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蔡思甜一上车,李燃就说,“我回去又研究了一下租车合同,一天限300公里,可能要两天。”
她一下着急了,“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没看到吗?人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总不能疲劳驾驶吧。你会开车吗?要不咱俩轮换着开?”
“我开不了。”她一下又没了脾气。
李燃将一兜水果拿过来,“洗过的,你吃吧。这边还有矿泉水,你渴了拿着喝。”
他又客气又周全,蔡思甜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车开上路,一直维持在五六十迈的样子,时不时的遇到牦牛过马路、羊群过马路,还要等半天,比预期的速度还要慢。李燃看她依然塞着耳机,看着遥远的风景,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我有点困,你能跟我聊会天吗?”
她摘掉了一个耳机,拿在手里,“聊天不会更影响开车吗?”
“不会。”
“我不知道跟陌生人有什么可聊的?”
“我们也不算陌生人吧,我们都认识快一周了,怎么也能算半个朋友吧。”
“那你交朋友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李燃笑笑说,“看缘分。”
蔡思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李燃问,
“看什么缘分,是看脸吧?”
李燃顿了一下,“那是,我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毕竟我长得也不错。”
蔡思甜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李燃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没意见,自信挺好的。”
“我看你也挺自信的。”
她一时没有说话,气氛又剑拔弩张了起来,等红灯的间歇,李燃喝了口水,问她“你怎么不喝水?你不口渴吗?”
“我不渴。”
“出来都半天了,你不渴?”李燃有些不可思议,回想了一下只要出门就没见过她喝水,突然反应过来,“你该不是害怕上厕所吧?”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又回忆起来什么恐怖的事。
李燃把矿泉水递给了她,“不喝水可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你看你都上大火了。”
她斟酌着说,“这里的厕所太....大了,我晚上老是做梦,梦见自己掉进去了。”
李燃乐不可支,“你都没点心理预期吗?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怎么会想到一个人来这玩?”
“我..就出来散散心啊。”
“你看着可不像来散心的。”
“嗯?”
“你看着像是来寻仇的。”
她难得笑了一下,说,“那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是来参加丐帮大会的。”
李燃皱起了眉头,他自以为骑行中的自己相当潇洒帅气,没想到落得这样一个形容。偏巧路过了几个骑行进藏的,皮肤黝黑,风尘仆仆,落拓不羁的模样,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一时间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将手搭在车窗上,盯着他,眼里满是狡黠。
“我去上个厕所。”李燃远远的看见了蓝房子,那是牧民围起来的厕所,他将车停在了路边,让她自己先自由活动一下,没想到回来时她还待在车上,不禁说,“你不下来玩会儿?”
“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好玩的?”
李燃打开车门,将她拉下了车,“你来青海,总要看看天上的云,感受一下从雪山上来的水。”
雪山上来的水,看着草原上蜿蜒而来的游龙般的河流,她还真的动了心,蹲在河边玩了会儿。河水有着彻骨之寒,她捧起来喝了一口。
李燃一时没拦住,着急起来,“你别喝啊,小心喝了拉肚子。”
“那些当地的牧民不都这样喝吗?”
“你跟人家又不一样!”
没想到一语成谶。
接下来的一路,李燃都在忙着找厕所,看她也顾不得挑三拣四了,一停车就百米冲刺的跑进去,回来后伴随着一阵阵的干呕,打开车门上了后座,
李燃有些惊讶,“你怎么不坐前面来了?”
“我想坐后面。”
“过来吧,我又不嫌你臭。”李燃看着她痛苦到生无可恋的脸,不再逗她,把找出来的蒙脱石散和整肠生让她吃了。
蔡思甜惊讶极了,“你怎么什么都有?”
“一个人在外面当然要考虑周全一点,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要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到时候就一个人哭吧。”
她不再说话,吃了药渴极了似的咕咚咚灌了半瓶水。
又跑了三趟厕所后,她在后座上瘫坐着,李燃看她状态不太好,不禁问,“你好点了吗?”
“不好…”她气若游丝的说,“我的耳机掉厕所里了。”
李燃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不是还剩一个吗?”
“剩一个跟没有一样。”
“那你先用我的吧。”李燃从口袋里摸出无线耳机丢给了她。
蔡思甜接住了,“那你怎么办?”
“把你的给我吧,我就偶尔用一下。”
蔡思甜照做,李燃接过来她的耳机,突然觉得两人多了些默契。
.......
晚上,李燃拉着蔡思甜去广场上看了锅庄舞,篝火燃起,男女老少围成圈跳起自在快乐的舞步,藏族姑娘个子高高跳起来好看极了,男子喝的醉醺醺脚步也不会乱,跳一阵酒意散了下场继续喝。还有端着酒盘冲进圈子的,宾客敬答之间也不会落了舞步,真是好快意酣畅的生活。
李燃看身边的蔡思甜看跳舞看的入迷,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企图拉起她去跳舞,无奈怎么也拉不动,便自己起身加入了队伍。他观察了一会,踩对了节奏,很快融了进去,锅庄舞好就好在丰俭由人,各人有各人的跳法,主打一个自在畅快。随着随着舞曲节奏加快,李燃已经混进了核心舞圈,再看她时,正好有穿藏袍的男人给她端酒,她还真接过来喝。
李燃不敢再停留,穿过众人,回到了她身边。
蔡思甜抬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跳。”
“嗨,这不就是咱们那边的广场舞吗。”
“不过你跳不出来那种味道。”
李燃有些不服,“什么味道?”
“就是收放自如,一切都刚刚好。”她说话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狗哥,我要是你,要艳遇就找这样的,你看那些藏族姑娘多好看。”
李燃坐直了身子,“我不是来艳遇的。”罢了又解释,“我那是舍友开玩笑的,你也知道男生聊天,聊着聊着就飘了。”
“你们可真够无聊的。”
李燃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蔡思甜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挺无聊的,我们都是无聊的中原人啊。”
“你以后要是无聊了,可以找我玩。”
她拧着眉头打量着他,李燃的气势逐渐微弱,“两个人一起玩,就不那么无聊了。”
她悠悠的叹一口气,“你可真像个小孩。”
“我这么靠谱的人,你说我像小孩?”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有什么东西从她口袋里面滑落,李燃捡起来低头一看,是身份证,再仔细一看,她是8月份的生日,她又骗人了。刚想追过去找她理论,转念一想,还是等她哭着找我吧。将身份证揣好放兜里,再次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