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细想还好,怎么一想,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就在我准备拿出手机想把这发现告诉袁英时,一个大嗓门在耳边炸响。
“老板,给我来十个童男童女,一台电视,电视要一百寸的液晶大电视,四颗金钱树,一艘游艇,两辆劳斯莱斯。”
紧接着,“啪” 的一声,一沓厚实的钞票被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我抬眼望去,好家伙,这不是秃老三嘛!
我心里直犯嘀咕,他这唱的是哪出啊?
平白无故的,买这些东西干啥?
现在又不是清明节,按常理不该买这些祭祀用品啊。
可不管怎么说,有生意上门,咱不能往外推不是?
人家乐意买,那是人家的事儿,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我强压下心头的疑惑,赶紧拿起纸笔,把秃老三说的东西记下来。
随后当着他的面,拿起计算器算了起来。
算完,我清了清嗓子,说:“一共三千零八十五块,五块钱就不收了,给您抹个零头。”
“别抹,该多少就多少!”
我这抹零的话刚出口,秃老三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急眼了。
那表情就好像我要是真敢抹零,他能立马冲上来跟我拼命似的。
不抹零头更好。
不过我没急着把钱收起来,毕竟这些东西店里压根没有存货。
我得跟袁英说明情况,让她安排调货。
我满脸堆笑的跟秃老三解释:“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店里没有现成的,我得跟上头说一声,让他们调货过来,所以啊,这钱我先收您一千块定金,您看行不?”
秃老三听我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神色间满是不耐,问我大概要多久才能拿到货?
我哪能确定具体时间啊,只能陪着笑说:“您稍等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秃老三 “嗯” 了一声,转身走到店门口,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火,站在那儿吞云吐雾。
眼睛却时不时往店里瞟,像是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赶忙拨通袁英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把秃老三来店里下单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一听我说是秃老三买的,袁英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度,急切地问:“你确定是秃老三?”
我赶忙应道:“千真万确,就是他。”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好半晌,才传来袁英的声音:“这样,你告诉他晚上八点之前过来拿货。”
挂断电话,我走到店门口,跟还在抽烟的秃老三说:“老板,您晚上八点过来拿货就行。”
秃老三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要这么久的吗?你们的货难不成要从外省调过来?要十几个小时?”
我见状,又跟他解释了几句。
“老板您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普通物件,像一百寸的液晶电视,还有劳斯莱斯这些,都得现扎,不管在哪买,都不可能第一时间拿到现货的。”
“也就纸人纸马那些店里有存货,能立马拿走。”
秃老三听完,没再吭声,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转身离开了。
见秃老三离开,我又再次拨通了袁英的电话,把小三子的事情跟她说,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记家的事情已经跟我们无关了,是死是活,那都是他们的命数,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无聊的趴在柜台上。
今天生意不是很好,除了秃老三来买过一次祭品,直到下午六点,连一根蜡烛都没卖出去。
到了下午六点,我把纸风铃换上。
倒是有几脏东西来买货,大多数都是买蜡烛,或者灯笼的。
因为阴间有一段路是看不清楚的,他们想要投胎,就必须要手拿蜡烛,才能照亮前方的路。
刚做完一个‘孕妇’的生意,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店铺门前。
袁英从副驾驶跳下来,指挥着两个长得黑漆漆的搬运工把秃老三要的东西从车上卸下来。
等到面包车开走,我才问袁英:“英娘,你咋亲自跑过来了。”
“来交代你点事,电话里不方便说。”
袁英说着走进店铺,先给祖师爷上了柱香,才开口道:“小陈,今晚你开车去给秃老三送货的时候,找个隐蔽的地方偷偷躲起来,好好看看他这些祭品到底是烧给谁的。”
我不禁问道:“这个事儿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袁英表情严肃得让人心里直发怵:“我仔细看过秃老三的面相,从相术上来说,他这人命中注定虽有点小钱,但命格驳杂,根本留不住财,更不可能发什么大财,可最近你也看见了,他出手阔绰得很,我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正。”
我一脸诧异。
平日里袁英为人热心却并不爱管闲事,怎么突然对秃老三的钱财来源这么上心?
不过既然她这么吩咐了,我照做便是。
袁英似乎看穿了我心中的疑惑,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还记得记云菲肚子里那个消失不见的孩子吗?”
我愣了一下,说当然记得,那鬼婴不是一直没找到嘛。
袁英微微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说。
“我怀疑,记云菲肚子里那个还没出世的鬼婴,并不是自己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而是被秃老三偷走了,就连周道长,也是被人害死的。
“嘶!”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秃老三偷走一个鬼婴干什么?难不成拿去卖钱?”
袁英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转运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