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猜叔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双手抱臂,挑眉看着沈星。
后者反应过来以后,急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想到方才的对话,他又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是……因为我么?”
:“不是因为你。”猜叔轻笑着摇摇头:“因为我看过油灯的账本,我觉得你说的对,退出世纪赌坊,拿回所有的钱,是如今唯一渡过难关的办法。”
你有个屁的难关?世纪赌坊你才投了几个子儿啊?还难关……要投到世纪赌坊那两个钱就能解决你的“难关”,那你直接摘了王安全的手表,转手一卖不就完事儿了?哦,还有你床头柜儿抽屉里那块儿皇家蓝……还有去年我从马帮道给你带回来的那个最大的镀银以后又镀金的实心儿金佛……
老登你是真能忽悠啊,赵本山都没你能忽悠……
元梅心中骂的欢,面上却不显,只是小鸟依人的将脑袋靠在但拓怀中,眼睛压在他的肩膀上,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猜叔说完以后,又缓缓仰起头来,眯着眼睛问道:“怎么,你现在觉得我刚刚烫你一下,又有点冤了吗?”
:“哦,没有……没有……”沈星闻言连忙摇头,一脸乖巧的低着头装孙子。
猜叔慈祥的微笑着,眼角炸出了花,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挪出椅子的范围:“好了,退路是你讲的,那你就去善始善终。”
说着,他慢悠悠的踱步到沈星身前:“记住,什么时候拿到钱,什么时候才能够把票据送去蓝琴。嗯~”
说完以后,他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却又像是突然想到还有元梅这么一个人似的,扭头瞅了她一眼。
元梅似有所感,从但拓肩膀上抬起头,一脸无辜的回头看着猜叔。
后者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她那只还握在王安全指间的手腕,不爽的瞪了纯无辜的但拓一眼,口中意味不明的嘟囔了一句:“玩那么疯……”
说完以后,他也不管剩余几人,背着手大步离开,留下三脸无辜的三个男人,和一个一脸心虚的元梅。
沈星看了一眼重新窝回但拓肩膀上的小梅姐,又瞅了一眼头也不抬,只紧紧搂着他家媳妇儿的拓子哥,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被拓子哥眼神杀吓得直哆嗦的王安全,无奈的轻叹一声,跟三人打过招呼后,便闷不吭声的出了前厅,独自开车去了达班医院。
元梅回头瞅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来以后,一张小脸贴着但拓的脖子拱了两下,然后撅着嘴巴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亲了一下,也不喊疼了,就那么乖乖的窝在但拓怀里,一声不吭的任由王安全给自己另一只手腕消毒擦药。
王安全生怕这位祖宗再多说两句,自己就会当场被他拓子哥灭口,一边偷瞄但拓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捏着棉签,轻轻对着伤口吹气,极其轻柔的用棉签沾着药膏涂抹均匀,然后慢慢的捏着纱布,在元梅手腕上缠了几圈,在上面打了一个小小的结。
弄完了以后,王安全闷不吭声的低头收拾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恰逢细狗抹着一脑门的汗从外面走进来,元梅想也不想,一下子从但拓怀里跳下来,不嫌脏的扑进了细狗怀中,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哥!你从禅林回来以后也不说先回家看看我~我都想你了~~~你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呀?”
说着,她从细狗怀里退出来一点,瞪着他的眼睛瘪嘴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谈了女朋友,不要我这个妹妹了?你说,你说,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着说着,她竟然还唱上了,逗得细狗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无语的笑骂道:“啷个胡说八道?锅锅个哪个耍朋友噻?就算耍朋友喽,你娃娃也是锅锅最疼爱嘞人,没的叫别的超过你赅。”
:“那你去干啥了?”元梅不依不饶的瞪着细狗问道:“为啥半路跑了,不先回达班看我?”
:“嘿嘿嘿……”细狗憨憨的笑着,抓抓脑袋道:“我克达班医院看兰波喽,猜叔叫我克嘞。”
:“他?让你去看兰波?”元梅将信将疑的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切~还说我感情用事……他自己也是嘴硬心软……行吧,这次先原谅你了,下次猜叔让你去,你可不能去了,你告诉他,你得先回来看你老妹儿。”
:“嘿嘿嘿……要的,要的……”细狗好脾气的点着头,目光扫到元梅两个手脖子上缠着的纱布,突然脸色一沉,捏着她的胳膊皱眉问道:“你手是咋个整嘞?”
元梅眯了眯眼,不怀好意的指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王安全胡说八道:“他打的。”
王安全:“……”
细狗闻言,向同样站在桌边,不紧不慢帮忙往药箱里收拾东西的但拓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见后者点头,他当时就怒了,面色狰狞的指着王安全喝道:“狗日哩!王安全!你弄拉羊?做哈子打我阿妹噶?”
:“我没有喔!”王安全无辜的一个劲摆手解释:“不是我,细狗哥,梅姐是我老大,我怎么可能动手打她啦?我也打不过梅姐的喔!那是她自己弄得啦!”
:“她个人把个人弄伤?疯求了麦?”细狗不依不饶的指着王安全骂道:“你还个我讲屁话!劳资今天非要教训哈你!”
元梅闻言,又搂着细狗的脖子笑的软倒在了他肩头,大发慈悲的替王安全解释了一句:“哈哈哈哈……哥我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这个是我自己整的,不是王安全打的哈哈哈哈……他说的对,他个弱鸡根本打不过我哈哈哈……”
细狗又是缩着脖子瞅了一眼元梅毛茸茸的头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拓子哥,见对方也一脸憋笑的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元梅这个撒谎精骗了,愤愤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嘟嘟囔囔的一个劲往后退,被元梅哄了好半天才装模作样的勉强消气。
当天晚上,元梅饭后四仰八叉的躺在竹椅上,腿上站着黑漆漆的小乌鸦毛毛,脚边卧着大乔,手底下揉着同样四仰八叉的小乔翘起来的大肉垫,口中悠闲地轻哼着一个轻柔婉转的曲调,一双眼睛笑嘻嘻的歪头看她拓子哥攥着酒瓶跟众人凑在一起聊天,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让她又是开心,又是失落,心中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正惆怅着呢,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见是个陌生号码,先是皱了皱眉头,又伸手勾起毛毛的两只小细脚,将这只未成年的小乌鸦放在肩膀上,绕过脚下的大乔,捏着手机对回头盯着自己的拓子哥做了个“出去接电话”的手势后,快速跑到了门口。
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后,便上来就问:“给是达班嘞妹姐噶?”
:“嗯,是,你哪位?”元梅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对面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低声答道:“我叫觉辛吞,是个警察……是达班嘞猜叔叫我联系你嘞。”
觉辛吞警官?
元梅无声的抿嘴轻笑一下,继续不冷不热的问道:“听猜叔说过,找我什么事?”
对面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解释道:“猜叔讲,达班嘞事情都是妹姐你在做,叫我有哈子事情都个你汇报,我都(就)是个你讲一哈。”
元梅嗯了一声,语调中没了那股子冷漠,淡淡的说:“行啊,说吧。”
:“我前天个一个华拐来嘞,专门采访赌坊内幕嘞记摘(记者)透露世纪赌坊有个服务生有传染病,还个一个保安队长骗到屋头打伤喽,他当场就讲要克看一哈,之后就再也没的消息喽……”说到这里,觉辛吞犹豫了一下,随即又不确定的猜测道:“现在给是已经克世纪拍照喽?”
元梅摇了摇头,想到电话对面的人看不见以后,又低声答道:“目前还没听见消息。”
对面的觉辛吞犹豫了片刻,有些紧张的接口道:“那我给是要在找个人到世纪赌坊赅?”
:“不用。”元梅淡定的说:“有一个就够了,不用做的太明显,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不管成不成,最后都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哦……要的,要的。”觉辛吞好脾气的应和着,元梅见他没话说了便率先开口问道:“觉辛吞长官,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拉个敢叫妹姐叫我长官噻……你叫我觉辛吞都好了嘛。”觉辛吞客气了一句后,又连声答道:“没的事喽。”
元梅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好,麻烦警官了,那就先挂了吧,我存一下你手机号,以后有消息联系你,你有事还打这个电话找我就行。”
:“要的。”觉辛吞点了点头,尬笑着说道:“再见。”
:“嗯,再见。”
说完以后,元梅便先行挂断了电话,回头刚想回屋,另外一个口袋里的手机便好巧不巧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