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散开。
白沫是真的想知道叶林有什么心愿，然后自己就可以快速帮他还愿以报恩。可是叶林如此大义凛然，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林则是说完上一句话之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想要改口说得温和一点儿，却不知道该如何重新说起。
全程旁观的时荔，此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走上前替白沫说：“我姐姐只是太感激叶公子的帮忙了，怎么会怀疑叶公子的人品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帮，我们如若不报答一二，心中也恐难安。”
这一番说辞，让白沫和叶林都有了台阶下。
白沫放松下来，忽然看见叶林脚上的鞋子已经很旧了，当即不假思索地说：“既然如此，我先为叶公子纳一双鞋吧。”
其实给外男做鞋，也算是很亲昵的举动，只是叶林刚刚拒绝了白沫一次，再想拒绝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了，只能脸红红地“嗯”了一声。
不管怎么看，两人之间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
说好的人妖殊途呢？
时荔暗自撇了撇嘴，转移话题问道：“早上好大的雾气，青州城经常如此吗？”
她还是对刚才诡异的雾耿耿于怀，便想问一问叶林这个“土着”。
“偶尔晨起确实能感觉大雾，但像今日这么久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叶林回答得单纯，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果然……
时荔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心里有些怀疑，不知道这奇怪的雾是否和白沫和自己有关系。
“两位姑娘也不熟悉青州城的一切，不如我今日带两位去挨家挨户好好问一问，能早日找到亲戚依靠再好不过。”叶林继续热情帮忙。
但白沫和时荔可不敢答应。
本来投奔亲戚就是当时临时胡扯的，如果再搭上叶林，非但不能报恩，还可能会再搭上一份恩情，那便更没完没了了。
“叶公子，我们萍水相逢，能有这样一份名单已经很是感激，再多的，绝不能领受了，叶公子还是回去，好生经营医馆吧！”白沫也严词拒绝。
叶林呆呆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和落寞。
“好好，那我便不打扰两位姑娘了，若是有任何情况，只管来医馆寻我便是！”他爱帮忙，但也有分寸，人家拒绝得如此明显，便没有再强求。
把人打发走之后，白沫静下来看着时荔，扬了扬手中的名单，无奈苦笑道：“本来是来报恩的，想不到他竟和百年前一样，还是这般古道热肠，倒是又欠了一份人情。”
“所以，还是得尽早圆谎，免得欠了更多。”
时荔提醒，看着白沫脸上的宽慰和怀念，“莫忘了，人妖殊途，你是来报恩之后以求飞升成仙的。”
白沫有一瞬间恍然，然后立刻点头，“我自然晓得，报恩之后定会好好修炼，以求大道成仙。”
话是这样说了，但时荔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
她也没有凭证，这种杞人忧天的话只能暗自藏在心里，也不好随便说出口。
为了尽快了解寻亲的事情，白沫和时荔决定装模作样出去走一圈，但说辞在出门之前已经想好了。
编织一个谎言太累了，还随时有被戳穿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尽快结束这个谎言。
时荔想了一个主意，白沫觉得极好。
只说两人寻亲时找到了认识亲戚的人，但得知亲戚早些年就已经搬走了，如今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姐妹两人不能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又觉得青州城很好，便想不再寻亲，自己在此地安顿下来。
但两个人好歹也得出门做做样子，不然也显得太假了。
今日青州城依然和昨日刚进城时一样热闹，街上人来人往，空气中时不时飘散着雄黄的味道。
时荔和白沫时不时以袖掩面，在街上匆匆走过。
到一条街上，就看见许多人都奔向同一个方向，似乎前方又有了什么热闹。
时荔也有些好奇，正想找人问一问，旁边路过的人便给了她答案。
那人对同伴说：“快走快走，听说城里还了一位高僧，在前面降妖除魔呢！”
降妖除魔？
身为蛇妖的时荔立刻停下来，和白沫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