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浩浩荡荡的攻势下,直奔骨城而来的那支大军,青铜色的盔甲上缠绕着黑色灵力,整支大军都裹在浓郁的黑色灵力中。
此时,唐秋震惊地发现,那竟然是盘骏的魔魂军!
唐秋双拳紧握,一股怒气从脚底冲向头顶。
“狗贼,你他妈竟然勾结盘骏!”般若看到正在攻击骨城守卫的圣魂军后,气得浑身发抖,怒骂出声。
陈沐看了一眼愤怒的般若,对着彭梁冷冷地道:“养条狗它都知道为主人看家护院,你,连狗都不如。”
彭梁冷哼声,目光从陈沐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唐秋身上,带着几分得意,道:“成王败寇。你错就错在不该抢我的圣魂军。”
“抢?那是你的吗?你珍惜过吗?勾结盘骏,引狼入室,你转头看看那些过去、现在死在魔魂军屠刀下的将士,你将与你并肩作战的袍泽置于何地?!你又把圣魂军当成了什么?!你得不到,就要毁了它?!”唐秋盯着彭梁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浓烈的杀意。
骨城城门。
当蒙恬带着魔魂军冲进来时,看守城门的将上士们甚至连警报都没来得及拉响,就被消灭殆尽!
骨城大门瞬间便被魔魂军攻破了,大军进入骨城后直奔骨山而来。
“哈哈,大家又见面了。这次,我的人更多了!”蒙恬凌空而立,背着双手,脸上满是笑意。
唐秋、般若等人冷冷地盯着蒙恬,他们知道蒙恬话里是什么意思。
初到囚牢位面时,般若他们几人在寻找唐秋的过程中,巧遇了地松。而那时候大帅潘松正被蒙恬追击,他们四人不仅救了潘松,还发挥出强大的实力,吓退了蒙恬。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呢,若不是你们来到了圣魂军中,这彭梁怎么会弃暗投明,与我合作,剿灭你们这些该死的叛贼?”蒙恬得意地大笑起来。
“也怪你们太心急,逼得彭梁这么快就再次联系我,引我大军入这隐匿大阵。这次,你们逃不掉了。”
蒙恬自然是得意万分,在他看来,魔魂军入了隐匿大阵,圣魂军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可以任他宰割。
无论是围剿多年的匪首潘松,还是皇族余孽唐秋,都手到擒来。
若是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回到国都,他蒙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战局的巨大变化,让各军将士变得很是迷茫,他们皆放缓了攻击。各军的统领们纷纷率部下会合,于是,战场诡异地安静下来。
前军、左军、右军围拢在骨山脚下,摆开阵势,而中军和后军也聚拢在一起,一边刀刃向着骨山,另边还提防着攻入骨城的魔魂军。
“彭梁,你做了盘骏的走狗,就把你的中军、后军都卖给了魔魂军吗?怎么,中军、后军的兄弟们,你们也要给害你们亲人惨死的魔魂军当狗吗?”陈堂登上骨山,与众人会合后,发现了战局的变化,便向中军和后军喊道。
彭梁脸色不变,对陈堂的挑拨充耳不闻,回到战车上后,往嘴里丢了一颗丹药,以尽快恢复灵力。
同时,彭梁命令中军和后军向蒙恬的魔魂军靠拢。
中军和后军之中一片哗然。圣魂军与魔魂军势不两立,十多年来交战无数,仇深似海。魔魂军的出现,让中军和后军的将士不禁对彭梁的话有所怀疑。
后军有些将士立马脱离军阵,向骨城外逃去。
经过彭梁多年的经营,中军的中层军官多是其心腹,在他的勉力驱使之下,军阵逐渐开始向魔魂军挪动,但转移之中仍不乏议论的声音。
其实彭梁也颇为无奈,他深知蒙恬的出现会让军心浮动,他也不想引狼用入室,但是没想到唐秋等人行动迅速,竟然这么快就给潘松找到了解药。情急之下,他只能派遣心腹,拿着水滴石头,引蒙恬入圣魂军驻地。
“中军、后军的将士们,郑钧荣、陈堂等人谋害大帅,证据确凿,但他们人多势众,并且还挟持了昏迷的大帅。无奈之下,我只好请魔魂军的蒙大帅来帮我,你们放心,魔魂军只是帮忙,等擒拿了这些逆贼,他们就会离开,而我们仍是圣魂军。”
彭梁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雷,在骨山四周回荡。
中军和后军的众多将士听到彭梁的解释,皆低下头沉默不语。而骨山脚下的前军、左军以及右军这三军将士,听到彭梁的话后,都忍不住怒骂出声。
骨山上的唐秋高声怒斥:“朗朗乾坤,彭梁,你如此信口胡诌,当站在你后面的兄弟们是傻子吗?魔魂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盘骏和蒙秋是来做善事的吗?你多年来居心叵测,下毒弑师,事发后率众作乱,强行夺权,还引狼入室。现在你满口承诺,好像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真以为你是盘骏的私生子吗?”
唐秋用灵力将自己说话的声音放大,不仅整个骨山听得见,就连在骨城的每个角落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要知道,圣魂军驻地中不仅有数万圣魂军,还有依附于圣魂军的数十万魔魂族人。他们都曾遭受盘骏的迫害,被圣魂军救出,跟随圣魂军来到驻地,生活了下来。他们感谢圣魂军,同时仇视盘骏和魔魂军。
“住口!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和师父。我父亲当年在国都一役中,战死沙场,为国尽忠。而我之后被师父收留,师父这么多年苦心培养我,并将圣魂军交托于我,我本该带着圣魂军讨伐盘骏,还我魔魂族一片乐土。”
彭梁两眼通红,手指向骨山之上,身子却转向中军将士,道:“可没想到,郑钧荣、陈堂两人狼子野心,得知师父将圣魂军交给我,便谋害了你们的大帅、我的师父,还劫持了他老人家,颠倒黑白,让我有冤不能申,有苦难以诉!诸位兄弟,与我一起政上骨山,解救大帅,当着我师父的面说个清清楚楚!”
中军大阵里,多年在彭梁麾下的将士们面露迷茫之色,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们一时之间难以判断。
彭梁看到自己的说辞有了成效,脸上浮现出微笑,准备再接再厉,鼓动麾下的将士围攻骨山。
陈沐在骨山上气得笑了起来,道:“这彭梁真是能说,都这种时候了,还硬要往下编故事!”
何政忠面露讥讽之色,他作为大帅潘松的心腹,深知潘松的心思,看着彭梁在下面的表演,颇为感慨,大帅若是醒来,看到弟子如此行径,怕是会伤心难堪吧。
何政忠正要出声反驳,却听魔魂军阵营传来蒙恬打哈欠的声音。
“光说不干,怪不得这么多年你们反叛军都没什么起色。另外,我也不允许你们侮辱彭主将的父亲!”蒙恬说到这里,伸手指向彭梁。
“当年,你们彭主将的父亲身为国都禁卫军的统领,主动追随盘骏陛下,可是他亲手打开的国都大门哟。虎父无犬子,彭主将如今也弃暗投明,主动打开了你们的隐匿大阵。回去之后,陛下必有重赏!”
蒙恬笑眯眯地说道,脸上露出一副“我看好你哟”的表情。
蒙恬话音刚落,无数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彭梁身上,彭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本来局势已经有所好转,可在蒙恬说完刚才那番话后,彭梁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彭主将的父亲,我记得当年是为保护第八代族长战死的呀……”
“难道彭主将真的毒害了大帅?”
“不可能,大帅怎么会养叛贼的儿子……”
各种讨论声在圣魂军中响起,人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彭梁父亲的事。
当年大帅潘松收彭梁为亲传弟子的时候,举办了盛大的仪式,圣魂军很多人都还记得,彭梁是遗孤,彭梁父亲是为保卫国都而英勇战死的。
可眼下,蒙恬的话却将当年的事颠倒过来,彭梁的父亲竟是投靠了盘骏的叛贼!
彭梁铁青着脸,狠狠地瞪了蒙恬一眼,当年发生了什么,是彭梁最不愿意提及和猜测的。
骨山上的何政忠看着山下的彭梁,正色道:“彭梁,你父亲的事情本已是前尘往事,便是潘大帅也不愿意再提起。现在,你毒害恩师,我也就不再为你遮掩了。你父亲出身禁卫军,是潘大帅一手提拔起来的邪灵将,可没想到在国都流血日,竟是他打开了城门,迎盘骏入城……”
何政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该死!可你当时年幼,潘大帅顾念袍泽之情,离开国都时将你带走,抚养长大,悉心栽培。这些你都忘了吗?潘大帅对你期望甚高,他力排众议,提拔你做中军主将,可绝不是为了让你投靠盘骏,背叛圣魂军啊!”
彭梁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显,指甲已经深陷肉里,掌心渗出点点鲜血。
“哈哈哈,那又如何?我为圣魂军付出的心血,你们都无视了?师父老了,病了,是我,整训五军;是我,谋划军务;是我,率军征战!这圣魂军就该是我的!五军主将里,舍我其谁?是郑钧荣那个莽夫,何政忠那个老狐狸,还是耍小聪明的陈堂?”
彭梁扫了彭宇一眼,心知这是跟随自己的狗腿子,接下来还有用,便没有评价他。
这时,骨山上有人接了一句:“咦,怎么还差一个?”
接话的正是闲得无聊的陈沐,而他刚说完,就被旁边的郑钧荣狠狠地瞪了一眼,背对着他的何政忠也冷哼了一声。
彭梁差点被陈沐的话打断了思绪,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般若侄女回来了,我也替师父感到开心,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最后还是应该由我来接管圣魂军。”
骨山上又飘来话语:“你这说的我不同意啊,还有我呀!我和般若郎才女貌,圣魂军有我们俩管着,那真是天大的幸运……哎呦……”
原来是爱接话茬的陈沐被旁边气得七窍生烟的般若狠狠拧了几把。
彭梁的胸膛高高鼓起又落下,显然,他被陈沐几次接话给气得不轻。
唐秋朝陈沐竖起了大拇指,陈沐的几次打岔,让彭梁无法有效地辩白,从而鼓动军心。
唐秋上前一步,站在骨山平台的边缘。眼神明亮,直视彭梁,道:“彭梁,你说得再多,现在谁还会信你?圣魂军大帅之位,唯有德者居之。你的所作所为,配吗?”
彭梁眼中血色渐浓,周身有黑色灵气疯狂翻涌,强大的能量在其周围凝聚,形成一股黑色的风暴。
“呵呵,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逼的!如果不是你来到骨山,我早就掌控了圣魂军,如果不是你非要找解药,我也不至于情急之下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你的错,唐秋!”
彭梁的话令众人十分气愤,般若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颠倒黑白,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都归咎于他人。
一阵沉默过后,唐秋冷冷地开口道:“彭梁,错的是你!”
彭梁愤怒地吼道:“不,我没错,我是不服!你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潘松那老东西凭什么把一切都双手奉给你?因为你身体里的血吗?”
彭梁笑了起来,脸色带着残忍之色:“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就只能拼命去争,去抢!”
彭梁没有点破唐秋的身份,但话语里尽是对唐秋皇族身份的不满。
“既然如此,那便战吧。凡是背叛圣魂军者,当诛!”
唐秋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雷,传遍了骨山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