫不犹豫地,烟雾弥漫,在恩雅身后凝聚出了一具庞大的身躯,骷髅的脑袋和双手,没有其余部分,看起来相当骇人。
更有那骷髅头顶,是代表权力和法律威严的王冠,是正义塔罗牌审判的证明。
察觉不妙的瞬间,荷尔·荷斯一骨碌爬起来,就要朝外面冲去,却被雾气凝结的细丝狠狠拴住手脚向后拉去,几乎是如同鞭子一样,他就是鞭子的末端,囫囵抽打在了墙壁上。
桌椅和沙发被一股脑打翻,荷尔·荷斯捂着剧痛的身体,艰难躺倒在墙角。
望着代表“正义”的替身,荷尔·荷斯感受到的并非公正和审判,而是逆位正义的独裁与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