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秋练剑2
苏锦辞接过楚言的剑,递上水杯,满目温柔。
他的言儿又恢复往日精神,太好了。
“你打听到师母的行踪了吗?”苏锦辞问。
“没有。”楚言勾勾唇角,“待会朕去信一封,问问她老人家何时路过京城,下榻何处。”
“师母不是说,不让言儿回信给她嘛。”
楚言丢给他一个眼神,莫名有些顽劣都邪气:“天让朕不回信,朕就乖乖听话啦?”
她抬手,捏了捏苏锦辞的脸颊。
“想要什么,主动去追。”
苏锦辞摸着被楚言摸过的肌肤。
好有道理。
楚言的信送出去没两日,就收到了回信。
“师母何时也学会欲擒故纵这招了。”楚言冲着苏锦辞扬了扬手中的信,“呵,连来两封信,却叫朕不要回信。”
苏锦辞窝进楚言怀里,同她一起读信,跟着轻笑出声。
“师母不仅需要你回信,还巴不得你去见她呢。”
回信上明确写了进京的日子,连住哪家客栈都提前写上去了。
就差在信封上写几个大字:速来看我。
而且信来得这么快,说明她人已经离京城不远了。
也早就准备好给楚言回信。
“师母从前不是拧巴的人。”楚言抿唇,挤了挤嘴角,“想见朕就直说呗。”
“言儿以前也不是犹豫的人。”
这些日子,苏锦辞将楚言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会有想念的人和烦恼的日常事。
幸好他能在楚言情绪不好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牵着她的手,一起从不好的情绪中慢慢出来。
“别这么快放下剑,再陪朕练会儿。”楚言双眸放光,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畅快地舞剑了。
飞云卫怕伤着她,不敢使劲。
白榆也不敢放开了打,一招一式都收着,很没劲。
还是跟苏锦辞练剑好,一招一式都接得住。
最重要一点,苏锦辞根本不会让着她。
数日后,剑仙抵京。
深夜,她独自一人游走在京城小巷,神色匆匆,时不时侧眸关注身后的动静。
她出门散步,回来得晚了些。
正往客栈走,途中发觉似乎被人盯上了。
天子脚下,也敢放肆,胆真不小。
突然,一身着劲装、身形高挑的蒙面人跃到她前方,挡住去路。
“站住!”
嗓音夹夹的,别扭得很。
听声音,是名男子,年轻得很。
剑仙上下一打量,抱臂环胸,蹙眉:“想打劫?”
“交出你最宝贵的东西,不然别想走。”
“就凭你?”剑仙轻蔑一笑,“我就帮她收拾收拾脏东西,小子你有走运,能让我亲自动手。”
剑仙手腕一转,甩了颗硬物直冲男子面门。
男子急忙旋身避开,让开身位,又出现一蒙面人举剑将暗器打回去。
这人一声不吭,举剑直直朝剑仙刺去。
剑仙定了定神,意识到来真家伙,集中注意应付朝她劈来的一招一式。
仅仅三招过后,她察觉到异样。
眸中闪过一抹光,伸手去扯面罩。
一道寒光划过,差点削了她的手指。
她挑眉,再度打量旁观的黑衣男子,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打转,轻笑一声。
“原来如此。”
剑仙一个跳步跃到男子身后,拔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不是想抢劫吗?拿你最宝贵的东西跟我换他的性命。”
男子眼神斜斜向上,想看剑仙的表情。
“别乱动。”被警告了。
对面的蒙面人站着不动。
“不换,他就没命了。”剑仙动了动匕首。
蒙面人将长剑一丢,摊开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示意她把匕首架到这来。
长剑落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在夜深人静时分,砸出令人心惊的动静。
“师母,是我。”苏锦辞开口了,他不愿看到楚言为难。
哪怕知晓这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抢劫”。
剑仙轻哼一声,似乎早就猜到二人的身份。
她拍拍苏锦辞的肩,收了匕首放他走。
“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随随便便就把剑扔了。”
楚言扯了面罩,捡起长剑走过来,故作无奈:“没办法呀,谁让你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呢,我的宝贝在你手上,还能拿什么跟你换。”
明明不是对他说的话,苏锦辞还是红了耳尖。
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师父何时猜到我们身份的。”楚言笑嘻嘻过来。
剑仙嗔怪地瞪她一眼:“为师看不见你的脸,还不了解你的剑法?太小瞧为师了。”
“还有,谁像你们俩,抢劫还要佩戴成对的玉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大半夜的,不睡觉又在玩什么把戏呢。”
楚言和苏锦辞站成一排,乖乖直面剑仙的“数落”。
楚言扬了扬眉:“那是谁想念我,又不肯开口,一个劲别扭呀。”
“锦辞,你说说她这算不算欺师灭祖。”剑仙说不过楚言,转头找苏锦辞求助。
“师母,这是您的不是,明明想见言儿,却一连几封信告诉她不要想您,也不要回信,害得言儿情绪低落好一阵呢。”
剑仙揉了揉眉心。
说不过。
都是她的错。
“呵,难怪方才一剑恨不得削掉我的手指,小言你记仇了。”
“那你后来还把匕首架在锦辞脖子上呢,彼此彼此吧。”
剑仙自知说不过,也懒得再看他们有意无意的秀,直接邀人跟她一起回客栈。
她确实想楚言了。
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见面。
如果不见面,她还能忍受。
可一旦相见,她怕日后再也抵挡不住千里之外的思念。
所以一个劲给她送信,隐晦地表达思念,又坚决不让她回信。
犹豫间,她收到了楚言的信。
她就知道这姑娘不会听话。
所以她还是来了。
楚言和剑仙聊了大半宿,苏锦辞一个人坐在屋顶上等她。
不吵不闹不催促。
“怎么不先回宫?”楚言寻上来,挨着苏锦辞坐下。
腿挨着腿,肩靠着肩。
紧紧贴着一起。
夜里屋顶冷,苏锦辞分了大半披风罩在楚言身上。
“我还以为你今晚住这了。”苏锦辞道。
“师父睡了我就来寻你了,舍不得放你一个人过夜。”
苏锦辞突然亲了楚言一下。
楚言摸了摸脸:“怎么了,这么突然。”
苏锦辞摇摇头:“没怎么,突然想亲你,就亲了。”
有些感动罢了。
楚言扔下手中的剑换他性命。
他知道剑对于练剑之人意味着什么。
“你不用扔下剑,我不会有事。”苏锦辞靠在她肩头。
楚言将他揽进怀里:“如果不当皇上,我会有很多个晚上,像现在这样身着劲装,坐在屋顶上。”
“剑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伙伴。”
“但仅此而已,我身边有更重要的人,他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陪我练剑。”
“我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了人了,既然手上的剑护不住他,要来也无用,不如扔了。”
旁边的人没有动静,她扭头去看,发现苏锦辞眼眶红红的。
“哎呀哎呀……不难过的……”楚言手忙脚乱哄他,“我是想趁她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一招把她放倒。”
“这是战术!战术!”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我有数!”
楚言亲了亲苏锦辞的眼尾:“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