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听罢，面露难色。
想到贾东旭和谭瑾月之间的关系，小声道：
“夫人离开前托我照看一座小院，只是……”
刘妈明白自己身份，无权将小院租给别人。
可这人是贾东旭，娄夫人妹妹的男人。
让她一时间难以抉择。
贾东旭明白咋回事，既然是娄家的院子，和他的没啥两样。
“刘妈，你和瑾月聊聊。”
他不好直接对话，让谭瑾月出面比较合适。
经过谭瑾月一番诉说，刘妈同意交出钥匙。
将厨房收拾妥当，带两人来到城郊小院。
相当于后世三环边上。
院子没有杂草，收拾的挺整洁，房间一尘不染。
刘妈带两人里外看一圈。
“夫人让我每天都要打扫，不知道为什么！”
谭瑾月看过，便失去兴趣。
不理解大姐为何在意这座小破院。
贾东旭同样不解，或者有特殊意义！
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刘妈，给我一把钥匙，你照往常过来打扫，我给你再开一份工资。”
刘妈摆摆手，拒绝道：
“工资不用，照以往就行。”
说实话，她不敢再收钱。
照顾谭瑾月比当工人来钱多，娄母给的好东西不少，她几辈子花不完。
没有和刘妈拉扯，贾东旭小声对谭瑾月嘀咕几句。
“东旭，我明白。”
事情敲定，贾东旭将谭瑾月送回家，便回到轧钢厂摸鱼工作。
时间在平淡中溜走。
一个月后，某天上午，大队长打来电话。
声称青菜可以上市，让贾东旭过去一趟。
贾东旭撂下电话，找到李怀德说明此事。
“老哥，真不去？”
“不去了，这两天有些忙，再说老弟办事，我放心。”
来回颠簸，不如坐等好消息。
将菜拉回来一看便知，没必要跑一趟。
贾东旭不磨叽，转身来到运输科找到小刘。
“小刘，开车跟我出去一趟。”
路上得知去秦家村，小刘明白去干嘛。
“贾科长，大棚菜长这么快！”
小刘有些不可置信。
“只是一些叶菜，西红柿黄瓜成熟还需一段时间。”
“那也不得了，大冬天顿顿萝卜白菜，是该换换口味。”
贾东旭摇摇头，失笑道：
“想得挺美，尝尝鲜就不错，大棚菜要供应四九城为轧钢厂带来效益。”
“尝尝鲜不错，总比一口没有强。”
贾东旭没再说话，他多少有些激动。
后世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
在这个年代时间越久，看到一些事总能让人回忆过去。
车子驶进村，并没有热闹迎接。
只有秦父站村口抽着老旱烟。
见到汽车不停招手。
“小刘停车。”
贾东旭跳下车，递给老岳父一支烟。
“爸，怎么就你一人？”
秦父笑着将烟搁耳朵上，露出大黄牙。
“蔬菜大丰收，村里人都去瞧稀奇。”
贾东旭这才回过神，现在是六十年代。
冬天种出青菜，比子弹拐弯更让人惊讶。
“爸，先上车。”
让老岳父挤在中间，汽车继续往前开。
小路卡车过不去，只好停在打谷场。
三人下车走向大棚地。
秦父提起一件事。
“早上大队长还说，后悔没听你的话将路加宽。”
“这下来来回回不知要跑多少趟，浪费力气不打紧，蔬菜损耗让人心疼。”
贾东旭宽慰道：
“来年修、不迟。”
事情过去，没必要揪着不放。
来到大棚地，可以用人山人海形容。
人头攒动，充斥着嘈杂议论声。
大队长远远看见贾东旭，赶忙跑上前。
“贾科长，李厂长没过来？”
“李厂长工作忙，抽不开身。”
贾东旭心中嗤笑，这是嫌自己职位低。
真以为万人大厂的领导一天天没事做。
他倒是不在意，人之常情。
“带我去看看收获怎样。”
大队长收敛心神，前面带路。
围观村民纷纷让开路。
“秦家女婿真有派头，领导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能让地里冬天长蔬菜，一般人做不到。”
“这段时间，秦家门槛差点没踏破！”
“你儿子能当上工人，同样会如此。”
“可惜我没有女儿！”
“不知道最后便宜哪家骚狐狸！”
这句话，是位大妈所说。
显然嫉妒心满满。
先前几人默不作声，稍微远离。
贾东旭来到一座韭菜大棚前，看着被草绳绑好，摆放整齐的青绿韭菜，脸上露出笑意。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果然不假！
今晚四九城会飘出韭菜饺子的香味。
大棚里有村民在忙活，所有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将韭菜运出来。
要不是地方小运转不开，外面不会有人看热闹。
干活的全是家里壮劳力。
韭菜好打理，过一个月又能收割一茬。
再远一些是油菜大棚，和韭菜一样用草绳捆起来。
油菜只有一茬，收完平整土地。
还有别的叶子菜，同样的操作。
没有工具装，只能用草绳捆起来。
随后看了西红柿黄瓜这些农作物，距离开花结果还得一段时间，过年刚好上市。
“大队长，让人先停下，这些够装一车，明天再收。”
“你看我这脑袋，光顾着高兴，把这事给忘掉。”
说着，跑去通知村民。
贾东旭摇摇头，话没说完、人跑了！
随即看向便宜小舅子：
“大军，安排人将蔬菜运到打谷场装车。”
“知道了，姐夫。”
“等等。”
“姐夫，还有啥事？”
“记着在车厢铺上稻草。”
“我晓得。”
贾东旭暗自寻思，回去要定做一些竹筐。
塑料筐太奢侈，用不起。
怪他大意，没考虑运输问题。
有点被前世思维误导。
大队长跑回来，看着村民拿板车运送蔬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贾科长，悔不该当初！要是听你建议将路拓宽，就不用来回倒腾。”
贾东旭递给对方一支烟，笑着道：
“明年修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不得劲，浪费的都是钱、都是命！”
大队长狠吸两口烟，向那边走去。
“我过去看看。”
跑到近前，大声道：
“都下手轻点，青菜不是你家婆娘身子，能随意揉搓。”
众人哄堂大笑，确实小心不少，轻拿轻放。
有人调侃道：
“队长，婆娘身子可比这些青菜嫩。”
“王二麻子，你个光棍汉知道啥，赶紧闭嘴干活。”
“等菜卖出去分了钱，还怕没媳妇！”
“到时候再说，现在干活。”
村民笑闹声不断，不用饿肚子他们自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