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葫芦弯第二百五十三节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为宁静的村庄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给质朴的房舍和蜿蜒的小路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村活动大院里,香玲和大喇叭三嫂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为即将开展的重要活动做着最后的准备。
许前进站在院子中央,不时抬头望向村口的方向,眼神里透着几分疑惑与隐隐的不安。“咦,都这时候了,美丽姐怎么还没来呀?你们先忙着,我去看一下啊!”他一边对香玲三嫂说着,一边抬手看了看表,脚步匆匆地迈向院外。周美丽平日里一贯守时,今天却不见踪影,着实让人费解。
他快步走出活动大院,踏上乡间小路。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田野里泥土和青草混合的芬芳气息,路边的野花星星点点地绽放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然而,许前进此刻却无心欣赏这美好的田园风光,满心都被周美丽的缺席所占据,脚步急促,径直朝着美丽超市的方向赶去。
还在老远的地方,他就听到从美丽超市院子里传来的嘈杂喧闹声,好似一口沸腾的大锅,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村庄清晨的宁静。许前进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事情不妙,赶忙快走几步,拉住一位神色匆匆路过的村民,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大哥?”那被问的周美丽大哥停下脚步,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写满了无奈,抬手往院子里一指说:“还不是瘪三那货,来无中生有找事呗!”
许前进一听,眉头瞬间紧紧拧成了个疙瘩,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蹿起。他牙关紧咬,二话不说,抬脚便大步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瘪三头发如同枯草般蓬乱,眼神迷离恍惚,手里紧紧攥着个酒瓶,正撒泼耍赖,脚下踉跄,身形摇摇晃晃,显然又是喝得酩酊大醉。他身上散发着刺鼻浓烈的酒气,在空气中肆意弥漫开来。
站在一旁的有周美丽家人,就见周美丽气得满脸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她双手紧紧握着笤帚,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气得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将笤帚狠狠拍向瘪三。她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那是被欺负后的愤怒与委屈交织的颤抖,大声喊道:“你!你这是干嘛呢瘪三?啊?我容易吗?我一个女人容易吗?啊,柱子进去了,我一个女人操持一个家容易吗?你说你跑我这来要钱,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瘪三,你拍拍你的良心说话!”
瘪三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嘴里喷涌出令人作呕的酒气,舌头打着卷,含混不清地叫嚷道:“谁叫你是村领导的,你是村领导就得管我这事,你是村领导,你咋能让我饿着呢?”他那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模样,让围在一旁的邻居们纷纷摇头,脸上写满了不满与厌恶。
许前进强压着内心几近爆发的怒火,大步走上前去,大声斥责道:“瘪三,你还有完没完了?刚在我家闹完,又跑到美丽姐这儿来闹,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啊?你一个当长辈的,欺负我们这些晚辈,你好意思吗?”瘪三翻了个白眼,眼珠子滴溜一转,还想张嘴狡辩。许前进根本没给他机会,紧接着又说道:“你想上班?行,明天你就上。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这工作是我好不容易给你安排的,要是你再像以前那样,干几天就不干,以后可别再找我,也别再为难村里的人!”
瘪三听了这话,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犹豫,眼神中流露出片刻的不安。可很快,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又重新爬上他的脸庞,他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只要工资高,活轻松,我肯定能干长久。”许前进看着他这副德行,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极不靠谱,可眼下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盼着这次能让他收敛些性子,走上正轨。
周美丽见状,放下手中的笤帚,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说:“前进啊,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无赖,之前在村里骗了多少人,借了钱都不还。”周围的邻居们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起来:“就是,这瘪三太不像话了,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喝酒闹事。”“自打他回了村,一个村都不安宁!”
许前进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美丽姐,我知道他啥样。但是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自甘堕落下去,能帮一把是一把,说不定这次他能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呢。”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一点儿底都没有,只是出于一份善良和对同村人的情谊,想着再给瘪三一次难得的机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数落着瘪三。一开始,瘪三还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想要反驳,可随着大家的指责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终于恼羞成怒。他猛地把手中的酒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开来。他手指着众人,恶狠狠地叫嚷道:“你们都别得意,等着瞧!”说完,便摇摇晃晃、歪歪斜斜地离开了院子。
看着瘪三离去的背影,周美丽满心忧虑,叹了口气说:“这可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许前进赶忙安慰道:“美丽姐,别担心,他要是再闹事,咱们就报警,绝对不能由着他胡作非为。”
许前进陪着周美丽在超市里坐了好一会儿,耐心地宽慰着她,帮她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直到周美丽的神色逐渐恢复平静,他们才起身返回村活动大院。此时,活动大院里的布置已经基本完成,彩色的气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香玲和大喇叭三嫂看到许前进周美丽回来,赶忙快步迎上去,脸上写满了关切,焦急地询问情况。许前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不禁直摇头,满脸的无奈与气愤。
大喇叭三嫂扯着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高声说道:“这瘪三太过分了,就该好好治治他,让他长长记性!”香玲则秀眉微蹙,一脸担忧地说:“希望他明天真能去上班,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惹出更多麻烦来。”许前进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今天的活动顺顺利利办完再说吧。”
村里的活动按计划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大院,一时间,大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许前进、香玲和大喇叭三嫂忙着招呼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让人暂时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然而,许前进心里却清楚得很,瘪三的问题就像一颗被深埋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引爆,给平静的村庄带来新的麻烦与困扰。
活动结束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许前进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夜空,思绪万千。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村里这些年的变化,家家户户都在努力奋斗,日子越过越好,可像瘪三这样的人却总是像一块绊脚石,阻碍着村子的和谐发展,拖慢大家前进的脚步。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过程会多么艰难曲折,一定要想尽办法让瘪三走上正轨,重新做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前进就早早地来到瘪三家里。他推开门,一股刺鼻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见瘪三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角流着口水,发出阵阵鼾声。地上横七竖八地扔满了酒瓶,一片狼藉。许前进眉头紧锁,几步走过去,伸手用力推了推瘪三,大声喊道:“起来了,今天去上班,别又耍赖了。”
瘪三睡眼惺忪,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费力地睁开一条缝,嘟囔着:“这么早,再让我睡会儿。”许前进心急如焚,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语气坚定地说:“不行,赶紧起来,工作不等人,机会难得,别错过了。”瘪三无奈,只好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朦胧地洗漱一番后,极不情愿地跟着许前进出门。
一路上,瘪三不停地抱怨工作太辛苦,走几步就唉声叹气,还时不时地停下脚步。许前进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叮嘱他到了工作地点要好好干,遵守规矩,别再惹是生非。到了南山花岗石工艺厂,许前进把瘪三郑重地交给负责人,又再三诚恳地叮嘱了几句,才忧心忡忡地离开。他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不知道瘪三这次到底能坚持多久。
果不其然,还没到中午,许前进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说瘪三嫌工作太累,才干了半天就撂挑子不干了,还和同事吵了一架,场面十分混乱。许前进一听,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他心急如焚,立刻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只见瘪三正涨红着脸,和同事争得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停地叫嚷着一些难听的话。
许前进快步走上前,一把将瘪三拉到一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声音低沉而严厉地说:“你怎么回事?说好了好好工作,这才半天就不干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瘪三满不在乎地一撇嘴,一脸不屑地说:“这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太累了,我不干。”
许前进看着他,心中的失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达到了顶点。他深深地看了瘪三一眼,语气冰冷地说:“行,你既然不想干,以后就别再找我,也别再指望村里的人帮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许前进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瘪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回到村里,许前进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众人听了,都义愤填膺,既气愤又无奈。周美丽摇着头说:“早就知道他靠不住,这种人就不能给他机会,简直是浪费大家的好心。”许前进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看来只能让他吃点苦头,经历些挫折,他才知道悔改,才懂得珍惜机会。”
经过这次事件,村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阳光依旧温暖地洒在这片土地上,村民们继续忙碌着各自的生活。但许前进心里明白,瘪三的问题还远远没有得到解决,未来,村里或许还会因为他掀起新的波澜。不过,他和村民们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与挑战,他们都会紧紧团结在一起,携手共同面对,用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守护好这个充满希望与温暖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