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肖嬷嬷立即给青梅塞了个荷包。
青梅倒是爽快收下了荷包,可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贵妃娘娘没说,还请裴夫人尽快,莫要让娘娘久等。”
啧啧!
宫女如此态度,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她跟萧贵妃无冤无仇,也无过节,除了是因为荣福公主,她真想不到是因为什么了。
苏漓面色不显,依旧有礼:“劳青梅姑娘稍等片刻,容我去梳漱一番。”
虽文嬷嬷交代了不必给裴夫人好脸色,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收了人荷包,青梅也不好做得太过,遂也没在此事上加以为难。
苏漓倒是没故意耽搁,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收拾好后,便乘坐自家府上马车往宫门方向去。
青梅则乘坐宫里的马车跟在后面。
到达宫门后,苏漓照例下了马车,只带了肖叶进入宫门。
从宫门到后宫,可比上次去金銮殿远多了,连个轿子也没有备下,一看就是故意给她下马威。
还说是贤名在外的贵妃呢,啧!
跟荣福公主交好亲近之人,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好在她和肖叶都是习武之人,这点路对她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在宫中绕来绕去,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到达瑶华宫。
后宫之中,太后早已仙逝。
而仁宣皇后至十年前去世后,皇上也并未再立后,因此,中宫至今无主。
如今后宫之中,代执凤印,暂管后宫的是皇上最看重的萧贵妃。
因而,萧贵妃所住宫殿是后宫中最奢华的瑶华宫。
“裴夫人在此等候,我这便去禀报娘娘。”
青梅说完便进去瑶华宫,独留苏漓主仆二人在门外等着。
苏漓猜测,按照此前青梅在状元府的态度,萧贵妃大概率会故意晾着她的了。
果然,青梅自进去后,便再也没出来。
她来的时候本就已过了午时,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瑶华宫依然毫无动静。
肖叶无奈在门口问,得到的也只是萧贵妃在忙的回复。
一直到太阳落山,宫门就要落锁之际,瑶华宫里终于出来人,依旧是青梅。
“裴夫人,娘娘今日太忙,没时间见您了,娘娘说了,让您明日一早再过来。”
足足在门口站了四个小时,如今轻描淡写一句太忙,就将她打发了?
而她因为身份不及人家,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苏漓心中冷笑。
看来,她要好好查查狸猫换太子一事了。
无论原着还是如今,萧贵妃都是与荣福公主最亲近之人,也是帮她最多之人。
若荣福公主不是真正的福星公主,萧贵妃无疑也是最可疑之人。
她原本想着,只要彻底扳倒荣福公主,管他什么狸猫换太子,只要不妨碍到她,那便不关她的事,她也懒得去管。
可如今,萧贵妃明显因着荣福公主的事与她过不去,那这事,她倒是要管管了。
至少若查出真与萧贵妃有关,混淆皇室血脉,还是被无恩大师断定的福星,无疑是重罪。
到时,她便和荣福公主做个伴吧。
她面色不显,淡淡道:“那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和肖叶离开瑶华宫。
无特殊情况,宫外之人不得留宿宫中,宫门落锁后没令牌也不会轻易打开。
无故逗留宫中,会被视为胡作非为,是为恶行。
严重的被施行杖刑或斩刑,如身份不明之人。
如她这般有身份的朝廷命妇,高低也得被斥责一顿。
萧贵妃其心之毒,实在可恨……
主仆二人紧赶慢赶,甚至在最后一段路不顾形象大跑,终于在宫门落锁之际赶出了宫门。
“夫人!”
小五和小三子一脸疑惑连忙上前:“夫人,这是怎么了?”
夫人她们怎么出来得这样晚,还跑得这样狼狈?
苏漓平复了下呼吸才道:“无事,先回去吧。”
说着动作利落跳上了马车,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出来的修长身影。
淳王好笑问:“那女子是谁?”
能被召进宫的无非是世家女子,看她刚刚跑的那架势,可没有半点世家女子的端庄优雅,反倒像他在军中见到的野小子。
倒没有鄙夷的意思,只觉得有些有趣。
小厮也有些忍俊不禁,回道:“殿下,那是冀国公府的少夫人。”
“哦?”淳王挑了挑眉,“她就是裴冀的夫人?”
“是,她今日被娘娘召进宫,也不知何故被娘娘晾在门外一下午,此事宫里好些人都知道了。”
淳王意味不明道:“这是怎么回事?母妃向来以和善仁厚示人,如此为难人,可不多见啊。”
小厮抿起嘴不敢接话。
顿了顿,小厮才道:“听说娘娘让她明日再进宫……”
“若母妃明日再是如此晾着她,告诉本王一声。”
好歹裴冀此前帮了他,他可不能在他离京办差之时,让他的夫人受委屈了。
“是,殿下……”
主仆二人说话间,也上了马车离开。
入夜,苏漓才回到府中。
吃过饭,再泡了个热水澡,站了一下午的脚才没那么酸了。
随后进入书房,执笔白纸上写下“萧贵妃”和“荣福公主”几个字。
没有合理身份,她无法接触后宫之事。
当然了,就算有合理身份,她也无法得知二十五年前,仁宣皇后产子时,发生了什么。
毕竟此事过去那么多年,知道此事的,大约也只有当年参与之人了。
不,说不准参与之人都已经被灭口了,只剩下主使人了。
若是如此,那更有些难度了。
要想查出狸猫换太子的真相,为今之计,只有用最简单的方式。
那便是直接从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当事人荣福公主查起。
当然了,苏漓不是裴冀,可不擅长查案。
她比较擅长的,还是叫个人去监视着对方,等对方露出点破绽再进行推理。
不过荣福公主如今在宫中,要想派人盯着她,似乎不怎么现实。
她得想想别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