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朋大喊一声:
“开始!”
四位连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东倭刺刀,真正的东倭钢枪,一旦失手,性命攸关。
战士们一片惊呼,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广朋师长会让他们真刀真枪的比试!
师侄只是嘿嘿一笑,一点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是缩了一下身子,手中枣木鞭杆一下砸向对面冲过来的钢枪枪身,劲头之大让连长马上脱手,刺刀插到了地上,还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晃动着。
广朋马上摆手,这位连长立马出局——枪都丢了,在战场上还有生存可能吗?
老者砸下的鞭杆没有停止运转,一个侧身向着右侧的钢枪挑了起来。他手里的钢枪已经贴近身体,手臂也伸得老长,根本无法变招,活脱脱成了鞭杆的玩具,一下子脱手飞上半空,又啪一下落到戏台下面,激起一阵灰尘。
这是第二位败下阵来了。
第三支枪刺就要戳到师侄身上了,他却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让过刺刀,用左手抓住枪身,鞭杆的尖梢刺向连长持枪的手臂,钢枪一下被夺,第三位连长败下阵来。
眼看三人被一一击败,第四位连长一下子退缩了起来,倒过枪刺以枪托横着砸过来,鞭杆却再次绕锋芒而过,径直从上到下砸到手腕上,大枪脱手摔到地面上,连长也被这股力量呆倒,一屁股坐倒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好多战士还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结束。
师侄把他扶起来,又把枪捡起来递到他手里,连声说:
“重了,出手重了,比师叔差远了。”
广朋走到中间位置,大声说: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不要以为自己上过战场,拼杀也好多次。但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天外有天。今天如果不是与我师侄友好切磋,而是在战场上拼杀,你们还有命吗?记住,好好学,好好练,大家来到的,是一个全新的部队,也是一个新开始,要一切从头开始!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一次发出的声音比刚才响亮的多,尤其是刚刚被击败的几位连长,更是心服口服!
“师侄,就这么好好的教,有不服的,就真揍,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不然上战场出问题,我就找你算账!”
“你就放心吧,师叔,不会给茂林寺丢脸的!”
广朋走下戏台刚要转弯离开,常执委走了过来,他笑呵呵的对广朋说:
“好啊,师侄也来投奔,还聘为尽管问,不练刀了吗?”
“师侄是遇到的,就是茶庄的老掌柜,俗家弟子,功夫还行。钢刀留给老部队了,我们刚刚到平安城,打造钢刀也来不及,只好用鞭杆了,就地取材吧。以后还是要安执委打造钢刀 。”
“我们出征回来就打造钢刀,这可是不能忘的大事。好啊,你广交朋友,前景可期。幸亏秦局长不在位了,不然又得查你好长时间。”
“那是他的责任吧,根源还是在白熊国那些家伙,成天疑神疑鬼的,好像神经病一样了。”
“这话以后可不要乱说。秦局长交接临走的时候说,就是因为对白熊国不满招致上头怀疑的,还怀疑你也说过仇视白熊国的话,怀疑你们串通一气。”
“她妈的!老子确实说过,倒是不记得安执委说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老子告上去的。”
“所以,隔墙有耳,千万注意。”
“哼!”
“你那丰阳关战役的总结报告,总部又发电来催了。”
“好吧,找电台班长写写吧,跟我一块去。”
师里的电台班也是新组建的,班长还是原来的班长,只是又从丰阳关下入伍的战士中找了几个有文化的进行了充实。
所以,广朋就让电台班长代劳了。
广朋口述,班长记录,不到二十分钟,写完了。
常执委听完,大略看了一下,简直是佩服至极,内容简明扼要,重点突出,优点不多,缺电更丰富。
“不知道队伍,会认为是”检讨书,知道的才知道是战役总结。你一直都是这么些的吗?”
“当然,过去的胜利就过去了,下一个战役不会重演,所以,多直接教训更好,那样才会提高。”
“问题是,一些教训也不是你的啊,什么集团冲锋,什么长官意志,什么不将就战术,不尊重战士生命,不注重粮食给养等等,那是辅助团的事情,我指挥的啊,与你何干?”
“现在,他们这个团不是给我指挥了吗,就得作为我的教训吸取。”
“你那么给那个团长表功干嘛,明明是执行不力执行战场纪律了,而且也没有提到你们潜伏阵地前面,你亲自带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啊,那才是胜利的关键。”
“应该给他记功,毕竟是牺牲在战场上的。至于我的作用无所谓,主要是战士们的功劳。”
“算了,还是我给你写吧,幸好我参加了全过程,了解情况,这样的检讨这么能发给总部?这不是把胜利弄成败仗了吗?”
“你写当然更好,不过辅助团团长要多弄点功劳,人家都死了嘛,还有老婆孩子呢。”
“好吧,我得赶紧给你弄个会写文章的政委来,别让你弄的成天像打败仗似的。”
“谢谢了。”
“你赶紧练兵吧,虽然没有安排你上前线,但是也要做好充分准备。”
“好,我们一定踏实训练完,不过 你们出城后,我们部队也可以出城训练了吧?”
“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走远,防止敌人乱窜,威胁后方,关键时候要敢于出手。”
“好。你去看一下我们的射击训练吗?”
“写完总结我就去,看时间安排吧。”
“明天上午进行,你老人家也好现场展示一番。”
常执委离开后,广朋回到修理厂我,看战士们练习鞭杆的情况。
师侄很会教,他把新兵连分成六个小组,集中力量教十二个人,让他们传授监督大家练习,进度大大加快,战士们提高也很快。
这种糁招练习,他也让师侄起了名字,方便大家记忆,更是事半功倍。
到饭点的时候,广朋带师侄和连长以及各小组的领头人一起吃饭,喝茶的时候,师侄说:
“过几天,黄鹤城的孙老板要亲自送过来一批好茶,请师叔一定赏光过去一下,帮助鉴别一下啊。”
广朋笑笑:
“只要有时间一定过去。他为什么要亲自来啊?”
“他说,犬子定的茶叶,是他们仅存的好茶,一定是高手,所以要亲自前来。”
“奥,是为了留住大客户吧?”
“估计是。”
第二天一早,大部队出城参加丰阳关下敌人的战斗,广朋带着新组建的师留守平安城,常执委也同时留守。
广朋拉出来刚组建的全副武装的新团队,也就是包括新兵连的部队和原辅助团的全部,另外部队留守城内。
常执委真的跟着部队到了城外一片开阔地。
他已经把广朋的“检讨”改成了战役总结发给了总部,又把他重新写的那个交给了广朋,告诫说:
“要认真写,发到总部,事关我们方面军的形象,以后要分清楚才行, 不能那么弄了。”
“会注意的,以后吩咐好你选的执委就行,我也管不了。”
“挖战壕,以班为单位,三十分钟时间,一米深,半米宽,五米长!”广朋对一团一营下达命令。
常执委看着手表,看战士的进度。
果然是老兵,都提前完成了任务,高兴的站在战壕边等待检查。
广朋让二营带着尺子靠近检查,回头报告:
.“完全符合要求!”
“好。新兵团一营,把带的木板钢板盖在覆土上面!”
也是很快完成任务。
“新兵团二营,连长班长带头跳进战壕,一个班一条壕沟,进入后就地卧倒,保护好自己!”
这个二营就是丰阳关前刚刚参军的部队,全部由新兵组成。
“你要干什么!?”常执委纳闷。
“把木板和钢板覆盖到壕沟上,用覆土覆盖!”
“啊?”
“他们都知道要进行这个训练 ,你等着看就是了,不用怕!”
靶标就位,就插在壕沟的前方。
“步枪举枪,射击!”
“一团三营,三发,目标正前方,射击!”
三声枪响过,战壕内毫无动静。
“新兵团三团验靶!”
常执委看有条不紊的样子,也就安心在一边观察 ,不再言语。
广朋再一挥手,师里的机枪全部端了出来,对准壕沟上方的覆土开始扫射。一时间,噗噗的子弹落进覆土,尘土飞扬,接着是打在钢板上一片啪啪的声音。
常执委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蜡黄,手哆嗦着说:
“这是干什么?太危险了!赶紧停下!”
“停下!”广朋跟着喊不用喊,也已经停下了,就是每挺机关枪十发子弹而已。
紧跟着,三团三营战士们带着铁锨,刨开覆土,打开钢板木板,从壕沟了里面站了起来。
广朋喊了一声“立正”,然后带着常执委到跟前查看。
“可惜了,你要不喊停,现在就该核查弹着点了,现在只能看新兵表现了。”
新兵连连长与营长们跟在后面,常执委也不知道要查看什么,只得跟着走。
一行人走完一圈,三营长过来报告:
“报告常执委,报告广朋师长,没有一个战士尿裤子,也没有一个被吓哭,就是有几个战士蹲的时间太长,腿麻了!”
常执委听得晕晕乎乎,原来这个射击活动是要测试新兵的胆量和意志,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测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