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凌波分舵附近。
乾坤大挪移,此门旷世绝学,其威力虽大,却如同双刃剑,一生之中仅能施展三次。
三次之后,全身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首次施展之后,或武功尽失;或青春不再,年老体衰,鹤发苍颜;
轻者亦是假死数日,如无医术高超之人相救,假死醒来,亦痴痴傻傻,余生浑浑噩噩。
第二次使用之后,武功尽失,内力全无。若无医师及时救治,筋脉尽断形同废人。
此时若有敌人攻来,必死无疑。
韩诡携欧阳伦回转凌波分舵之时,天光已大亮,已日近巳时。
距离凌波分舵大门的数丈开外,韩诡飞跃之势骤消失去内力支撑,二人同时衰落倒地。
欧阳伦与韩诡二人,犹如难兄难弟般,相互搀扶着起身,朝凌波分舵大门而去。
…
迎面而来,七八位身着北部武林盟装扮之人,口中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道长曾言,如若再寻获不到盟主与欧阳公子,武当明日便踏上归程,重返北部了。”
“盟主与燕儿小姐究竟去了何方?竟然连同飘雪宫门人亦人间蒸发了,莫非跑路了?”
“最为蹊跷之处,欧阳公子竟亦与他们一同消失,莫非闻听什么风吹草动,悄然溜走了?”
他们与满身血污、形容狼狈的韩诡和欧阳伦擦肩而过,却竟未曾认出他们二人。
欧阳伦与韩诡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继续前行。
凌波分舵大门口。
华生俊立于凌波分舵门口,光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外张望。
期盼着下一刻,盟主与欧阳公子,便能现身于门口。
“大师兄,各门派皆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明日返程事宜,咱们真的孤注一掷,独自留下来等候盟主与欧阳公子吗?他们,还会回来吗?”
华山身后,一位小师弟满面忧虑地问道。
“无论他人如何,我华生誓必于此守候盟主与欧阳公子。若你等心中亦畏惧南部武林上门滋衅,那便随他们同返吧。”
…
距离凌波分舵仅有几步之遥时,韩诡缓缓松开欧阳伦:“告辞。”
韩诡已然感知自己腹部的内力正在迅速流逝,撑不了一时半刻,必须尽快离开。
“韩兄弟,你……你不回分舵了吗?”欧阳伦疑惑不已,声音中含有一份浓浓的挽留。
韩诡微微摇头,神色黯然,“我已经……既然燕儿已离开,韩诡无意其他。”
言罢,未待欧阳伦回应,转身头亦不回地踉跄离开。
欧阳伦深深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望望院中正在准备车马启程的各门派,一时间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 * *
鱼米小镇,旖旎小屋。
轻纱罗帐缓缓垂下,烛影摇曳生姿,两个交叠的身影,于罗幔之中若隐若现。
“付公子。”她带着动情的靡靡之音,不停地呼唤,令人心旌摇曳。
“付郎。”再唤
“夫君。”又喃。
“……”
声声慢,让人闻之,不禁浮想联翩,面红耳赤。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南方这座小城,在公鸡清脆而悠长的鸣叫声中,缓缓苏醒。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质朴、花草的芬芳以及昨夜残留的淡淡水汽。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清凉的感觉顺着鼻腔缓缓流淌,直抵心肺,仿佛能洗净灵魂深处的疲惫。
付宝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王红那如蝶翼般长长卷翘的睫毛,顺着睫毛的弧度往下,是如山脊般那挺拔而高耸的鼻梁,以及小巧粉嫩、娇艳欲滴的唇瓣。
付宝难掩冲动,微微倾身,吻上那诱人心魄的粉唇。
未知何时起,付宝渐渐迷恋上了王红的气息,王红的容颜,王红的身体。
他惊觉自己已然深深迷恋,无法自拔。
他们离开了那个吃人的小城,来到了南部更迷人的鱼米小镇。
忆起那日,付宝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寻至威武堂,与赵洪武相见。
二人寒暄几句之后,付宝便言辞恳切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同赵洪武原原本本地道来。
赵洪武义正言辞地声称必严惩盛圣,还赵嫂一个公道。
谁知,世事无常,当王红满怀期望地前往赵家之时,却惊见赵嫂及三个孩子惨死家中,一剑毙命。
王红悲痛欲绝,愤而大闹府衙,誓为赵嫂申冤昭雪。
付宝得知此讯,怒火中烧,再次找上威武堂,质问赵洪武。
赵洪武一脸愕然,言称毫不知情,并立即寻来盛圣询问。xiang盛圣矢口否认,坚称非他所为。
付宝大怒,持剑刺之,被赵洪武拦下,冷漠劝之莫再插手此事,不过一个乡下农妇罢啦。
付宝怒其身为堂主,不能为民做主,反而草菅人命,两人闹僵,不欢而散。
此事毫无头绪,不了了之。
王红悲痛欲绝,叹世事不公,义将赵嫂一家合葬。
而后与付宝商议,决意离开此伤心之地。
来到鱼米之乡的小镇,王红每日洗衣煮饭,勤俭持家,付宝则每日勤勉练剑,行侠仗义。
每至夜幕降临,二人做着羞羞的事,享受着神仙眷侣的惬意生活。
如若日子始终如斯,倒也美妙。
然而,世事难如人意。
这般平静的日子,却于某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一批快马当街而过,冲散街道两边的摊位小车,惹的百姓四散奔逃。
王红手持木盆,来不及躲闪,眼见便要被马蹄践踏。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及时出现,拦腰将她抱起,堪堪避开快马疾驰之势。
“参见郑堂主。”马上之人一眼便识救下王红之人,慌忙勒缰下马,恭敬行礼。
王红双颊绯红,慌忙挣脱出那人怀抱,深深万福作揖道:“王红多谢公子相救之恩。”
那位公子微微一笑,伸手搀起王红,温和有礼,谦逊道:“姑娘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王红忍不住抬头打量此人。
此人的眉毛浓密如墨染,微微上扬着,透着一股英气。
眼睛虽不算大,然其深邃而有神,那眼中的万丈光芒,温柔而犀利,彰显出他独特的气质与魅力,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身形高挑挺拔,身材匀称协调,手臂肌肉紧实有力,双腿笔直修长,比例堪称完美。
此人,正是付王之表哥,郑克俭。
他乃付王之母高氏那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所育之独生爱子,现任克俭堂堂主,威名远播。
付王与付宝,乃是同父异母亲兄弟,命运却是两条蜿蜒的河流,各自流淌。
付宝,乃付强原配夫人所出,付宝性格与长相皆承袭自其母刘氏,温婉中不失坚毅。
而付王,则是付强与高氏早年有染,私情所诞之子,偷偷于外寄养,直至付宝出生后,方接回府中。
彼时,刘氏已育有付宝,只能无奈与高氏共侍一夫。
岁月流转,刘氏因病离世,付强便将高氏扶正,从此,付王名义上亦属嫡子,与付宝并肩而立。
郑克俭微蹙俊眉,盯着那当街纵马疾驰之人,语带责备道:“尔等如此纵马狂奔,可知惊扰百姓?”
那人面露羞愧之色,低头未敢直视郑克俭,嗫嚅着回道:“郑堂主教训的是,只因公务紧急,方不得已而为之。”
郑克俭轻轻挥手,一副温和而宽容之态,道:“此次暂且宽恕于你,切记下不为例,赶紧忙公务去吧。”
“是!”那人闻言如释重负,连忙起身,匆匆离去。
王红心有余悸,腿软无力,立于原地,动弹不得。
郑克俭见状,关切相询:“姑娘怕是受了惊吓,可需克俭护送回府?”
“……”王红沈默,无法接话。
有心拒绝,却着实双腿无力,难以行走。
然又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束缚,未敢轻易向一陌生男子求助。
她眼神游离于郑克俭之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王红与郑克俭之间,会发生怎样的情缘呐?
付宝又将对此作何反应?
王红与付宝,究竟能否有情人终成眷属?
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