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触碰给了魏宇勇气,猛地将人搂进怀中,断断续续说着此刻如梦一般的场景:“我娶到你了,我总算娶到你了,我真的娶到你了,呜呜,你没有跟旁人跑了。”
“哇,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好怕你不喜欢我,跟旁人跑了。”
谢蓉:“……”
魏宇便这样,缠着她哭了一夜,第二日抓着她的手战战兢兢询问:“阿蓉,你为何不提醒孤,昨夜还有洞房呢?”
谢蓉斟酌着用词:“昨夜殿下话语感人肺腑,我听的入迷了,便忘了此事。”
魏宇小心翼翼抓住她的手:“那我能今夜补回来吗?”
谢蓉点头,被缠着一夜说他那一年呕心沥血,心惊胆战,日日提心吊胆已经倦了,这会儿哪还能体会女儿家情窦初开,脸庞微红的感觉。
满心沧桑。
谢蓉发现今日的殿下很是奇怪,一直盯着她看:“殿下,是我有什么不妥吗?”
魏宇摇头,有些扭捏扯着袖子:“话本上都说,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后面的都对上了,就是最开始那一处,你我还没呢。”
谢蓉脸庞发烫,魏宇看的入迷:“夫人好美。”
“好啦,我还要去见命妇夫人,殿下便先回去吧。”
魏宇依依不舍抓住她的手:“那你早些回来,可不能忘记答应我的,不能忘记啊,我在宫中等你,一直等一直等,阿蓉,不能忘记啊。”
谢蓉点头,快步离开。
魏宇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安阳呢?孤大婚,他竟不见踪迹?”
身旁长随拱手:“殿下,安阳君前些时候来信,说是遇到了心上人,这辈子非她不嫁,便不回来,顺便请罪,您大婚他不曾到场,不过送了礼来。”
魏宇挑眉:“心上人?那你也回信他,孤与心上人已经大婚了。”话中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就差一蹦一跳回到东宫,望眼欲穿。
如此,还不忘吩咐内侍监将他从前吸取经验的话本中给他寄过去,给那榆木脑袋一点小小的震撼。
安阳君读完太子书信,扬起唇,奔向外头。
奕清筌坐诊此处,此人是她第一百零八个病人,细心叮嘱用药后,安阳君忙给属下使眼色。
将外头的百姓暂且挡住。
给奕清筌倒满水:“休息一会儿,你看看你,脸都白了。”
奕清筌垮了肩,轻轻摇头:“无事。”
她抬眼,正巧闯进安阳满是笑意的眸子,中仿若放置蜜糖,单是瞧上一眼,便叫人止不住笑意。
安阳被她笑得耳廓通红:“你……你笑什么呀?”
奕清筌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没有,对了,世子何时回去?”
安阳:“等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
奕清筌渐渐收了笑:“我立志救死扶伤,斩尽天下疾病,你要的是一个相夫教子的端庄贵女,我……做不来那等事儿。”
安阳忙摆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急切解释着:“不必不必,与我成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委屈自己,我也不会委屈你。”
奕清筌看向自己手腕,安阳觉着失礼,忙收回手:“抱歉,我从不是轻浮之人。”
她不再开口,品着茶,放松身子休息着。
话题就此揭过,奕清筌照理每日走很远的山路给百姓看诊,日头挨近中午,村中大娘为她送来饭菜:“奕大夫,坐了一早累了吧,尝尝大娘手艺,这可是特意为感谢你,专门做的。”
奕清筌温柔笑着:“多谢。”
“哎,对了,大夫可有婚配啊?”
奕清筌打开盖子,摇头:“并未。”
大娘一瞬笑开:“哟,真的呀,那可不是巧了嘛,我儿如今三十有一,并未婚配,我看姑娘啊,学识渊博,人长的好看,日后便在家中坐诊,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
奕清筌笑容僵硬一瞬,抽回她紧紧握住的手。
身后药童瞪大了眼,三十有一?那不就是个老头子,他家师叔不过及笄之年,这妇人莫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大娘,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更想做的是救天下疾苦,暂且不考虑婚事,且家中长辈尚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不敢擅作主张。”
大娘笑容淡了下来,奕清筌以为她终归会识趣离开,转身往回走时,只见大娘一把夺过她手中饭菜,横眉冷对,尖酸刻薄:“你吃什么吃,这是我做给未来息妇的,就你这身无二两肉的模样,想必也生不出儿子,吃了岂不浪费。”
药童气红了眼,猛地冲上前,双手叉腰:“你这老妇,怎么胡说八道,我师叔缺你一顿饭,山野粗食,谁上赶着,日后你家不必来了,我们不看!”
奕清筌转身安抚:“好了,他们自己的东西,自有处置权,不必多言。”
不想大娘不依不饶,将饭菜甩出去,便倒在地上哀嚎:“哎哟这缺心肝的大夫,打人了呀,打人了,这不给我老婆子看诊便算了,还打人呐。”
大娘嚷嚷声,很快引来村民,村民一扫今早和善,个个冷着脸盯着奕清筌师叔二人。
小童将师叔挡在身后,今日害怕的发抖,依旧寸步不让:“你们想做什么?分明是这大娘不讲理,做了饭菜,非说吃了便要嫁给她儿子,我们好心在此坐诊,平白受她污蔑算计。”
面前人群安静一瞬,沉声问:“那你吃了没有?”
身后人忍不住接话:“若是吃了,便得按照李大娘说的,与铁柱哥成婚。”
药童不敢置信瞪大眼,气急:“一派胡言,你们!”
他说不出话,身上充斥一股无力,浑身发抖。
奕清筌望向众人:“诸位,我只是远方来此义诊的大夫,并未有寻亲的打算,还请诸位看在相救之恩上,放我等离开。”
“方才小童出言不逊,我代他向大娘道歉。”
大娘自以为这么多人,拿捏了奕清筌,“道歉?今个除非你给我儿做妾,否则,别想走出这!”
“还得今天,便给铁柱生一儿子。”
奕清筌脸色发白,望向沆瀣一气的村民,四肢百骸透着冷。
正当他们要动手之时,远处响起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是手持兵刃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