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宇文述说那位柳姑娘长得像银月公主时,梅宫雪就有些好奇了。
可偏偏宇文述当时也不把话说明白了,还让她装个糊涂!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未知,越是遮遮掩掩、欲语还休,便越是好奇!
梅宫雪真的好想知道,这个银月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顾承洲却摇摇头,“我出生后没多久母妃便去世了,我也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我甚至…都不知她长什么样子!”
梅宫雪替他感到遗憾,“原来是这样啊!”
说起来,两人在这一点上还真有些同病相怜。
毕竟梅宫雪也是打小就没见过自己母亲的样子。
但很快,顾承洲便恢复了笑意,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凝,扫了一眼后面的假山处。
一片衣角迅速藏在了后面。
有人在监听!
顾承洲皱眉,立刻改口,“梅姑娘应该还会在这里四处逛逛吧,那我便不打扰,先走了!”
梅宫雪愣住,以为是自己提到银月公主,让他想起了伤心事,有些歉意地侧过身子,“殿下请便!”
随后,顾承洲便离开了。
梅宫雪目送着他,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纳闷,怎么瞧着这么熟悉呢?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那一盒消除疤痕的药,打开一瞧,怎么感觉好像是一整罐?
可顾承洲不是说,这是他用过后剩的吗?
“小雪!”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梅宫雪的思绪瞬间被打断。
结果一抬头,就见有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梅宫雪顿感晦气,怎么进了宫都能碰见他?
这回不仅她不高兴,季云初也是阴沉着一张脸,走到梅宫雪面前时,也下意识扫了眼顾承洲离开的方向。
“我听说你从猎场回来后便进了宫,本是特意来劝你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却不想在御花园里遇到了,而且看起来,你和别人聊得很好啊,我的担心还真是多余了!”
这语气听着,怎么还有点捉奸的意思?
梅宫雪真想骂他一句,关你屁事!
可又觉得自己这话仿佛已经和他说过很多遍了,有些浪费唾沫。
而且这里毕竟是宫内,她尽量压了压火气,冷冷道:“你有事吗?”
季云初看着她这副态度,也没了之前的耐心,直接问道:“你这次进宫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毕竟以你的性格,应该不喜欢踏足这种是非之地!”
“我只是好奇原因,原本我以为你是为了宇文述,帮他试探那个来历不明的柳叶,可现在我又不敢确定了。”
“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顾承洲吧?就为了能多见他几面,从猎场跟到了宫里?”
梅宫雪真是又惊又气,惊他猜到了自己进宫的真正目的,又气他后半句话莫名其妙!
“季云初,你胡说什么?我进宫是为了陪贵妃娘娘解闷的,别用你那狭隘又肮脏的心思揣测我!”
看着她解释的模样,季云初压根儿就不信,“你不是为了顾承洲进宫,干嘛站在这里陪他说了半天的话,你们很熟吗?”
梅宫雪之前天天出入宇文述身边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蹦出一个顾承洲来?
季云初真觉得自己要抓狂了,那他算什么?
梅宫雪低声吼道:“人家是晟国皇子,只是偶尔遇见了才说两句话而已,我还能掉头就走不理人家?”
她觉得自己和面前这人说话,简直鸡同鸭讲,便索性掉头就走。
季云初还在身后喊道:“你站住!”
梅宫雪直接回头怼了他一句,“你又是哪国来的皇子啊?我不停下你又能怎样?”
说完,完全不顾季云初那难看的脸色,大步离去。
等她回到了临时居住的寝宫,整个人还气呼呼的,原本还有些不错的心情也全被某人破坏了。
红袖在一旁瞧着,有意想逗她开心。
“夫人,喝口茶吧,春茶最能败火,免得脸上起小痘痘了!”
梅宫雪忍俊不禁,结果茶杯抿了一口。
也不知怎么的,她现在真是看见季云初就烦。
这才半年而已,对方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已经和之前差距甚远了。
她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眼瞎了,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偏执的疯子!
等喝过茶后,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转身看向红袖,“红袖,你过来,去我前面走两步!”
红袖一脸懵,“啊?”
梅宫雪直接站起来,指挥道:“就这样,背对着我,自然一点,往前走,让我看一下你的背影!”
红袖只得照做,在梅宫雪面前反复走了几遍,“怎么了,夫人?”
梅宫雪猛地抬头看她,“你觉不觉得顾承洲走路的身影,特别像一个人?”
红袖诧异,“像谁啊?”
梅宫雪神色复杂,“像周赴啊!”
红袖以拳抵唇,一边啃着指甲,一边仔细回忆,“像吗?我不觉得啊,每个人走路不都差不多吗?好像也就身高有点像吧!”
“怎么会不像?”梅宫雪的声音都因为急切提高了几分,“周赴每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全身都是一种放松的状态,可能左脚微微弯曲,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
“而且他自幼长在江湖,没有受过专门的调教,步伐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但是带着一种独特的节奏感,只是没那么板正!”
“而刚刚那个顾承洲走路的样子,就和他一模一样!”
红袖听着梅宫雪说了这一大长串,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夫人,您这看得也太仔细了吧?”
梅宫雪有些无力地坐在桌前,托着腮,回想刚刚顾承洲离开时的背影。
就是觉得很熟悉啊!
“小的时候,爹爹每次来院子里,他刚一走到门前,我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因为当你太熟悉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身形步伐、或者某些小动作,只要看一下、听一下就能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