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间,一队人马疾驰而至,晁雄征远远就听到那马蹄声如雷般滚滚而来,他抬眼望去,只见为首之人正是阮小七。
阳光洒在阮小七身上,那飞扬的尘土在光线中舞动,晁雄征眯着眼,视觉有些朦胧却仍能清晰看到阮小七的身影。
阮小七高声喊道:“少庄主,兄弟们已将徐教头的家眷妥善护送至济州地界,可算不辱使命!”那声音高亢嘹亮,在空气中回荡,晁雄征心中一喜,这喜悦像是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朝着徐宁拱手道:“徐教头,请看,他们来了。”徐宁目光急切地扫过,看到自己的妻儿安然无恙,那悬着的心像是一块重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能感觉到自己紧张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他翻身下马,疾步走向自己的妻儿,脚步带起地上的尘土,他的手急切地伸向妻儿,一家人团聚,抱头痛哭。
晁雄征在一旁静静等待,他能听到那哭声中的悲喜交加,那是一种压抑许久后的释放。
待他们情绪稍稍平复,晁雄征才开口道,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徐教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前往梁山泊吧。”徐宁点了点头。
众人再次上马,马蹄扬起的尘土扑在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朱贵的酒店。
此时,梁山泊的众头领早已在此等候。
为首的正是晁盖,晁雄征看到晁盖那熟悉的面容,心中满是敬重与亲切,那是儿子对父亲的情感。
晁盖见到徐宁,连忙上前拱手道:“徐教头,梁山有礼了!”徐宁见晁盖如此礼贤下士,心中也多了几分好感,他能看到晁盖眼神中的真诚与热情。
然而,晁雄征却注意到人群中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那人身材魁梧,满脸凶悍之气,正是新上山的汤隆。
晁雄征心中虽有疑惑,但此刻不是发问的时候,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此人默默记下,眼睛像是相机一样把汤隆的模样记在心里。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进入酒店。
晁盖让众人落座,又命人摆上酒宴,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款待徐宁之时,酒过三巡,晁盖脸色一正,站起身来,晁雄征能看到晁盖表情变得严肃,他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微微拂过晁雄征的脸。
晁盖向徐宁赔罪:“徐教头,你本是朝廷命官,却被我儿诓骗上山,我晁盖实在愧疚。”
徐宁连忙起身回礼道:“晁寨主言重了,事已至此,徐宁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晁盖语气坚决地说道:“虽说如此,但山寨规矩不可废。雄征此举确实不妥,理应受罚!”时迁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冲和徐宁连忙为晁雄征求情。
林冲道:“寨主,少庄主也是为了山寨大业,并非有意冒犯徐教头。”徐宁也附和道:“晁寨主,此事就此作罢吧。”
晁盖却面色坚定,不为所动:“山规不可破,雄征,你可知错?”晁雄征看着晁盖眼中不容置疑的神色,知道此刻自己多说无益,只得站起身来,朗声道:“父亲,孩儿知错,愿领责罚!”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即将落幕之时,晁雄征却话锋一转,缓缓说道:“只是,此事孩儿并非全然出于私心,实乃天意所为。”他顿了顿,声音沉稳如磐石,接着说道:“想当初,我梦中得神人指点,道徐教头乃我梁山兴盛之关键人物,不可怠慢。”他目光坚定,扫过众人,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那目光像是实质的剑一样刺向众人,“这才有了今日之举。”
众头领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晁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复杂,他看了看晁雄征,又看了看徐宁。
吴用摇着羽扇,上前一步,目光炯炯地盯着晁雄征,问道:“少寨主既说是天意,那敢问这天意究竟是如何指点的?徐教头有何过人之处,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晁雄征微微一笑,拱手道:“军师明鉴,不瞒您说,我梦中得九天玄女娘娘托梦,说是朝廷不久将派延灼大将军前来攻打梁山,此人惯用铁甲连环马,寻常兵器难以破之,唯有徐教头家传的钩镰枪法可破此阵。”此时晁雄征站在大厅中央,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是火一样烤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梦境。
只见他时而紧闭双眼,仿佛置身梦中,周围的人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模样像是真的在梦中一样;时而挥舞双手,模拟着梦中的打斗场景,他的手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小小的气流,旁边的人能感觉到那气流拂过脸庞;时而压低声音,营造出神秘的氛围,那低低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周围的人都被他的讲述深深吸引,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整个酒店大厅仿佛只剩下晁雄征的声音在回荡,那声音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众人仿佛身临其境。
“九天玄女托梦?”吴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带着几分好奇,“少寨主可否细说梦中情景?”
晁雄征便将梦中之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身临其境。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向沉稳的公孙胜也不禁微微点头。
晁盖却依旧眉头紧锁,沉声道:“雄征,即便真是天意,你也坏了山寨规矩,岂能不罚?”
晁雄征正色道:“父亲,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况且孩儿也是为了梁山大业着想,若是延灼大军压境,我等该如何抵挡?”晁雄征梗着脖子,眼神坚定地看着晁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口中说道:“父亲,孩儿并非胡言乱语,您现在不信,日后定会明白孩儿的苦心。”
公孙胜捋着胡须,沉吟道:“少寨主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只是,朝廷真会派兵前来吗?徐教头,你可曾听闻此事?”
徐宁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曾听闻。”
公孙胜看向晁雄征,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晁雄征坦然自若,任由公孙胜打量。
最终,晁盖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暂且记下,若是朝廷真派兵前来,你便是大功一件;若是没有,定要重罚!”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晁雄征的说辞有些匪夷所思,但念在他一片赤诚,也便信了七分。
后来,当呼延灼真的率领铁甲连环马杀奔梁山泊而来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对晁雄征的“神机妙算”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时间,“星辰下凡”的传言在梁山泊中不胫而走。
枢密院的公文火漆封缄,送到了呼延灼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