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京偏头看过去。
太后娘娘手中拿着的并非纯粹的佛经,而是劝人行善说因果的书,且有前朝大儒的解说。
他放下梳子平静回,“不信。”
温仪景,“……”
说不信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不信还看这么多?”温仪景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对于大儒解说里的故事起了兴趣。
萧玉京平静嗯了一声,“偶尔也能静心,比起夫人爱看的话本子正经太多。”
大婚后总看一些不正经话本子的温仪景,“……”
她扭过身子不搭理萧玉京了,任由萧玉京自己撑着胳膊坐回轮椅上,自己看书看的津津有味。
虽然她并不信,却不影响有些人的结局看起来就很爽。
时间一晃便将近午时,一行人在河道边落脚。
小顺子和小满子忙前忙后地帮着烧火。
等吃完饭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便都求着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侍卫让人交给他们练剑。
“我们二人月银今年都分你一半。”二人期待地看着对方,早已经暗暗发誓自己绝不能再给太后娘娘拖后腿。
同样也想要获得自保能力的还有迎春。
树荫下,青鸾一招一式地教给迎春保命的手段。
“临时抱佛脚。”倚吟懒散地侧躺在半空一根粗壮的树干上,手里的柳叶落在小顺子手背上,顿时破了一层皮。
手上火辣辣的疼,小顺子仰头看过去,倚吟懒洋洋道,“手上要有力。”
小顺子咬牙,绷紧了胳膊。
盯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又偷偷抬头看倚吟。
此人的功夫好厉害,怎么才能拜他为师?
看在这二人也会保护温仪景的份儿上,倚吟指点了两招,便转身睡下了。
“这可是江湖第一杀手,能得他的指点,你们两个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收了二人大半个月月钱的侍卫师父小声的提点。
他们这群侍卫若能得倚吟指点,也是一番大造化。
小顺子眼睛瞬间发亮,小声问,“他收徒吗?”
“吵死了,闭嘴!”倚吟烦躁地吼道,“练功呢,叨叨什么?”
小顺子立马不敢出声了。
……
温仪景便推着萧玉京去河边树荫下乘凉。
她随意地躺在草地上,悠闲地晃着脚丫,本想让萧玉京一起坐下来躺一会儿,萧玉京却矜持的不好意思。
萧玉京看着太后娘娘这不拘小节的样子,无奈摇头。
温仪景晃着晃着脚丫,突然动作一顿。
一直都在看着她的萧玉京不解的看过去。
“书上写,下尸神血姑居住在人的脚里面,让人好色并喜欢杀生,让人的手脚四肢和五脏六腑扰动不安。”温仪景撑着胳膊微微坐起身来,盯着自己的脚看。
她现在,好萧玉京的色,只要和他靠得太近,就总想做点不正经的事情。
而且一个控制不好也喜欢杀生。
这症状,完美地对上了。
温仪景又轻轻晃了一下脚,草地上小小的影子也跟着动。
萧玉京看着太后娘娘略显呆萌的动作,幽幽开口,“书上还说,这些作为都是为了让人快些死亡,然后三尸神好自己出去做鬼逍遥快活,享受血食祭拜。”
温仪景五官都皱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玉京,“玉京,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没和你生孩子呢……”
说着,她僵硬朝着他伸胳膊。
萧玉京,“……”
不得不承认,太后娘娘就是扮丑,也讨喜。
“要不你跟我走吧,咱们去下面做一对鬼夫妻,生一个鬼娃娃。”温仪景抓着轮椅跪坐起来,撑着身子仰头看着萧玉京,像是地府里勾魂的美颜女鬼。
萧玉京闭上眼,薄唇翕合,“阿弥陀佛……”
温仪景笑的差点没抓住轮椅歪倒下去。
还没坐正,长离匆匆走了过来,“夫人,京都的加急信。”
温仪景顿时正了神色,上面是袁青冥的私人印章。
朝堂出事了?
【兵部侍郎陈谦于今日巳时左右于家中被两名言官谋害,凶手已杖毙,莫担忧。】
只有简单的三句话,却没了三条人命。
温仪景嗓子有点发干,咽了口唾沫,将信纸塞回去递给长离,“烧了。”
肯定是这两个言官自作聪明说她的不是了,陈谦鼓动的,袁青冥正好借此除了这些碍眼的。
不用问,不用查,温仪景便猜到了来龙去脉。
是袁青冥要除异己,也是袁青冥和自己表忠心。
年少的人一颗心还赤诚着,也还没学会彻底利用滔天的权势。
萧玉京眼看着温仪景的脸白了一个度,却不知是何事竟能让她几乎失态。
……
下午再起程,有些微风,不再炙热,温仪景没坐马车,独自骑马。
倚吟连忙凑了上去,笑嘻嘻道,“京都的信?兵部侍郎陈谦死了?”
温仪景偏头看他。
“我的人动的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倚吟得意地笑了。
他门下几个一等的高手都在袁青冥手下做事,处理一些不好明面上做的人。
袁青冥没有特别叮嘱的,他们自然会报告他这个门主。
此事,他十分赞同,敢对温仪景使阴招,着实该死。
“怎么选都是麻烦,不如选最麻烦,反正都得处理。”
“当初如果听我的,将袁家那些老东西偷偷处置了,你去做那个位子,反正袁青冥支持你胜过那群老东西。”倚吟哼道。
温仪景没搭理他,如果事情真能这么简单,杀几个碍眼的人就能解决,她会不选吗?
“说个你还不知道的,陈玄那小子在教温白榆做人彘。”倚吟立马换了话题。
“那女人下手还挺狠的,杨桐剩下的那点胳膊都被她片了,练练手,之后就要削了郑山君。”
倚吟摇头一脸嫌恶。
人心中都是有偏见的。
有些事情若是温仪景来做,他就会觉得可刺激真性感好迷人,可换成温白榆,便只剩恶心嫌弃了。
“都是罪有应得。”温仪景心无波澜地笑了笑。
暗暗祈祷袁青冥不要将朝堂上的人都给杀干净了。
毕竟有些老顽固不是刻意针对她,只是瞧不上女子比男子强而已,那些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为百姓做实事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再说个你不知道的,想不想听?”倚吟见温仪景表情淡淡,心中失望,再次提起精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