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君和李秋莲一边笑着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伴郎伴娘控制人数,两边各三人,流程走轻松路线,不用太正式。”
沈怀秋又提议:“还有first look环节呢,什么时候安排?”
贺鸣楼难得严肃地点头:“要留一点惊喜感,正式开始前,单独见面,拍视频留纪念。”
沈鸢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对,我就想要那种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感觉!”
贺京辞歪着头:“到时候别哭就行。”、
沈鸢不服气,鼓着脸说:“谁说一定是我哭,说不定你先哭呢。”
贺京辞挑挑眉,懒懒地笑:“那也得看你感不感人了。”
一家人笑作一团。
当最后一项议程也确认下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沈鸢拿着那本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小本子,靠在贺京辞肩膀上,心里软得不像话。
贺京辞懒懒地把手搭在她手背上,低头在她耳边慢慢说了一句:
“等婚礼那天,别走太快。”
沈鸢抬头,歪着头看他:“为什么?”
贺京辞眨了眨眼,嗓音带着笑意,低低地开口。
“想多看你一会儿。”
沈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轻轻捶了捶贺京辞的肩膀,嘴上嗔着:“油嘴滑舌。”
贺京辞懒洋洋地笑着,顺势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气氛正暖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哗声。
李秋莲站起身走到门口探头看了看,随即转过头,惊喜地喊了一声:“小鸢!你外公来了!”
沈鸢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简朴、精神矍铄的老人拎着两大袋子农产品,大步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辆小拖车,上面堆得满满当当,有新鲜的玉米、红薯、小白菜,还有一筐鸡蛋。
沈鸢眼眶一热,连忙起身跑过去。
“外公!”
老人放下手里的袋子,哈哈笑着,张开手臂,一把把沈鸢抱进怀里。
“哎哟,我的小满,都瘦了。”
他拍拍沈鸢的背,眼眶也微微红了。
沈怀秋见了,赶紧上前接过袋子,笑着打趣:“爸,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累坏了吧?”
沈外公摆摆手,豪爽地笑着:“不多不多,这都是家里自己种的,带来给小鸢和京辞补身体!”
贺鸣楼也起身,接过拖车顺手放到角落里:“够咱们吃好久了。”
沈怀秋在一旁打开袋子,看着新鲜翠绿的小白菜,忍不住感叹:“这才是正宗的味儿。”
客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沈鸢拉着外公坐到沙发上,红着眼睛笑着问:“外公,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外公呵呵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听你妈说了,婚礼快办了,怎么能不来看看?”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贺京辞,打量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小伙子气色好了不少。”
贺京辞靠在沙发上笑了笑,声音温温的:“谢谢外公。”
外公点点头,爽朗地笑着:“等你俩结婚了,我就放心了。”
沈鸢靠在外公身边,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他的肩膀,鼻尖发酸,却忍着笑着说:“外公,你也得好好养着,到时候还得主持咱们的婚礼呢。”
外公哈哈一笑,眼里都是掩不住的骄傲和疼爱:“放心,外公身体硬朗,肯定能看着你俩一直幸福。”
贺京辞听着,抬眼看向沈鸢,眼里藏着浅浅的光。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有家,有她,有未来。
屋子里正热闹着,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车喇叭声。
李秋莲疑惑地探头看了眼,随即回头,哭笑不得开口:“这下热闹了,贺家的外公也来了!”
贺鸣楼看清来人,动作顿了顿,起身走过去,神色比刚才要更沉稳了几分。
那是贺鸣楼的岳父,江老爷子。
年轻时豪爽得很,但也固执得很,几十年前因为一场打麻将的小事,看不惯贺鸣楼,总觉得他出老千,从此少有往来。
这次居然主动来了。
江淮君连忙迎上去。
江老爷子一边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江淮君,一边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小京辞要结婚了,老头子我还能不来看看?”
话说得硬邦邦的,眼角却带着藏不住的暖意。
江淮君笑着接过东西,轻声说:“爸,您来就好,来就好……”
沈鸢悄悄看了贺鸣楼一眼,见他表情紧张,不由得在心里轻轻笑了下。
今天,怕是要把几十年的旧账给翻出来了。
客厅里,人都到齐了。
江老爷子一眼扫过屋子,眼神落在贺鸣楼身上。
气氛微妙地静了一瞬。
大家下意识都停下了动作。
贺鸣楼迈步上前,站定,沉声开口:“岳父,年轻时候那场麻将,我真没出老千。”
江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手背在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才说?”
“那天,我输了钱。要是出老千,还能输得那么惨?”
江老爷子一怔,眉毛抖了抖。
旁边的沈怀秋立刻憋着笑补刀:“我还记得,当年老贺输得裤腰带都搭上了。”
李秋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江淮君也轻轻咳了一声,忍着笑拍了拍江老爷子的手臂:“爸,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记着呢。”
江老爷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老子是记性好。”
沈鸢看着,眼睛弯弯的,心里软软的。
终于,几十年的误会,也在这样温吞的笑闹中,悄悄消解了。
江老爷子沉默了几秒,终是开口,语气别扭道:“行吧,既然没出老千,那我这次,就认了你这女婿。”
贺鸣楼难得笑了笑,郑重地点头:“谢谢岳父。”
客厅里再次响起一片轻轻的笑声。
屋子里因为江老爷子的到来更加热闹了。
大家围着满满一桌子新鲜农产品忙着分拣,一边聊天,一边笑着打趣。
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剥着毛豆,一边眯着眼瞄着沈怀秋。
沈怀秋正在一边帮忙搬鸡蛋,余光扫到江老爷子的目光,笑着打招呼:“岳父大人,怎么突然盯着我了?”
江老爷子哼了一声:“我看你啊,这些年光顾着在外面飘了,种地的手艺全丢光了吧?”
他话音一落,客厅里一片憋笑声。
沈怀秋的父亲,也就是沈鸢的爷爷,和江老爷子也是旧友了。
几个人退休后,最喜欢的就是去乡下种种菜养养花。
但随着沈鸢爷爷前几年的去世,沈怀秋怕江老爷子见到他会伤感,就再也没有跟江老爷子有过什么联系了。
沈怀秋一听,笑着放下手里的竹筐,不急不慢地回话:“种地的本事不敢跟您比,不过把女儿养得这么好,应该还能及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