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既然知道前方有危险,肯定是该绕着走的。
可是时荔和白沫要在这青州城里待不止一天两天,如果真有什么人,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倒不如提前去看一看,日后也好有一个防范。
时荔和白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相同的信息,一句话不用说,立刻跟着看热闹的人流,一起走向前方。
闹市中间,本来是一个摆摊专门为人代笔写书信的书生,已经在此地谋生好几年,和附近的人大多相熟。
可是昨日进城的玄明手持禅杖,大步走来这条街,直接站到了书生面前。
书生一开始还以为他要代笔,便仰起头道:“这位师父,不知要代笔什么?小生这里要价绝对公正,童叟无欺。”
谁知道他的话刚说完,玄明手中的禅杖竟然直接朝他砸了下来,“孽障,还不速速显出原型!”
书生毫无防备,差一点儿就被禅杖砸中,危急时刻竟然脚下一滑,身下的凳子翻倒,带着整个人也倒仰在地上。
摔得人仰马翻,却阴差阳错躲过了玄明的禅杖。
禅杖把书生用来代笔的木桌敲成两半,可想而知如果敲在人身上,会是什么下场。
“你这个和尚要干什么!”
书生旁边摆摊买菜的大婶与书生相熟,刚才忙着招呼客人,没有听见玄明的话,只听见巨响,然后转头看见书生倒在地上,一个陌生的和尚凶神恶煞地站在面前,当即掐腰大喊。
这一条街上都是卖东西的人,彼此熟悉,平时也会帮帮小忙。书生大方,帮熟人代笔几乎都不收铜板,所以人缘极好。
大婶这一嗓子喊出来,几乎半条街的人都凑了过来,围在书生身边对玄明怒目而视。
玄明走南闯北,对这种场面也没有慌乱,只是低眉念了一句佛号,然后正义凛然地对周围众人说:“各位施主,眼前之人不是人,而是妖邪!贫僧替天行道,还望各位是非分明!”
他说得言辞凿凿,一时间也让众人有些迟疑,不敢确定了。
“我、我不是,你怎么能含血喷人!”摔在地上的书生这时候才抓住机会开口,着急地为自己辩驳。
玄明冷笑一声,举起禅杖又要打下来,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斥,莫名让他停住了动作。
一个穿着朴素衣裳的年轻姑娘挑着担子急匆匆赶过来,一到近处马上放下担子冲到玄明面前,毫不迟疑地挡在了玄明和书生之间,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玄明。
“老秃驴!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姑娘一开口,泼辣又伶俐,虽然看向周围迟疑的众人,“段郎平时帮了我们多少,你们怎么能随意听信一个骗子的话!”
姑娘声音振聋发聩,却也让周围的人有瞬间自省,毕竟与书生相识在前,又受过恩惠,确实不敢随便就相信一个陌生和尚的指认。
而玄明也不知为何,看见这泼辣的姑娘出现之后,莫名地停下动作沉默了。
但仅仅是很短暂的瞬间,随后他又拿出金钵,冲着书生高高举起。
“你们执迷不悟,那贫僧就让你们好好看看它到底是人是妖!”
金钵随之发出道道金光,照向跌坐地上的书生,泼辣的姑娘忙不迭过去挡,可身体仿佛被钉住了,一动不能动。
“大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就在金光照得书生全身一僵时,又一道熟悉的声音拦住了玄明。
他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竟然直接放下金钵,一脸严肃警惕地看向来人。
“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