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克俭感受着自王红娇躯传来的柔软和温度,那种难以言喻的微妙触感,令他忍不住……
郑克俭极力克制,压抑着内心的悸动,缓缓将王红放下。
他深情地望着王红,充满了不舍与渴望,“若然能早于付宝之前得遇王姑娘,克俭一定将姑娘视若珍宝,终身不负。”
闻听如此深情款款的话语,王红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涟漪。
她忍不住抬头望向郑克俭,却被他那极具特色而迷人的气质,再次迷了眼,久久对视,半晌未能移开。
少顷,王红语带苦涩,轻轻摇了摇头,“郑公子人中龙凤,王红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怎配郑公子。”
郑克俭闻言,心中绞痛,连忙否认道“不,王姑娘于克俭心中,永远皆为那朵最高贵最纯洁之花。”
他心有不甘,意图说服王红,投向自己的怀抱。
王红嘴唇抖动,异常激动,却眼含雾水,终究未能吐露只言片语。
郑克俭自她那仿若会倾诉的眼神中,读懂了她对自己亦是有感。
于是,他鼓起勇气,大步向前,伸手欲牵王红那柔若无骨的柔荑。
不料,王红竟猛然扑进他怀里,失声痛哭。
对于王红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郑克俭始料未及,微微愣神须臾。
而后紧紧回拥,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深深带了带,再紧了紧。
王红完全沉醉于哭泣之中,丝毫未留意二人身体的紧密贴合。
郑克俭低头俯视那梨花带雨的王红,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怜惜与柔情。
他大着胆子,轻轻捧起王红的头。
王红微合双眸,大颗泪珠滚落腮边,显得那般的楚楚可怜,令人疼惜。
郑克俭再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任由它发泄于自己的薄唇之上,轻轻贴上了王红那颤抖而柔软的唇瓣。
王红动情地发出一声令人耳红心跳的“嘤咛”之声,却瞬间回神,倏然推开郑克俭:
“王红命苦,若然先行识遇郑公子,王红定将自己身心毫无保留地全部交付于郑公子,然而……”
然而,付宝待王红至真至诚,王红不能有负于付宝。
但凡付宝在的一日,王红皆乃不离不弃,相依相伴,回报付宝之深情厚爱。
怪只怪,恨只恨,相识太晚,天意弄人。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王红自腰间解下一个精巧的粉色荷包,双手递于郑克俭:“此乃王红亲手所绣之荷包,其内藏有王红的一缕发丝。”
郑克俭接过荷包,久久凝望着梨花带雨的王红,心中万般不甘与不舍。
“付宝待王红情深义重,今生今世,王红绝不负他。”言罢,转身凄然离开。
未料,身后忽而传来郑克俭不甘而期盼的颤抖之声:
“如若世间,从无付宝此人,王姑娘会否选择克俭?”
“……”
* * *
南部竹林溪畔。
清澈见底的溪水,潺潺流淌而过,溪边的草地之上,楚龙飞正兴致勃勃地卷起裤腿,企图下河捕鱼。
他那矫健的身姿,于阳光耀射之下,愈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小心翼翼踏入河中,河水没过了他的小腿肚。
楚龙飞的眸光牢牢锁定水中悠然游弋的鱼儿,双手缓缓探入清澈的水中,动作轻柔而敏捷。
他的腿部肌肉,因用力而紧绷,线条分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之感。
每一次脚步的移动,皆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势,随时迸发出惊人的爆发力。
“这边,这边!哎呀,那边,快看那边……”
岸边,燕儿雀跃地指挥着哥哥,小手不停地挥舞,兴奋地拍掌大笑。
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回到楚龙飞继任盟主之前,他们于楚府之中共度的那段无忧无虑、充满欢声笑语的日子。
“哥哥,快呀,这里,哎呀,好大的一条,快,哥哥快些抓住它。”燕儿开心得几乎跳将起来,眉飞色舞。
楚龙飞全神贯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猛地伸手一抓,一条肥美的大鱼便赫然挣扎于他的掌中。
“哈哈,抓到了!”燕儿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楚龙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轻轻将鱼儿抛上岸。
阳光洒落水面,泛起粼粼波光,映照出楚龙飞那健硕挺拔的身形轮廓。
他那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以及紧致的腰部线条,无一不彰显出男性的阳刚之美。
他全神贯注于捕鱼之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专注而又自信的魅力,令人难以抗拒。
正当兄妹二人沉浸于尽兴的玩乐之时,燕儿突然惊恐地失声尖叫,
“啊,不,不要过来,啊——”
她恐惧万分地蹲下身子,抱头深埋于自己的大腿之上,全身颤栗,仿佛有何不可名状的恐怖,正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
楚龙飞循声望去,竹林里,数名飘雪宫女正偷窥着燕儿,眼中满含关切与渴望。
楚龙飞无奈地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们离去。
飘雪宫女们,红着眼眶,充满着对宫主的深深牵挂,转身离去。
她们心中亦是明了,宫主短时间内无法脱离那恶魔般的阴影。
她们不过是希望远远地瞥一眼宫主而已,哪怕仅远远地……一眼,便足以慰藉她们深深的思念之心。
飘雪宫女黯然神伤,谁能将当初那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宫主还与她们?
然而,时至今日的燕儿,依旧对人怀有深深的恐惧,她害怕所有人,畏惧那些意图接近她、凝视她的目光。
唯……仅除了哥哥与……“他”。
然,他为何迟迟不曾前来探望燕儿,他是嫌弃燕儿的残疾之身了吗?
他究竟何时能来探望燕儿?韩诡!!!
燕儿思念你,燕儿渴望与你重逢。
你可否前来瞧一眼燕儿,仅只一眼,匆匆一瞥便好,韩诡!……
* * *
武林盟。
宽敞的院子中央,一辆庄严而肃穆的灵柩车,正静静地停靠着,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与哀思。
这辆灵柩车上,安放着韩诡的遗体。
而在灵柩车旁,姐姐轻舞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缟素,宛如一朵盛开于暗夜之中的百合花,散发着令人心碎的凄美。
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韩诡的灵柩,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一般,生怕惊扰了逝者的安宁。
尽管她眼眶中盈满了悲痛,却倔强地始终未容泪水滑落。
亦或因过度的哀伤,已令其无法哭泣。
噩耗传来的那一刻,轻舞的神魂仿佛脱离了自己躯壳,飘然升空。
她俯视着自己——那个倒于王扶桑怀中的羸弱身影,以及静静仰卧于灵柩之中的诡儿。
尽管他们皆道诡儿已脱了相,仅存皮包骨之躯,
然于轻舞眼中,她的诡儿依然那般的调皮捣蛋、顽劣不羁、爱撒娇,且喜欢黏着她。
因为,那是轻舞的诡儿,是她的命根子诡儿,是她全部的世界诡儿。
尽管初相识时,诡儿那般的阴森而冷漠,
然而,却总是于她为人所欺之时,犹如神兵天降,护她周全。
他,放荡不羁,不拘礼法,每每武艺学成归来,出入城守府如入无人之境,那份肆意妄为,常令众舞姬惊魂未定,四散奔逃。
但诡儿,却是此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每当达官显贵垂涎于轻舞美貌,意图霸占豪夺之时,诡儿便如天神下凡一般,势不可挡地将她救出。
诡儿热爱自由、不受管束,向往无拘无束的潇洒生活。
然而,每当有天山雪莲与百年人参现世之时,他却甘愿倾其所有,不惜委曲求全、任人支配地去做任何事,只为求的二宝献与姐姐。
尽管诡儿不喜荒无人烟之地,更不喜大雪山之巅,然每当事务告一段落,诡儿总会义无反顾地归返雪山,甘心蜷缩于天山小屋之中,只为那里有他挚爱的姐姐轻舞。
轻舞未曾再流泪,因轻舞深知,诡儿并未真正离去,诡儿怎会忍心抛下姐姐,独自游离于尘世之外,
诡儿现在这里,他正于片此天地间,他正……
韩轻舞不能再多思了,她已然无法继续这无尽的思绪了——轻舞的娇躯再失去了支撑,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