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开着车,送元梅回家的路上,买了消毒用的碘伏和药膏,将人送回家以后,跟着进了屋子,皱着眉头给元梅的手重新消毒上药,还不放心的嘱咐个没完。
元梅笑嘻嘻的听着,一转头,就从门边的柜子里掏出一瓶红酒,指着茶几上的开瓶器让沈星帮忙打开。
:“我这跟你说半天,你怎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呀?”沈星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酒瓶,黑着脸嘟囔道:“你这是开放性伤口,刚才还泡水了,你这个时候喝酒,那血不得哗哗的呀?”
:“浅酌嘛~”元梅不甚在意的拿起开瓶器塞进沈星手里,笑嘻嘻的辩解道:“少喝一点点,不至于加速血液循环,你打开,咱俩一起喝,我就稍微抿一点儿。”
:“不行,不让抿,一点儿也不行。”沈星皱着眉头,毫不留情的驳回了他小梅姐的诉求,又打开茶几的抽屉,将开瓶器放了回去。
元梅抿嘴轻笑,低声蛊惑道:“哎呀就打开喝一点儿嘛~这酒可是八……哎,哪年的来着?就……说是葡萄水分最合适酿酒那年的。”
:“七九年的《少女》。”沈星无语的吐槽道:“你这么有钱一大老板,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啊?这东西,我们普通人都听说过,你一个能喝上的人还能忘。”
因为我生活的那个世界,普通人都知道的是八二年葡萄最好……
想着,元梅笑嘻嘻的扬了扬下巴:“哎呀我一个开货车的粗人,哪能懂这些东西啊?你打开尝尝,试试这酒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喝。”
见沈星不为所动,她又换了一个说法:“这酒是王安全给的,我喝着也跟普通的酒大差不差,就是没那么涩而已,我不懂这玩意,你打开喝点儿尝尝,看看跟一般红酒有什么区别。”
沈星将信将疑的挑眉看她,元梅见状,再接再厉的撒谎道:“这不就是想着给你尝尝嘛,这玩意虽然不咋贵,但市面上假货多,真的不好找,你今天不喝,改天再来可不一定还有了~”
一听这话,沈星脑袋摇的更欢了:“那就更不能开了,这么稀有的东西,你给我喝多浪费呀,快收起来吧,我一会儿还开车呢。”
:“你还怕有人查你酒驾呀?”元梅笑嘻嘻的调侃道:“这边没人管这个,不行你就直接上那屋睡去,我这客房就是给客人睡得,你要喝多了就住我这儿。”
沈星有些犹豫,却架不住小梅姐热情的邀请,半推半就的打开了瓶盖,没成想刚才还说自己绝对不喝的小梅姐一把夺过醒酒器,晃悠了几下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杯,扬手就给自己倒了半杯。
元梅坏笑着躲过沈星探过来抢夺的手,浅浅抿了一口酒,舔着嘴唇解释道:“哎呀,我大晚上游泳,运动多了容易睡不着,不喝点酒,我得精神到凌晨三四点,多少微醺一下,一会儿好睡觉。”
沈星皱着眉头,不爽的盯着元梅一言不发,只不停用控诉的眼神指责她小梅姐撒谎撂屁。
后者一瞅他这个死出,忍不住噗嗤一乐,朝醒酒器扬了扬下巴:“放心喝吧,刚才逗你玩呢,王安全给我好几瓶,你啥时候来都能喝着。”
沈星皱着眉头,愤愤的端起醒酒器,也不管里面的酒有没有醒好,一股脑的倒了满满一大杯,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元梅一瞅他这个架势,忍不住摆着手道:“哎你别急呀~哪有那么喝酒的?你慢点儿喝,不然胃难受,我只喝半杯,绝对不多喝,姐有数,真的!”
沈星轻哼一声,撇着嘴嘟囔道:“你的话还能信?你就是个女骗子……”
元梅噗嗤一乐,轻轻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眯着眼睛笑道:“我可是达班出了名的老实人,从来都是以真诚待人的,从来不撒谎~”
:“信你才怪。”沈星也跟着轻笑一声,问过元梅以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包零食,慢悠悠的配着酒又喝了一顿。
元梅喝掉了自己那半杯红酒以后,便丢下沈星,自顾自的回屋锁门,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又开着车子返回达班。
没成想前脚刚进门没多久,后脚正在喂渡鸦的元梅就接到了元果的电话,对方语气有些急促,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像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的说个没完:“姐王安全出事了,刚才在安全屋有人刺杀,中枪现在送医院了。”
元梅一张脸瞬间就黑了,拉上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沈星又回了车里:“阿星走回大曲林,王安全出事了。”
沈星不明所以,闻言也迅速发动车子,顺着回来的路返回。
元梅没挂电话,坐在车上进一步询问那边的情况:“王安全现在怎么样……嗯,做完手术给我回个电话,开枪的人抓到了吗……好,我知道了……宇哥老本行就是干这个的……我现在和阿星往大曲林走,你把人控制住……查一下谁干的……嗯……好,有消息给我回电话。”
电话挂断以后没多久,元果的电话便又打了回来,事情很快便查清楚了,动手的人是杰森栗找来的。
对方曾多次和王安全表明过要在每一个安全屋商场里要一层楼开赌场,却遭到了拒绝,那货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文的不行,就直接来武的,脑子一抽,竟然癫到派人来刺杀王安全。
原本这次杰森栗想的是让对方受点伤,起到一个恐吓作用就够了,可他派来的那人好死不死的,选在了关宏宇的下班时间动手,正好被路过的小关同志擒获,抓了个活口。
那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甚至还试图自杀,被安全屋一大群保安联手镇压下来,如今人正结结实实的捆在王安全办公室里呢。
元梅怒火攻心,差点一个不小心,将毛毛的翅膀捏断,直到听见小乌鸦的叫声后,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杀意,掏出另外一部手机拨通了杰森栗的电话:“杰森栗先生,安全屋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杰森栗装腔作势的捏着他做作的口音回了一句:“抱歉,小姐,我能问一下您的身份吗?”
:“安全屋的老板。”元梅与陌生人接触的多了,便不自觉的形成了一种习惯,当一个人用粗俗的语气与她沟通的时候,她便也容易跟着满嘴脏话,同样,对面的杰森栗跟她阴阳怪气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用上了对方的语调:“杰森栗先生这么费尽心机的派人刺杀,难道连王安全是谁的人都没提前查清楚吗?”
:“原来是元小姐啊……”杰森栗拿腔拿调的轻笑一声:“元小姐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元梅嗯了一声,手指拨弄着毛毛尾巴上的羽毛,似是漫不经心的答道:“约你到大曲林见个面,聊一聊刚才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不咸不淡的轻哼一声,不紧不慢的说:“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去找你谈也是一样的。”
说完以后,她还缀上了一个嘲讽的轻笑。
对面的杰森栗安静了片刻,彬彬有礼的应了下来:“美人相邀,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时间地点给我,我提前安排一下。”
:“明天下午,大曲林安全屋。”说完以后,元梅便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呆呆地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失神。
她腿上的小乌鸦毛毛歪头看着自己的鸟妈妈,讨好的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背,想要和这个离开了自己一整天的家伙亲近一下,元梅感觉到了它的触碰,也轻轻的抚摸着那颗黑乎乎的小脑袋,逗得毛毛嘎嘎一阵乱叫。
驾驶位上的沈星抬眼从后视镜里觑了一眼她的神色,犹犹豫豫的问道:“小梅姐,安全哥他……怎么了?我……我怎么听着,这里边儿还有杰森栗的事儿呢?”
元梅看着腿上的毛毛,头也不抬的冷声答道:“受伤了,杰森栗干的,还在抢救室呢,不知道什么情况。”
:“哦……哦……”沈星讷讷的应了一声,见她心情不好,便也没敢多说,只默默加快了车速,争取尽快赶到大曲林。
半路上,元果回电告诉元梅,王安全那边手术已经结束了,人也推回了病房,伤口在腹部,问题不大,手术也很成功,只不过王安全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人也没什么精神。
元梅嘱咐了两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三个多小时以后,两人抵达了大曲林的医院,王安全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呼吸机,元果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见元梅进门,便主动起身让开了位置,和凛昆并排坐到了隔壁的陪护床上。
王安全没精打采的侧头看着元梅,有气无力的吭哧了一声,元梅顺势握住了他的手,用自己那只好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许是平时当老妈子当出习惯来了,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皱着眉头努力看向元梅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口中无意识的哼哼着什么。
后者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的换了一下手,将受伤的那只手换出来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把元果叫到床边问起他的具体伤势。
带着呼吸罩的王安全没力气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歪头看着元梅,后者陪了他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便留下了几个保镖和陪护,带着凛昆、元果、商凯和沈星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