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着他们俩没事已经够她震惊的了,谁知道夜时竣醒来后,一桌的人全都坐起了身,然后纷纷怒瞪着她。
特别是陈湛,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也不顾她此刻是多难堪和狼狈,猛地一脚狠狠踩在她手背上——
“啊——”
游清柔又是一声惨叫。
陈湛指着她脑门嫌恶地道,“见过阴险狠毒的,还没见过滥用阴毒手段的!只因你自己过得不如意,便要毁掉堂妹容貌,甚至想毁她整个人生,你这样的毒妇,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游清柔因为顾思沫那一脚本就伤得不轻,再被他下死脚的狠踩,几乎是让痛不欲生,整个人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
听着她指骨被踩断的声音,游宏馨忙跑到陈湛身侧,拉住他的衣袖对他摇头。
陈湛扭头,眯着眼问她,“你要为她求情?”
游宏馨又摇了摇头,“不是要为她求情,而是他们父女做的事已经是死罪,你没必要为了她背上人命。”
陈湛勾唇笑了。
只是再扭回头看游清柔时,他唇角的笑瞬间敛去,冷哼道,“看在馨儿第一次为我着想的份上,就让你多喘几口气!”
说完,他收了脚,握住游宏馨的手腕,带她去了游建川和温氏面前,说道,“侯爷、夫人,我需要回府找父亲议事。正好我母亲想见见馨儿,不如让我带她回陈府,让我母亲照料她。你们接下来兴许要面临许多事,馨儿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能少许多顾虑。”
游建川和马氏交换了一下眼神。
前几日女儿被骆丽娴算计,想把他们女儿许给北蔺国四皇子,要不是陈湛解围,他们侯府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北蔺国四皇子。
今日女儿又险些遭游清柔毒手……
如果有个地方能暂时保护她女儿,那自然再好不过。
马氏感激道,“那就有劳陈夫人了,待府中的事解决好之后,我们再去接馨儿。”
游建川也道,“阿湛,馨儿就交给你了。”
正在这时,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个人。灰袍男子将手里的人扔到游清柔身边,转身向夜庚新说道,“将军,此人想刺杀宏泽公子。”
夜庚新知道他的身份,这是华湘阁弟子,是专程来给游宏泽治伤的。
不等夜庚新说话,游建川和马氏便围住中年男子,紧张不已地问道,“柳先生,我们家泽儿可还好?”
柳墨冲他们微微一笑,“侯爷、夫人放心,宏泽公子一切安好。”
顾思沫上前同他招呼,“柳师兄,辛苦你了。”
柳墨含笑回道,“不辛苦,照顾宏泽公子可比在阁中清闲多了。”
夜庚新起身,吩咐儿子,“时竣,把他俩带下去,务必让人严加看管,待梁王被拿下后,再交由皇上一并发落!”
随后他走到柳墨身前,温声道,“宏泽的事还需继续麻烦柳先生,这孩子今年有望高中,可不能耽搁了。”
柳墨拱手,“将军放心,草民定竭尽全力让宏泽公子及早痊愈。”
他没有多留,很快离开了。
陈湛也带着游宏馨离开了裕丰侯府。
夜时竣和顾思沫把游清柔及那名杀手也带走了。
剩下夜庚新、游建川和马氏。
一想到游建彬偷了兵符,游建川便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不阻止我大哥?若是他拿着兵符造反,后果我们如何担得起?”
夜庚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料到游建彬会盗取兵符,自然做好了应对之策。”
马氏问道,“将军,那下一步我们需要做什么?”
夜庚新想了想,说道,“你们暂时去二嫂老家避一避。等我传消息给你们,你们再回来。”
游建川点头道,“夫人,将军说的是,我们就去你老家避一避,免得大哥又把我们盯上,给将军他们添麻烦。”
“好,我这就去收拾细软。”马氏也同意。
……
别院中。
看着手上的兵符,尉迟睿‘哈哈’大笑,“夜庚新这狗东西,等我登上皇位,定第一个摘了他项上人头!”
游建彬谄媚地陪着笑,“殿下,您看兵符我已经为您拿到了,您许诺我的……”
尉迟睿斜了他一眼,唇角勾起,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你立下如此功劳,若本王顺利登基,定不会亏待你的,到时二品官阶随你挑选。”
闻言,游建彬两眼好比放出万道光芒,“殿下,真的吗?”
尉迟睿点了点头,温声道,“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且先回去等好消息吧。”
“好好好……那小的先回去,就不打扰殿下了!”游建彬躬着身退到门旁。
就在他转身提脚要跨出门槛时,门旁左右两侧的侍卫同时拔剑,同时刺向他——
“唔!”
看着从自己腹部破出的两道剑头,游建彬突睁的瞳孔中充满了深深的震惊。
然而,他已经没有机会转身去质问屋中的男人。
在两个侍卫又同时抽出剑身时,他身体剧烈地颤动,然后重重扑倒在地,再没有半分动静,只有那对眼珠子狰狞地瞪着,写满了痛苦和不甘。
“把他扔去乱葬岗!”
“是。”
……
“王爷、王妃,如你们所料,尉迟睿真的把游建彬灭口了,还让人把游建彬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文岩禀道。
“尸体捡回来了吗?”夜时舒问道。
“回王妃,捡回来了。”
“那好,天黑后把尸体送去魏家,游建彬好歹和葛氏做了一阵子野鸳鸯,该让葛氏见他最后一面。”
“是。”
……
魏家。
魏广征死了,魏永淮入了大狱,现在魏家就剩葛氏和玉娘两个女人。
因为和游建彬偷情的缘故,葛氏担心会被玉娘发现,加上玉娘早前勾引魏广征的事,她便决定新仇旧恨同玉娘一起算。
可就在她准备下手时,玉娘传来流产的消息。
她一开始还不相信,跑去玉娘院中确定虚实,结果就见丫鬟婆子忙个不停,端着一盆盆血水从玉娘房中出来。
管家见她还想进房去看,忙拉住她,小声同她说道,“夫人,您还是别进去了。听说玉姨娘怀的是个死胎,她现在产死胎,很容易血崩的,您这会儿去,万一她出事,说不定会怪您头上。”
葛氏一听,的确有道理。
她虽然想弄死玉娘,可现在玉娘产死胎,是老天在替她报仇,她完全没必要再去惹一身腥!
于是她没有再多留,果断地回了自己院中,任由玉娘自生自灭。
一转眼,游建彬已经有好几日没来找她了。
“这狗东西,说什么让我等他,要给我荣华富贵,结果却不知道死哪去了!”
从花园散步回房,看着清冷的房间,葛氏忍不住暗骂。
可当她走近床边时,突然发现薄被下鼓鼓地,一看就是个人躲在里面。
她随即对丫鬟说道,“退下吧,今晚我想早点睡,不用伺候了。”
“是。”
等丫鬟退出房门后,她特意检查了一下门窗,然后才又回到床边,指着床上鼓鼓的薄被,没好气地骂道,“你这狗东西,这都几日才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定不饶你!”
原本她是瞧不上游建彬的,可魏广征自从纳了玉娘进府后,一直跟那些烟花妓子厮混,再没有碰过她。
更何况魏广征已死,她直接成了寡妇。
游建彬虽然废物,可到底是个男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是个比魏广征还强的男人,她再看不上游建彬,但看在游建彬还能‘用’的份上也默许了同他继续下去。
见床上没动静,她更是来气了,一边将薄被扯开一边骂道,“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别以为我跟你睡了你就能蹬鼻子上脸——啊!”
当一对狰狞的死人眼露出时,她失声尖叫,一屁股吓瘫在地上。
“死……死人了……”她惊恐无比地爬到门口,颤抖地打开房门。
然而,房门一打开,看着门外从天而降的人群时,她直接石化了。
房门外,不光有挺着肚子的玉娘,还有数名衙役。
只听玉娘激动地对衙役说道,“官爷,我家夫人时常与游家大爷偷情,今日她把游家大爷骗来家中杀害,游家大爷的尸体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