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梅看着她拓子哥射手玩的这么溜,心里忍不住又酸了,总觉得这货教自己打枪的时候肯定跟她藏心眼了,不然自己练得那么努力,为啥就死活达不到他这个效果呢?
啧~为啥呀?为啥?果然天赋型选手什么的最讨厌了!后期发育起来的射手什么的也最讨厌了!抢人头那么快,搞得她这个辅助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似的……
元梅从小媳妇儿转化成柠檬精的过程中,沈星已经被吓成了尖叫鸡,他惨叫着丢开手里的枪,惊呼着缩起肩膀往后退,却被恰好走到他身后的元果一把按住:“喊什么呀?不就死了几个人嘛?这小子啥能耐都没有,他爹一死,他就是个废的,不打死,留着干啥?”
:“啊~~~~元果哥……”沈星小脸儿煞白的抱住元果的腰,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他怀里,看的元梅立马就不酸了,缓缓露出一个“慈祥”的姨母笑。
元果后仰着脑袋,用手按住沈星额头,使劲把人往后推,口中还很不正经的调笑道:“哎哎哎,干嘛呢?一会儿我媳妇儿看见了,都自己家兄弟,可不行搞这套……你是不是兰波派来的卧底呀?”
元梅嘿嘿傻笑的功夫,沈星已经彻底破防,死死搂着元果的腰哭出声来:“他……杀人了……他杀人……呜呜呜杀人了呜呜呜……”
今天一整天,他眼看着他拓子哥和小梅姐开了那么多枪,打伤了那么多人,虽也被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直犯恶心,却也能勉强压制,毕竟是道上混的,手里个个都配枪,要说那枪只是用来装样子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同样动手打伤过人,没什么可激动的。
但就在刚刚,但拓那样随意的开枪射杀了五个活人!
他们从活到死,只用了两秒钟不到,五条生命啊!就在他眼前!轻而易举的没了,尤其是……刚才起手就抢了五个人头的但拓……他的态度随意到好像刚才开枪杀人的不是他一样,一脸宠溺的将站起身子回头看着他们的小梅姐搂进怀里亲了一下。
直至今时,沈星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恐惧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现在正被他抱在怀里的元果。
这些人以前一直都对他表现的非常友好,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只是一群有空就凑在一起聊天打屁的普通大学生似的,可如今……他们全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甚至还疑惑他为何这般惊恐,让沈星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奇怪的人是不是他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反应才是正常现象。
全场除了沈星以外,所有人都非常淡定,元梅还一脸疑惑的挣开但拓的怀抱,走过去拍了一下沈星的后背,挑着眉头吐槽道:“阿星,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都来达班快一年了,跟你拓子哥一起接水的时候没见过他杀人呐?”
:“呜呜呜……小梅姐……”全场唯二的华国人,让沈星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一些,他松开了元果的腰,哭着转身面对他小梅姐,还不等搂上她的脖子,就听见但拓不悦的干咳一声,瞬间又将孩子吓回了元果怀里。
他两只脚试探着踩了一下元果的鞋子,被对方使劲拍了一把后背,又讪讪的将脚踩回了廊道的地上,哽咽着看了元梅一眼,摇了摇头:“我……我第一次看见拓子哥杀人呜呜呜呜……”
一听这话,元梅忍不住又酸了,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没人劫车啥的吗?”
:“嗯~~嗯~~~嗯~~~呜呜呜从来没有过呜呜呜呜……”沈星像只嚼着青草的老牛一样,摇着头用一个音调反对着元梅的问话,给后者气的更酸了:“你……”
她回头看了一眼但拓,见对方笑嘻嘻的点头,顿时又被柠檬精附体,阴阳怪气的撇撇嘴:“啊~是~~人拓子哥早就声名在外了,都知道他厉害~没人敢惹他~人厉害着呢~~~~哪像我们这些女的,出门在外容易挨欺负~~~反抗一下,人还说你是精神病。”
顿了顿,她又高高的噘着嘴,硬生生给自己挤出了两条深深的法令纹,一脸不爽的阴阳道:“杀个人吧~你同胞还觉得你没人性~”
:“噗……”元果要笑不笑的抿紧嘴唇,见自家老姐瞪他,连忙转过脸去看向别处,他怀里的沈星缓了一下,捂着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虽然很害怕,但他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被元梅带跑偏了,再紧张害怕的情绪下,都忍不住犯贱,于是脑子一抽,低声嘟囔道:“小梅姐,你……你比拓子哥出名多了。”
柠檬精元梅恼羞成怒,瞪着眼睛叫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啥意思?你不会以为你拓子哥是个好人,就我是个坏的吧?你以为他脾气比我好到哪儿去了呀?他一枪一个!都是……”
说着,她指着那一地还没凉透的尸体,语无伦次的说:“我以前跟你拓子哥一起出门,我俩出点啥事,我都是打辅助的!你拓子哥才是射手!!!怎么到你这儿他又成好人了呢?
有时候我都不用动手,就看个小地图,打个掩护!人头都让他抢了!经济都是他的!你……你不要告诉我,你真就从来没见过你拓子哥开枪杀人……那天在伐木场……”
想到当时沈星正跟沈建东他们在后山救人,没看见那个场面,元梅又是忍不住的有些生气,皱着眉头回身就锤了但拓一拳:“就你会装好人!”
但拓好脾气的勾唇一笑,捏住元梅那根小细胳膊,手上稍稍用力,将那个在他看来,生气跟撒娇一样的小媳妇儿扯进怀里,
元果见沈星被元梅插科打诨给安慰的情绪稳定不少,便拍拍他的后背,见他依然死犟死犟的抱着自己的腰,只好使劲按住他的脑袋,将人推开,晃荡到小桌凳对面蹲下查看了一下地上那几具尸体。
将那些人的脸转过来以后,用手指仔细丈量了一下他们脑袋上的弹孔,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拓子哥牛逼呀,我刚才大老远看你连瞄都不用瞄,还个个都正中眉心,一点儿都不偏,我要能有你这准度,不得嘚瑟上天啊。”
元梅双手抱胸,侧身斜倚在廊道外侧的栏杆上,似笑非笑的吐槽道:“你不是说你手枪使得跟拓子哥一样牛逼吗?”
:“我啥时候……”元果话才问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回头怒瞪眼角还通红着的沈星,皱着脸骂道:“大爷的!沈星,你小子居然卖我!”
后者瑟缩了一下,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犟嘴:“我这不是……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呢……之前跟小梅姐聊天,话赶话的,我就说了……”
被点到名的元梅轻笑一声,戏谑的挑着眉道:“你自己吹牛逼,还怨人家说了?得亏你没说你力气比貌巴大,要不我高低也得把貌巴叫回来,让他跟你打一架。”
元果一听,也咧嘴一笑,贱嗖嗖的跟着挑眉:“呦~那可真是我的错了,少说了一句话,我对不起我貌巴兄弟呀。”
:“滚滚滚~”元梅轻笑着骂道:“赶紧带人把他们几个搬走,地板冲干净,我们吃点饭去,饿了都。”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牵着但拓的手转身走了,沈星犹豫片刻,也怂哒哒的跟着她小梅姐吃饭去了。
坐在饭桌前,沈星依然能想起刚才那几个死人,只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捂着嘴巴跑到院子里吐去了,元梅看着他的背影,也没多劝,反而淡定的耸耸肩,喝掉但拓喂到嘴边的海鲜汤:“他还行,看见这么多死人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比我当时强多了哈?”
:“男娃娃嘛~”但拓话音刚落,就瞬间反应过来,急忙将后半句话补充上:“个他阿姐耍,也见过好多流血场景了噻,啷个会有好大反应嘛。”
元梅轻哼一声,点着他的脑袋傲娇道:“算你识相,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这种性别歧视的话了知道吗?你再说,我就跟你生气了。”
但拓握住她的大手搓了两把,又将她的手心贴在脸上蹭了一下,眼睛弯弯的笑着调侃:“妹儿,给是还嫉妒锅锅噻?”
元梅:“……”
元梅:“去去去,我烦你,就你能装,就你会显摆,就你厉害行了吧?”
嘟囔完,元梅便一声不吭的闷头吃饭,任由拓子哥好声好气的哄了半晌,就是不想搭理他。
直到两人吃完饭,沈星依旧还蹲在院子里呕吐,元梅受不了这种场面,很不讲究的将但拓推出去安慰沈星,自己则一派悠然的溜达回房间补觉去了。
当天晚上吃完晚餐,刚睡醒没多大一会儿的元梅就被猜叔叫进了房间。
吃饭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沈星胳膊上又多了一块烫伤,她还没来得及问,猜叔就已经先开口了:“沈星,我罚的。”
元梅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我寻思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烫一下自己。”
猜叔无奈的轻笑一声,慢悠悠的提起炉子上的茶壶,递到元梅面前:“喏,八十度。小心烫手,阿叔不想再被你烫到。”
:“哎呀~~~~猜叔!”元梅死声烂气的用长长的尾音表示不满:“都猴年马月之前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拿出来说呀?我烫你一次,你能记一辈子~”
嘴上这样说,她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耽误,麻利的冲洗过茶叶,将杯子翻转过来冲泡一遍,口中也非常上道的问道:“为啥又要烫阿星啊?不是你让他点的蓝琴吗?”
:“因为蓝琴和世纪的关系……哦,还有栾巴讼那边施压,连小磨弄的口岸都断掉,所有商户面对达班都讲不出货,金石开和坎瑞档失联,还有昨天你刷掉的那些……现在,所有进货渠道断掉,我们已经供不起山上要的货了……”
说着,他接过元梅递过来的茶水,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两下:“栾巴讼想要罗央运毒的航道运送赌客,已经准备开战了,我们达班受牵连,也是正常。”
元梅低着头,用指尖摩挲着茶杯边沿:“所以你为什么还要烫阿星一下?”
:“所以我只烫了沈星一下。”猜叔将仍然有些烫的茶杯放回茶盘,轻声提醒道:“世纪和蓝琴,是沈星点的,因此,达班受到了连累。”
元梅不置可否的挑挑眉:“那只是表面上的,王安全手里有的是不受栾巴讼威胁的外国合作伙伴,随便找谁都能拿到我们需要的货,更何况我们都知道,栾巴讼山高皇帝远,要打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你非要在家附近找供应商的话,我也可以一个一个去找那些人谈,不可能让他们继续对抗达班,毕竟眼前保住命才是要紧,我要杀他们,栾巴讼派人来救根本来不及……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是让达班在这个事件中隐身,同时断了罗央的粮草补给,等他俩打的差不多了以后再出来收割果实。
二是为了我,停下但拓手里的工作,慢慢把走私生意转移到四爷手上,等送走了拓子哥以后,我们不会一下子忙不过来,乱了分寸,届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全员转行了……
嗯……好吧,现在进货渠道确实断了,我说的那些方法,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知道……我会安排王安全让安全屋先处理掉一部分存货,剩下的想办法运回达班,生活物资板块暂时停业。”
顿了顿,她又缓缓放下手指,搓着桌面道:“这段时间,达班所有开销,我一人承担。”
:“不需要。”猜叔慈祥的轻笑一声,带着些狡黠的勾着唇角说:“事情,是沈星做的,阿叔已经惩罚过沈星了,现在,我要履行我的责任和义务,替达班所有兄弟兜底,开销,当然要从阿叔这里划。”
元梅虽然明白猜叔嘴上说的是利用这件事情立人设,实际上只是在告诉她,不需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阿叔会支持她任何想法,遂笑嘻嘻的点头道:“好啊,又省下一笔棺材本儿,猜叔你对我真好~~”
:“嗯。”猜叔不冷不热的点点头,轻啜了一口茶水,朝着门口的方向摆摆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