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此言差矣!\"
“若无通商,能让各地物资流通,充盈国库?”
“我临云府便有不少商户,通过贸易,促进了农业发展,怎可轻视?
赵明诚一听,立刻起身反驳。
这时,钱来丰也站起身,拱手向四周示意。
“赵兄所言极是。”
“我清风府因商贸繁荣,百姓富足,税收充足,才有更多银钱投入水利建设,造福农桑。”
“商业与农业,实乃相辅相成。”
玄色长袍学子皱了皱眉,提高音量。
“即便如此,商业之人逐利,人心易被金钱腐蚀,难免扰乱市场,危及民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面红耳赤。
苏文杰摇着一把玉骨折扇,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各位所言皆有道理。”
“农为固本,商为开源,治国之道,在于平衡。”
“不同地域、不同时期,应依据实际情况,合理调整农、商政策,方能长治久安。”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玄色长袍学子虽仍有些不服气,但也一时语塞,只能坐下。
台下的其他学子也都不再说话了。
大儒见台下暂时安静,轻抚胡须,朗声道:
“既如此,那下一题关乎教化育人。”
“‘德教与刑罚,何者为治国之先?’此乃关乎国家长治久安、百姓教化的关键。”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全场,
“诸位才俊,可畅所欲言,以理服人。”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素色儒袍的学子“噌”地起身。
“在下以为德教为先。”
“人之初,性本善,以道德教化百姓,能使其内心向善,自觉遵守规矩,从根本上杜绝恶行,如此国家方能和谐安宁。”
“刑罚不过是事后惩戒,治标不治本。”
话还没落,一位身形魁梧的学子立刻站起来反驳:“兄台谬矣!”
“若无刑罚威慑,恶人行恶毫无忌惮,社会岂不乱套?”
“道德教化虽好,但见效缓慢,刑罚却能立竿见影,让百姓不敢轻易犯错,这才是维护国家秩序的关键。”
众人再度陷入争论。
有人赞同德教,大谈“礼义廉耻”的重要性。
有人力挺刑罚,列举诸多因刑罚缺失而导致的乱象。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此时,钱来丰站起身。
“两位所言皆有道理,但我认为,德教与刑罚应分阶段施行。”
“在太平盛世,应以德教为主,潜移默化地提升百姓素养。”
“而在乱世或有重大罪行时,刑罚便要及时介入,稳定局势。”
“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觉得钱来丰所言颇有道理。
可也有人并不认同,正欲反驳。
“钱兄所言虽有可取之处,但德教与刑罚并非简单的分阶段就能解决问题。”
“应根据不同地域、不同人群的特点,制定相应的德教与刑罚策略。”
“比如,对于偏远地区百姓,可能更需要先通过刑罚来建立秩序,再逐步推行德教。”
“而对于文化昌盛之地,或许德教能发挥更大作用。”
刘耕书与张开阳听闻赵明诚一番高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与认可。
赵明诚稳稳落座后,腰杆挺得笔直,神色间透着几分藏不住的傲娇。
那位之前神色倨傲的举子,听到赵明诚的观点后,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他双手抱胸,的站起身来,
“说得轻巧!”
“不同地域、人群制定策略?”
“这谈何容易?”
“各地情况复杂多变,等你调查清楚、制定好策略,恶行都不知泛滥成什么样了!”
“说到底,刑罚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不管在哪,犯了错就得罚,才能快速止住乱象。”
这位举子下巴微微扬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投向他。
一时间,不少人被他这番话勾起了思索,演武堂里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
赵明诚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绕不开人的观点。
刘耕书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整个演武堂瞬间安静下来。
“这位兄台只看到刑罚的即时性,却忽略了德教与刑罚配合的深远意义。”
“刑罚固然能快速制止恶行,但一味依赖刑罚,百姓只是畏惧惩罚,而非真心向善。”
“长此以往,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他微微一顿,条理清晰地继续说道:
“偏远地区百姓文化水平有限,律法意识淡薄,刑罚确实能在短期内建立秩序,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若不后续推行德教,百姓无法真正理解行为对错。”
“一旦刑罚威慑减弱,恶行很可能再次抬头。”
“文化昌盛之地,百姓对道德伦理有更深的认知,以德教为主,能激发他们内心的善念,刑罚只需作为辅助,处理少数严重罪行即可。”
“如此,德教与刑罚相互配合,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才是长久的治国之道。”
刘耕书的声音掷地有声,在演武堂内回荡。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钦佩。
那位反驳的举子,只能满脸不甘地缓缓坐下 。
他紧咬下唇,双手握拳,面部表情是不服气的。
“耕书,还得是你。”
赵明诚看到那个举子吃瘪,别提多高兴了。
他凑到刘耕书身边,拍了拍刘耕书的肩膀,脸上笑开了花。
“刚才那家伙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被你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太解气了!”
“此子思维敏捷,见解独到,能将德教与刑罚的关系剖析得如此透彻,实属难得。”
“是啊,不仅观点新颖,还能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关键是懂得灵活应变,根据不同情况给出解决之道。”
“后生可畏,今日这场论道,本就求同存异,能引出如此深刻的探讨,幸事一桩。”
台上坐着的教员和大儒们相互低声谈论着。
“仁兄高见,令人钦佩,不过,”
苏文杰轻轻摇着玉骨折扇,面带微笑,缓缓起身。
他向四周拱手示意后,目光落在刘耕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