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包天!”
听完了郑青云的讲述,卢星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基层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还好被你阻止了。”
卢文慧给两个人端了水果过来,笑着说道:“青云你也是,当着那么多人跟乡长叫板,胆子太大了。”
“是啊。”
卢文静瞪了郑青云一眼道:“逞英雄是不是?”
听到她们的话,郑青云笑了笑,随即说道:“倒是没有那个想法,就觉得这么做不对,老百姓生活不容易,好不容易有机会赚点钱,如果还得被人坑,那我当初就没必要建议搞这个养殖基地了。”
“很好。”
卢星宇微微点头,严肃的说道:“做领导干部的人,如果心里面不记挂着老百姓,那就是德不配位!”
对于郑青云的这个想法,他是非常欣赏的。
毕竟是省委组织部的***,卢星宇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郑青云说出刚刚那番话的时候,并不是那种为了说给旁人听的漂亮话,而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他是真的希望老百姓能够过的更轻松一点。
这在如今的年轻干部当中,可是不多见的。
“没事的。”
郑青云笑了笑,随即说道:“建军大哥已经帮忙找人审问那几个人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卢星宇这才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他今天请郑青云过来,纯粹就是家宴,没有那么多想法。
很快。
**军也带着孩子来到了这边。
几个人见面自然是非常高兴,卢星宇还特意跟郑青云喝了两杯,毕竟上次他去富民县的时候,郑青云还不会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军谈起了凌晨的事情。
他看向郑青云说道:“那几个人是专门对付你的,指使他们的人叫夏之光,是你们县长的小舅子,因为被你搅合了一个项目,所以心生怨恨,打算让他们教训你一顿。”
说着话。
**军道:“这几个家伙已经被拘留了,鉴于他们还交待了几起伤害案件,估计要坐牢。”
听到他的话,郑青云的表情顿时有点严肃。
虽然早已经猜到跟夏之光有关系,但郑青云其实还是没想到,那家伙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乡党委办公室主任,堂堂的副科级干部。
他对自己下黑手的事情如果曝光,就算他姐夫是县长,这件事恐怕也是没办法摆平的。
“这也太嚣张了吧?”
卢文静眉头皱了皱,担心的说道:“这要不是姐夫跟火车站派出所的人在一起,岂不是你们两个都有危险?”
听到她的话,就连卢文慧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老公,仔细想想,妹妹说的话好像确实没有错。
如果当时**军不是跟吴哲在一起,身边没有火车站派出所的那些民警们,这件事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
卢文慧看向**军道:“你们纪委难道就不管这些事情么,你们不管,我们电视台可以报道!”
**军苦笑不已,对于妻子的火爆脾气,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岳母早逝,岳父卢星宇一直忙于工作,卢文慧从小就是当家的人,一手把妹妹拉扯大,脾气自然是暴躁的很。
“我觉得我姐说的没错。”
卢文静破天荒的对于姐姐的话表示了赞同,严肃的说道:“这种事情在基层其实具有普遍性,属于县乡村的黑恶势力,他们靠着保护伞横行霸道,专门坑害那些普通老百姓。”
说到这里。
她对卢文慧道:“姐,我觉得你们省电视台可以跟我们《江北日报》联合做一个长篇报道,对于富民县的这个情况进行追踪报道。”
嘶!
听到她们姐妹两个人的对话,郑青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姐妹两个人实在是太狠了。
真要是按照她们的这个做法,那毫无疑问,夏之光绝对要倒大霉的。
犹豫了一下,郑青云看向了卢星宇:“卢伯伯,不至于吧?”
郑青云倒不是说同情夏之光,只是觉得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我觉得倒是没什么问题。”
出人意料,卢星宇平静的说道:“青云,你要明白一件事,官场不是请客吃饭,官场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既然人家都已经对你出手了,难道你还打算坐以待毙?”
“好吧。”
郑青云一愣神,随即点点头:“我明白了,卢伯伯。”
其实卢星宇说的这个道理,两世为人的郑青云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问题在于,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自己在卢家父女面前喊打喊杀要对夏之光动手,反倒是有仗势欺人的嫌疑。
而现在。
他这么说反倒是让人觉得他宅心仁厚了。
人生在世,有一点小心机还是必要的,否则不仅仅你自己要吃亏,家里人也要跟着你吃亏。
“行了。”
卢星宇笑着对郑青云说道:“这个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头假期结束,让文静她们两个去研究,你不要声张,明白么?”
江北省电视台和江北日报联合对长青乡的情况进行调查,光是这个噱头,郑青云就已经可以想到,夏之光会有什么下场了。
“好的。”
郑青云微微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天,卢星宇对郑青云问起了他对于现如今农村基层工作的一些看法。
郑青云结合自己前世的记忆,以及对如今富民县乃至于整个东北地区农村发展情况的认知,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没错。”
卢星宇最终缓缓点头道:“人口净流出将会是整个江北省乃至东北地区的大趋势,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但如何在这样复杂的局势当中,让我们江北省得到发展,这才是需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都说站的高看的远,其实这个道理就是如此。
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事情的角度当然也不一样。
哲学里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粗俗一点来讲,其实就是屁股决定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