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心急如焚,脚步踉跄地沿着马道冲下城墙。此时,城门处一片混乱,数十乾军与万民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激烈碰撞,双方士兵扭打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他们正为争夺城门的控制权而殊死搏斗。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城门下方已经堆积起了十几具尸体,鲜血汩汩地流淌,在地面上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泊,有万民军的,也有乾军的,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赵勇心急如焚,眼神焦急地看向营房方向,那里依旧一片死寂,没有大队人马赶来支援的迹象。城门处,己方军队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抢回控制权。
他内心无比挣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冲过去帮忙,尽快夺回城门,但理智最终占了上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带着身边仅有的士卒,转身朝着营房方向拼命跑去。
他心里清楚,就算城门不幸失守,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能在城内重新组建起坚固的防线。城中错综复杂的房屋和狭窄幽深的巷子,就是天然的屏障,能够有效遏制住对面骑兵的冲击之势。
到那时,骑兵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冲击力优势将荡然无存,己方则可以充分借助地形,与敌人展开灵活多变的巷战。而且,城中的烽火台已经熊熊燃烧,只要能成功拖住敌人,最近几座军镇的兄弟看到烽火后,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支援。
到那时,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将这些侵略者一网打尽。他一边想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向着城内狂奔,此刻他满心都是战略布局,竟丝毫没有顾及身后弟兄们的生死。
城门处,袁钟宛如一尊战神,屹立在血雨腥风之中。他双手紧握着长戟,每一次挥舞都虎虎生风,空气中似乎都回荡着呼呼的破风声。
别看他年近半百,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能够当上指挥使的,哪一个不是身怀绝技、本领超凡的人?他手中的长戟在他的操控下,出神入化,如臂驱使。
十几名万民军士卒试图一拥而上,将他拿下,可在他的长戟之下,根本无法近身,只能在周围徒劳地打转。
袁钟眼神如刀,透着令人胆寒的凌冽光芒,他将长戟稳稳地握在手中,冷峻的目光扫视着面前蠢蠢欲动的万民军士卒。
此时,他身上那件原本白色的麻布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万民军的尸体,宛如一片修罗场。
他一手正握长戟,一手反握,双腿微微弯曲,摆出了一个蓄势待发的架势,整个人就像一头即将扑食的棕熊,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可怕威势。
他没有丝毫犹豫,不等万民军先行出招,脚下猛地发力,“哒哒哒” 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他的身形在万民军的眼中迅速拉近,原本略显苍老的面容此刻因愤怒和杀意而变得狰狞扭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长戟由右向左,带着千钧之力挥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横扫向身前拦路的万民军。那些万民军士卒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想要举刀格挡,却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拦腰斩断。
长戟挥动的速度极快,威力巨大,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溅在了身边几人的身上,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留下了斑斑血痕。
袁钟一击过后,迅速拉回长戟,改横扫为直刺,充分发挥长戟的距离优势,想要将面前的敌人一一刺穿。
长戟如毒蛇吐信般刺出,瞬间穿透一人的身体,那人就像一块腊肉般被挂在了戟尖上。袁钟双臂青筋暴起,肌肉紧绷,猛地用力,以腰为轴,带动着长戟和上面还在痛苦挣扎的万民军,如同一根巨大的狼牙棒般横扫向面前的敌人。
一时间,万民军阵营中又有几人倒地不起,还有数人被强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虽然侥幸未死,但肋骨也被撞断,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声音在战场上显得格外凄惨。
在袁钟如猛虎下山般冲出去的同时,身边的袁哲和其他乾军士卒也不甘示弱,呐喊着冲了上去,与万民军展开了更为激烈的厮杀。
袁哲虽没有自家父亲那般勇猛无敌,但也是使了一手好戟,看他那出招的架势,显然和他父亲师出同门。不过,到底还是稍欠火候,在与万民军的战斗中,虽能勉强抵挡,但也显得有些吃力。
双方兵器激烈碰撞,火花四溅,又互相丢下数具尸体。但总的来说,还是乾军占据上风。毕竟,万民军带队的将领,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就被袁钟以雷霆之势斩在了城门之下,群龙无首的万民军,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鲜血流淌在地面,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 “水潭”,尸体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入城的道路,整个场景宛如人间炼狱。而此时,大门处,齐国忠带领的轻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汹涌而入。齐国忠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高声呼喊:“让开!” 声音如同洪钟,在战场上远远地传了开去。
还在与万民军厮杀的袁钟等人听到喊声,迅速齐齐向两侧闪去,在混乱的战场上,为齐国忠让出了一条稍显拥挤的小道。齐国忠手下的轻骑见状,立刻变阵,原本稍显臃肿的阵型瞬间收成一字长蛇,以齐国忠和另外两个先锋为蛇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冲入城中。
齐国忠此时手持陌刀,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如同铜铃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毫不犹豫地冲入了万民军的 “军阵” 之中,准确地说,是冲入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他手中的陌刀挥舞之间,寒光闪烁,便直接将三人枭首。三颗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溅起,洒在了他那穿戴轻甲的战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