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很着急。
很想把当时的事情都说出来,可内心却又充满顾虑。
整个人彷徨又无措。
乔科倒是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开口打断了苏菲那不知所措的手语。
“别说了。”
闻言,苏菲那颗跳乱了节拍的心蓦地一沉。
他又不让她往下说了。
果然。
他生气了。
他一定觉得,她是在诋毁抹黑他的父亲。
眼泪在眼眶打转。
但苏菲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乔科看着她眼里的清泪,缓缓说了后半句——
“我都知道。”
他都知道。
苏菲在听到他这句话后。
心中复杂难言的情绪终于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原来。
他都知道。
六年来的隐忍和压抑。
好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眼泪也在顷刻间夺眶而出。
像潮水一样,哗啦哗啦往下掉,根本止不住。
乔科给她递了纸巾过去。
他的那个父亲是个什么德行。
他作为他唯一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他的亲生父亲,居然会禽兽到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做出那样的事情。
他把她从墨西哥带了回来。
却又亲手把她带进了另一个地狱。
六年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说出那种狠心的话。
或许是对父亲恶劣行为的厌弃。
也或许是对自己把她带进这种环境的懊恼。
把她赶走以后。
他越来越觉得不习惯。
总觉得生活中好像少了点什么。
总会时不时想到——
给他端茶递水,帮他叠衣服,收拾屋子的那个小小身影。
还有。
在跟他学东西时,那张笑得绚烂多彩的脸。
也会时常一个人盯着她给他折的纸鹤出神。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
乔科总在反反复复地确认。
他在确认,他对苏菲那种奇奇怪怪的情绪。
到底是一种什么情感?
只是主人对待下人的感情吗?
他非常确认,并不是。
是一个大哥哥对小妹妹的那种感情吗?
他觉得,也不是。
因为。
她认真又努力跟他学写字的时候。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令他非常诧异的冲动。
想低头,去亲她。
如果是哥哥。
绝对不可能对妹妹产生这样的想法。
后来。
他又想,他会不会……喜欢她?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才十二岁。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他跟他的父亲不一样。
他不是变态。
他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后来,他找了很多女人。
都按照跟苏菲完全相反的标准去找的。
苏菲瘦弱。
他就找那些丰乳肥臀的女人。
苏菲性格淳朴。
他就找那种狐媚妖艳的女人。
可是。
他找了数不清的女人。
换了又换。
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产生那种想要去亲吻的冲动。
他会把她们带回他的公馆。
也会让她们在公馆过夜。
但他却从来没有吻过她们。
也没有跟她们上过床。
也许是在逢场作戏,也许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为什么。
但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苏菲离开后。
他让芬恩去资助她。
也刻意让自己不要去过多关注打扰她。
就这样吧。
她能安安稳稳地长大就好了。
后来。
小苏菲长大了。
人长高了。
胸也长大了。
整个人出落成一朵娇艳的芙蓉了。
他对她生出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也愈发浓烈了。
她长大了。
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了。
如果,他现在要跟她在一起。
抱她,吻她,甚至跟她上床。
就,不是变态了吧。
想到这里。
乔科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苏菲的头。
“这些年,怪过我吗?”
苏菲不争气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胸前蓝色衬衫的布料全部被眼泪浸湿了。
她边掉泪,边摇头。
她从来没有怪过他啊。
她那么喜欢他。
怎么可能会怪他?
她只是觉得好难过。
难过这么多年,她没能跟在他身边。
“苏菲。”
乔科用纸巾擦掉她的眼泪。
苏菲抬了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乔科斟酌片刻,才说:
“要不要继续留在我身边?”
“就像以前一样。”
苏菲鼻头微微翕动。
她想都没想,点了头。
像以前一样留在他身边。
她做梦都想的。
想继续帮他洗衣服,叠衣服,收拾屋子。
更想每天都能看到他。
即便,他每天都会带不同的女人回来。
她觉得也没关系。
她抹掉自己的眼泪。
“苏菲。”
乔科忽然喊她。
苏菲用眼神回应他。
他的眸中,好像正翻涌着滚烫浓烈的情欲。
乔科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拉到跟前。
然后低头。
“待在我身边,我忍不住的时候,可能随时会吻你。”
“介意吗?”
苏菲眸光闪烁,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
顿了片刻后,她摇头,表示不介意。
乔科手臂忽然收紧,苏菲感觉自己的腰忽然受力。
他抬起她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唇。
“那现在,来了。”
苏菲还未及反应,男人那温热的唇就已经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
卡维拉总部,会议厅里正在进行高层会议。
乔科的座位空着。
霍九霖的目光掠过一眼他的座位。
淡然开口:“乔科呢?”
海伦据实已告:“副统领他受伤了。”
霍九霖眸色微沉:“怎么伤的?”
“……”海伦沉默了。
总不能说,他是去抢军火的时候,自己让别人把他扎伤的吧?
霍九霖看出他有所隐瞒:“实话实说。”
海伦还没开口,坐在旁边的蒂亚先一步开口:
“去塔莫西抢军火的时候,他自己让人用刀扎他手臂。”
霍九霖闻言,忽然冷着眉头:“……”
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蒂亚打趣道:“别担心,他的手臂伤得不重,就是脑子病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