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多了半天的时间,蔡思恬和李燃商量着下午要怎么玩,李燃盯着她脚上依然穿着那双拖鞋,“如果我不来,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去道馆?”
“应该是吧。”
“那你带我去吧,我陪你练一会。”
“不用,你大老远过来了陪我训练有什么意思,要不我带你来一次万青圣地巡礼?河北师大附中,华北制药,博物馆,人民商场,我还可以带你去二千老家民心河后面转转。”
李燃一听到师大附中,眼睛都冒着亮光。
蔡思恬又说,“不过现在太热了,反正你晚上才走,我们可以先去万达慢悠悠吃个午饭,再看个电影休息一会,等下午四点多再出去。”
李燃追上她的脚步,“你这么有经验,招待了不少同学了吧?”
“还好吧,招待过那么四五次的。”蔡思恬说着从车棚里推出了电动车,
李燃有些发愣,“我们打车去吧。”
蔡思恬语气强硬起来,“我跟你说过上面所有地方都在我家半径五公里之内,打车几步一站还不够麻烦的,你快上来吧。”
李燃不再反抗,坐到了她后面,再一次感觉她的武断专制还是挺可爱的。
......
吃过饭,人都有些发困,俩人商量着选了个豪华升级宽敞好座的影厅,一进去发现都是按摩椅,训练过度浑身酸疼的蔡思恬顿时来了兴趣,扫了座位上的码,座椅启动发出了很大声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伸出来两个手臂一样的东西,牢牢的将她搂住了,一时感觉有些不妙,但也来不及了。
仿佛又伸出好多只小手,直捣腰窝,顿时无比酸爽,蔡思恬实在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整个影厅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加上按摩椅一直发出嘎吱嘎吱的很大的声音,李燃实在忍不住想偷偷溜走,“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坐一块了。”
还没起身就被蔡思恬一把攥住了衣角,“你要是敢走,我们现在就散伙!”
“你没坐过按摩椅吗?”李燃强忍住笑问,
“没有,我是土狗好了吧。”
她认怂的模样,让李燃有些心软,顶住众人的目光又坐了下来,看着一边的她随着座椅上下蠕动,表情实在是痛苦极了,忍不住又问,“有那么难受吗?”
“不信你也扫一个试试。”
李燃好奇的也扫了一个,小拳拳直捣腰间,不由得'啊'的叫了一声。
蔡思恬也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别笑了,再笑我们要被赶出去了。”李燃提醒道,
一会疼一会痒,两人控制不住的憋笑到浑身颤抖。电影开始了,侏罗纪世界,李燃都没记住看了点什么,只记得有一种可爱又凶狠的恐龙叫迅猛龙,跟身边这位着实有点像。
....
下午圣地巡礼打卡第一站,是河北师大附中,站在那砖红色的门牌前,李燃有些心潮澎湃,刚想问“这就是你的母校吗?”转身发现蔡思恬又没了身影,他四下找了找,刚想打电话,发现她从旁边的便利店闪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
“这是什么?”李燃问,
她笑笑不说话,将A4纸递给了他,李燃定睛一看,是用黑色签字笔写的四个大字,“乒乓少年。”
她把他推到门牌前,让他把那张纸拿在身后,背身站好了,一边帮他拍着照片,一边忍住笑说,“我再给你加个字幕,河北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
李燃这才弄明白她在干什么,看到成片后,顿时乐不可支,“我给你也来一张?”
“我不用啊,我可是纯正的附中乒乓少年。”
“是吗?那你有当时的照片吗?”
“我当然有了。”蔡思恬说着还真掏出手机从相册最开始的部分翻找着,看她的动作突然停下了,李燃凑过去看,是她和蔡以诚坐在乒乓球台上的合照。
她有些慌乱的关掉了相册,“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便又去一边骑上了电瓶车,连一张合影都没来得及照的李燃只好跟了上去。
骑着电瓶车,吹着7月底闷热的晚风,在大街小巷里面穿梭,李燃将手撑在后面,看着路尽头那燃烧的夕阳,巨大浑圆的一颗,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金黄色,从未觉得夕阳如此热烈与浪漫。
最后一个打卡地来到了民心河畔的花卉园,七点钟,天色依旧明亮,他们跟着遛弯的老头老太太一样沿着民心河的小路走着,李燃看她走路又慢了下来,不禁有些担心,“累了吗?我们歇会吧?”
“还好,我们在这歇会,然后看一下一会去吃点什么。”她说着先去一边的长椅坐了下来。
“这儿蚊子多,我们去那边的咖啡店坐会。”李燃跟着过去,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她的腿,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你的脚怎么流血了?”
她也似乎刚刚看到,惊了一下,很快又说,“没事,可能是蚊子咬的。”
“怎么可能?”李燃蹲下身来,企图扶起她的脚仔细查看,
她急忙去阻止,“真的没事,我就是前两天踢靶的时候,指甲给裂了,刚才不小心又碰了一下。”
“让我看一下。”李燃坚持说,蔡思恬无奈,只好脱掉了袜子,顿时一阵轻松,小指的指甲已经完全泛紫,此刻旧伤叠加新伤,血把整个指头都染红了,不仅脚上,连着小腿都青一块紫一块好多伤痕。
李燃看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她大夏天总是穿着长裤,这是训练的有多狠才会搞到自己一身伤,回过神来问,“最近的医院在哪?”
“这点小伤没必要吧,我以前也经常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走吧,这附近有个社区诊所,我们去处理一下伤口。”看她还在犹豫,李燃威胁着说,“怎么?还需要我背你过去吗?”
“那倒不用。”她一下站起身来,李燃扶住了她,止不住埋怨,“你脚有伤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用这么逛来逛去的。”
她一瘸一拐的走着,“那你千里迢迢过来,我怎么也不能太扫兴啊。”
李燃苦笑了一下,“我以后又不是不来了。”
“你也许以后还会来石家庄,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招待你了。”
李燃愣了一下,原来自己受的所有招待被当做是最后一次才有的礼遇,怪不得如此隆重。心酸的问,“怎么,你要跟我散伙吗?”
“不是啊,因为我志不在石家庄。”
想到那个拒绝的意思,李燃突然顿住了,装傻说,“有些梗呢不能老用你知道吗?老用就不好笑了。”
“我是说真的,下个暑假我就要研三了,肯定要找工作实习了,所以这也是我此生最后一个暑假了。”
突如其来的有些伤感,李燃看了一下她倒是神色如常,便问,“你学习那么好,不考虑读个博吗?”
“学习我是学够了,我现在只想快点工作搞钱。”
李燃有些无语,本来以为她是个有理想追求的人,不知怎么突然变得现实起来,于是便问,“你怎么想要赚钱了?”
蔡思恬抬起头,“因为有钱就有自由啊,我准备上班到35岁就退休了。”
“然后呢?”
“做自己喜欢的事。”
“什么喜欢的事?”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不知道,反正我不爱上班,也不爱上学。”
李燃叹口气,眼前这个人年纪也是捉摸不定,忽老忽小,今天出来的这个可能是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