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自恃武功高强,走过去毫无顾忌地掀开了蒙面人脸上的黑布。
月光如瀑,落在一张苍白清俊的脸上。
哪怕昏过去了,也难以遮掩超绝的容颜。
时荔在心里“啧”了一声,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罪孽”的想法——
这种长相,也太适合抢回去当压寨相公了。
【主播你冷静一下,让我来!】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主播别笑,说的不是你,是他!】
【这不抢回去还等啥?主播你再不动手,我可看不起你啦~】
弹幕也在一个劲儿的添乱,时荔当然不会真的把人抢回去当压寨相公。她又没有所谓“寨”。
不过看在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就救一下吧。
本来时荔打算直接把人丢出去的。
她俯身把人扛起来,仗着夜深人静无人在意,大步流星地走进小屋。
折腾了这么一通,自然也没有了困意,拉过男人的手腕坐在床边把了把脉。
啧……这内伤重的,没有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治不好。
时荔暗暗咂舌,想再细看看男人风姿佳绝的脸,忽然余光瞥见手腕上一寸露出了些许鲜红的纹路,立刻吸引了注意。
不会吧不会吧?
时荔抬手掀开男人的袖子,赫然看见了手腕上一寸的红色印记。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男人手腕上的印记类似红莲,是千奇楼刺客独有的识别标志,非死不可泯灭。以千奇楼的秘法刻入血肉,就算剥皮削骨也无法祛除。
“我很好奇,这是谁培养出的笨蛋刺客……”
时荔很肯定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暴露,男人出现在这里只能是一个巧合,但是千奇楼竟然能出现这么离谱的刺客,也是大大开了她的眼界。
于情于理,还是救一救吧。
她伸出手指在男人胸前轻轻点了两下,然后又趁着天还没亮,使轻功出去取了些药材,在小院里亲自熬了一碗药汤。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也没敢用多么名贵的药材,只捡了最普通却有效的,预备等男人醒过来喝下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时荔等得都有些不耐烦,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床上才传来微弱的动静。
时荔闻声望过去,正看见男人睁开眼睛,竟然是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不像江南的人,反而像是番邦异域的血脉。
“你终于醒了。”
时荔心念一动,忽然想逗一逗,便做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笑吟吟看着男人,“我真怕你醒不过来。”
男人没说话,警惕地想要坐起身,可身上剧痛根本起不了身,只能半躺着看着时荔走近,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他只记得自己刺杀的任务成功,但撤退的时候被发现了,硬生生受了一掌逃出来,但伤及心脉,逃到一处陌生的院落便彻底失去了神志,还以为必死无疑。
“我?我叫时荔。”时荔依旧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我今天早上出门,就看见你倒在门口,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死了,后来发现你还有气。”
男人:……
他还不是十分相信眼前的少女只是善良的陌生人,不动声色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倒是没有忘记道谢。
时荔任由他打量,转身把一直温着的药汤端过来,“这是药,你快喝吧。”
男人单手接过碗,没有立刻入口,而是端起来假装要喝,使劲深深地嗅了嗅。他还是担心药汤里掺杂了别的东西,但并没有闻出来。
普通人可能察觉不到,但落在时荔眼里再明显不过。她心道这时候知道警惕了,要是她想弄死他,他早不知道死几回了。
不过日子过得无聊,她觉得换个人设演演小白花也挺有意思的,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旁边耐心地看着他。
男人终于把一碗药昂头喝了下去,端碗的手指和昂起头喝药时不经意露出的喉结,又让弹幕不淡定了一把。
时荔深深为自己有这样一群看播的游客粉丝而汗颜。
等他喝完了,时荔又把碗接过来,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千奇楼的刺客都没有名字,时荔也好奇,他会怎样回答。
“十五。”男人恍神了一瞬,代号脱口而出。
时荔:……
好好好,这回知道回去找谁了,负责训练十一到十五的总管,这回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