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蔡妈妈留他可能是想问点学校的表现,毕竟她这个女儿多少有些让人担心,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当下脱口而出,“还行吧,我后来一直忙着找工作呢,也没在学校,不太清楚。”看着蔡妈妈还是有些疑惑,李燃决定破一下局,变被动为主动,紧接着说,“我之前听说过她有个表哥叫蔡以诚,在学术上挺厉害的,不过感觉俩人不熟,是关系不太近的亲戚吗?”
蔡锐很快回答,“他爸是我堂兄,我们两家都在石家庄平时也经常走动,所以兄妹俩以前关系挺好的,但是后来两人都上大学,断断续续几年没怎么见过,不知道现在关系怎么样?”
蔡锐也是滴水不漏,又把问题抛了回来,李燃一时拿捏不好分寸,可是她那小心试探的样子又实在让人好奇,他想了想说,“他们俩在数院都挺有名的,前一阵还一起获奖拍照,不知道的人都说他俩长得还有点夫妻相,看起来挺般配的。”
蔡锐干笑了一声,“什么夫妻相,他们俩本来就有血缘关系,我跟我堂兄长得就很像。”说罢停车回头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李燃来不及掩饰满脸的震惊,愣在了当场,看着蔡锐越来越讶异的眼神才回过神来说,“我明天中午的火车。”
“明天我还有课,那到时候让蔡思恬送你吧。”蔡锐说着,又将一把雨伞递了过来。
“不用客气,阿姨。”李燃接过来慌忙道别下车,目送着那辆车离去,大脑一片混乱,他明明听元宁说过蔡以诚是收养的,那蔡思恬知道他们是兄妹吗,知道以后还会喜欢他表兄吗,这么隐秘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一个外人?
......
第二天八点李燃才睡醒,发现蔡思恬已经给他发消息了,“醒了吗,你今天准备要干什么?”
他一骨碌爬起来回消息,“早就醒了,你想干吗?”
“你要没什么特别安排的话,先来帮我个忙好吗?”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李燃回了一条,匆忙起身洗漱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看她发过来的位置离自己不远,便扫了个共享单车骑了过去,她早就等在小区门口,见他便问,“你吃早饭了吗?”
“在酒店吃过了。”
“那就行,一会要干点体力活。”
“什么体力活?”
蔡思恬一边说着,一边向小区走去,“我有几箱东西要从旧家搬到新家的地下室,不太远,有个两三公里吧。”
李燃跟上她的脚步,上了楼,看了看那几个纸箱,蔡思恬表述了一下难处,如果选择打车还要搬到小区门口一趟也搬不完,叫个货拉拉又得沟通物业还太显眼了。
“嗨,这不跟大学的时候搬宿舍差不多嘛,我先去借辆三轮,你别管了。”李燃说着风风火火的走了,没过多久又风风火火的回来,连着搬了几趟下楼。
不到一个小时,那几箱书已经出现在了新家的地下室,蔡思恬看起来相当满意,李燃扫视了一圈,地下室收拾的整整齐齐,还有一个货架放着一些杂物。转身问她,“放到哪儿啊?”
“把这个架子往前移一下,就藏到这个架子后面。”
李燃有些不解,“什么东西?还需要藏起来?”
“就是我之前的一些书,蔡小刀当垃圾都嫌多。”
“蔡小刀?”
“啊,我妈。”
李燃控制不住的笑了,这个名字倒是相当符合,又问,“那你就不怕你妈发现?”
“不会的,我妈从来不会来地下室的,都是我.....”她突然改口说,“这都是我姥爷收拾的。”
李燃忍笑开始收拾,两人合力将架子移开一人距离,将书箱堆到靠墙的位置,有一个纸箱不堪重负,已经散架了,里面的书散落一地,眼尖的李燃一下惊叫起来,“你还有浪客剑心。”蹲下来翻动着,越来越惊喜,“还有幽游白书,都是珍藏版,你可太富有了。”
蔡思恬看了一眼,这一箱子堆的都是她珍藏的漫画,她也捡起来一本,“你不觉得死亡笔记也很好看吗?我还记得我当时特别喜欢模仿L,天天蹲在转椅上,就像这样。”说着她拿着书蹲在了一旁码好的纸箱上,开始翻看着,啧啧称奇,到现在看作者的画功依然惊为天人,李燃也拿起一本坐在地上开始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门外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俩人四目相对,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藏起来。蔡思恬正要往下跳,刚想站起身就发现自己脚麻了,身子一歪就栽了下去,被李燃眼疾手快一把捞在了怀里。
门开了,是姥爷,从货架的缝隙里,看到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疑惑,自言自语了一声,“这是上回忘了关灯了?”然后好像发现了些异常,视线向货架这边移过来,
太害怕了,感觉怀里的人一直在难受的发抖,李燃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也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万幸姥爷没看出什么,拿了一桶油关上灯走了。
蔡思恬抬头去看,黑暗里只看见李燃那发亮的眼睛也盯着自己,四目相对,是另一种惊心动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奏。
“李燃,你快扶我一下,我脚麻了。”蔡思恬稍微一动,整个人又颤抖的厉害。
“我...我也麻了。”李燃话音还没落,怀里的她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怀抱,手肘摁着自己的肚子艰难的站了起来,李燃瞬间疼到呲牙咧嘴,果然浪漫跟眼前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俩人都有一些尴尬,李燃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现场,又问,“你姥爷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气场那么吓人?眼神就和老鹰一样。”
“哦”蔡思恬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我姥爷以前是刑警,在公安局。”
“啊?那刚才不会看见我们了吧?”
“应该不会吧?”蔡思恬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姥爷,心慌不已的接起来电话,一边听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李燃,含含糊糊的说,“不用了,我们在商场随便吃点,他中午就要坐火车走了。”“真不用了,时间来不及。”
挂断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好热,怎么这么热!我们赶紧出去吧。”
“再等会,马上就好。”李燃说着去打开了灯,又从前面拿过来一个空箱子,将那些散落的书都收拾进箱摆好,然后将货架又往里推了推,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跟她说,“还有别的要干的活吗?”
“没有了。”
“你再想想,不用着急,其实我改签了。”
“啊?那你改签到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多。”李燃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忙着解释,“别的点都没票了。”
“那你到青岛得几点了?”
“是个硬卧,我睡一晚上早上就到了,也不耽误上班。”
说着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地下室,都忘了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