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霍青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美眸里没有了光,只剩下愤恨。嘴里还不停的呢喃,“是你,肯定是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是枉然。姜觅也不辩解,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等着你,等你找到证据再来找我。”
派出所的同志来的很快。
霍青青和姜觅以及刚刚仗义出手的男人,并着胥绍清和苏东篱都一起被带去派出所。
路上,姜觅跟胥绍清苏东篱一辆车,霍青青和先前那个男人在另外一辆车上,姜觅问胥绍清,“他是谁?”
他,指的是那个帮忙逼停霍青青的男人。
“我们学院的一名物理助教。”
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能成为c大工程学院的物理助教,此人肯定十分优秀。
按说,这般优秀的人才,胥绍清应该十分敬佩才是。
可胥绍清说这话时,语气十分的不以为然。
姜觅在学校的时间不长,有些课程的老师都还没有接触到,不认识这个人,也不了解其人。
“你对他有意见?”
胥绍清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旁边的苏东篱小声解释说,“我们都觉得他很不错,专业知识扎实,为人亲和。学历高,有本事,人还长得帅。你不知道,他还没在学院里上几节课,院里就有很多女孩子很喜欢他。听说其他院系的好些年轻女老师都对他另眼相待。”
苏东篱瞟了一眼胥绍清,继续说,“可是他觉得,这人很虚伪,很装。”
姜觅对胥绍清还是有几分了解,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评价一个人,“你得出这样的结论,依据是什么?”
“没有依据,就是一种感觉,可能就是你们女人说的第六感。”
胥绍清这话说的很平稳,姜觅却从其中听出了别扭。
姜觅:“他叫什么?”
苏东篱:“尤承霖,承认的承,张作霖那个霖。”
霍青青在校园里的驾车故意撞人,目击者很多,发生经过很清楚,姜觅作为这件事的受害者,派出所的同志没有为难他们,只是简单做了一个笔录,了解一下情况,就让她签字先离开了。
临走前,尤承霖主动过来说话,“你就是姜觅同学吧?”
面对老师,很快对方先前还帮了她,姜觅的态度很好,“尤老师好!”
“没有被吓到吧?”
如苏东篱所说,尤承霖确实长得不错,五官端正,身上带着几分书卷气,说话的时候,声线低沉温柔,确实是十八九岁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还好,今日的事,还要多谢尤老师。”
“你都知道叫我一声老师,我出一分力,也是应该的!不过,”尤承霖话语一顿,“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安全起见,最好是躲远一些。”
“是,我明白!”
“对了,听你辅导员说,你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姜觅点头,“家里有点事!”
“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尽快回来上课。你们专业不仅学习任务重,涉及的知识面广,课程也比较深奥,如果拖的时间太长,后面再想要跟上来,就会比较吃力。”
尤承霖又叮嘱了几句,胥绍清忽然插话进来,“尤老师,今天因为我们,导致你的车损伤很严重。你把车辆型号告诉我,回头我们赔你一辆新的!”
尤承霖笑容浅浅,“那倒不用,我拖去修一修就好了。不碍事的!”
笑容很淡,但是在他脸上,对女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连旁边路过的女同志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姜觅眼眸一眨,这个人,很会展示自己的优势。
“尤老师,我们总不能让你又救命,又承担经济损失,你就别拒绝了,就当是我们对你救命恩的报答吧。你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不会让人说闲话。”
尤承霖没有接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学校去吧。”
尤承霖走了,走的干脆利落。
苏东篱站在胥绍清身边,“需要这样么?”
胥绍清面无表情,“我不想跟他扯上半毛钱关系!”
“你该不会是嫉妒他吧?”
胥绍清在同龄人中,也是顶尖的优秀,学业好,长得帅,家里还有钱。
遇到同样优秀的另外一个人,难免会相互比较一番。
胥绍清不屑的撇撇撇嘴。
嫉妒?
尤承霖配吗?
姜觅家的那位覃医生,可比他优秀多了。他算老几!
从派出所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姜觅没有回学校,直接回了安书苑。
没想到,覃时越这个时间点竟然在。
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在看什么。
姜觅在玄关处换鞋,“你不是去上班了?这么早就回来了?”
覃时越起身去倒水,“提前下班了!”
“有事?”
“没有。”
姜觅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水温刚刚好,“翘班?”
“不是。”
姜觅没有追着不放,缓缓喝了一口水,“跟你说件事!”
“等下再说!”
“嗯?”
覃时越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在姜觅诧异的眼神中,捧着她的脸,献上一个热情的法式深吻。
一吻结束,姜觅靠在他身上,“你怎么……”
覃时越却打断了她,“刚刚你想跟我说什么?”
姜觅的思绪一下子就被他的话带偏,将先前在学校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讲。
“霍从权的车祸至少目前看起来没有人为因素,应该就是一场意外。”
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
“你还会关注这个?”
“霍从权是霍家当家人,也是霍氏集团的掌权人,是实业企业家!”
姜觅知道他话外的含义。
霍从权的突然死亡,霍氏企业内部肯定会动荡,霍氏是清江数一数二的实体企业,他的动荡,对清江的整个经济影响力不小,上面肯定会比较关注。
“赵东池那边,这下应该没有顾虑了。”
-
郊外
还未入夜,郊区赛场已经人满为患。
都是热血年轻男女,现场音乐劲爆,人声鼎沸。
姜觅一身休闲装,坐在RK俱乐部的休息室,对面的沙发上,坐着覃时越,另一侧还有另个意想不到的人:谢琪和明三。
谢琪和明三都是偶然遇见的。
明三得到最新消息,岑伍今晚会以赛车手的身份参加今晚的比赛。
据说,今晚的比赛,有人匿名赞助,比赛的奖金十分丰厚,是往常奖金的三倍。
甚至有传言,今晚会有京城那边的赛车俱乐部过来暗中寻找赛车苗子,如果被他们看重,肯定会挖到京城的俱乐部去重点培养,运气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参加国际正式赛事。
所以,今晚的赛事吸引了很多业余赛车爱好者,也聚拢了一大批喜欢速度与激情的年轻男女。
比赛还没有开始,现场的气氛就已经非常热烈。
至于谢琪,他完全就是为了好玩,过来凑热闹的。
没想到,刚过来就遇到了姜觅。
对于谢琪的出现,姜觅只是挑了挑眉。
休息室的墙壁上挂着超大液晶显示屏,此时显示屏上正在播放RK俱乐部的宣传片,以及以往的精彩赛事场面合辑。
姜觅看了一遍赛事说明,就丢在一边,玩起手机。
覃时越看宣传片看的很认真,像是一个第一次接触赛车的好奇宝宝。
谢琪和明三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人占据一个位置。
两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覃时越,两人都在暗中打量覃时越,猜测他的身份来历,以及跟姜觅的关系。
自从明三带来岑五的最新动向之后,覃时越就打了电话去安排人送车过来,明三也找RK俱乐部的人要到一个参赛名额。
晚七点半,俱乐部通知比赛在八点正式开始,选手可以开始准备。
三人陪着姜觅进入赛场。
临进场之际,谢琪忽然说:“今日的比赛路段与以往不同,有一段路不是那么好走,还是我去吧!”
姜觅没有给他们丝毫商量的余地,“我的目的不是拿到名次,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行!”
话落,就径直入了赛场。
赛场上,参赛选手大多都已经就位。
这里的赛车,从来都是男性选手的天下,女性选手大家在别的赛事上见过,现实中还没有见过。现在,蓦然看到姜觅这么一个女选手出现,现场气氛瞬间达到一个小高潮。
姜觅找到覃时越安排的车,专业人士改装过的专业赛车。
姜觅正准备弯腰坐进去,隔壁赛道上,驾驶室的选手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
姜觅循声望去,那位选手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只能隐隐地看到一双眼睛。
但是,明三那里的得来的消息,那个位置,就是岑伍。
姜觅扬眉,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眼神里的狂妄,口哨里的轻佻,跟记忆中那个岑伍真的是完美重合。
姜觅浅浅勾唇,朝对方比另一个中指。
这个动作很不雅致,却成功的挑衅了岑伍。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有了这个挑衅在前,比赛一开始,岑伍就和姜觅较上劲。
姜觅与覃时越送过来的这辆车没有经过磨合,她的起步落后于岑伍。
岑伍原本跑到了前面,看姜觅没有跟上,就故意慢下速度,与姜觅肩并肩前行。
前行中,还不停的肢体比试,行为骚扰,或者车身故意凑过去别她的车,就想将她一脚踩死。
姿态狂妄,行为嚣张。
丝毫没有想过,他的这种行为对一般的赛车手来说,非常危险,对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入死地。
一段行程后,姜觅逐渐与车合二为一。
她的速度很快就提升起来。
没有一脚将对方踩下去,对方反而速度提升,这对于岑伍来说,简直就是啪啪打脸。男人的尊严与面子,不允许一个他看不起的人与自己齐平,甚至越过自己。
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不仅要超越对方,还要将对方直接挤出赛道,让人车一起损毁。
可他的目的一直都没有达成。
对方不是超前,就是落后,根本不给他碰触的机会。
越是如此,岑伍越是急躁。
眼看路程过半,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依然顽强不息的驾车在路上行驶。
岑伍不屑又气愤。
这条路他跑过很多次,每一个位置的特点都熟记于心。
知道哪里最安全,哪里最危险,哪里最适合做什么动作,还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痕迹。
过了一段坡路,接下来就是一个陡坡加两次急转弯。
危险系数,直接攀升两倍。
那里,是最佳的埋骨之所。
极致的速度下,情绪也会跟着膨胀。
头盔下,岑伍的面部逐渐狰狞,直到扭曲,再是幸灾乐祸。
岑伍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速猛冲,一个闪身就擦着车身飙到姜觅的前头。
姜觅虽然没有亲自跑过这段路,但是在来之前,她仔细研究过地图,对这段路的情况十分了解。
眼神坚定,心神稳定,手稳脚稳。
岑伍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姜觅这边,丝毫没有注意到路上还有其他车辆在悄然接近。
姜觅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很快就注意到有其他车辆悄然加入他们的争夺阵营。
姜觅眼神闪了闪。
这是想坐收渔翁得利?
还是想暗中做什么手脚?
借刀杀人?
借力打力?
陡坡之后,紧接着就是急弯,也是整个赛程中最危险的路段。
天色早已全黑。
路上除了飞驰而过的车灯,根本没有其他照明。
黑色的夜空,零星挂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衬的周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黑暗能够隐藏一切。
好的,坏的,善良,罪恶,幸运,危机。
姜觅眉心一跳。
多年行走在危险边沿的经历,让她对危险十分敏锐。
姜觅在油门上松了松,紧跟着岑伍平稳前行。
意外的发生,总是在一个瞬间。
后面有车跟着上来,岑伍的车却忽然不受控制的朝前冲。
姜觅脚下油门加重,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不了,岑伍的车却突然消失在视线中。
在那一瞬间,姜觅猛打方向盘,车辆在路上直接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随后擦着靠近山体的边滑过去。
尚未进入第二个弯道,只听山崖深处传来“轰”的一声。
余光里,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