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脚下的校场,尘土飞扬,战鼓雷鸣。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这支草莽组成的队伍,初具规模。
四千余名汉子,身着新制的甲胄,手持闪亮的兵器,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他们排列成整齐的方阵,肃穆地站在校场上,等待着最后的检阅。
宋江站在高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
一个月来的操练,虽然让这群汉子褪去了不少匪气,却也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经过层层选拔,能堪称正军的,竟然只有四千余人,其余皆是不堪用的辅兵。
“他娘的,就这点人?老子手下还差着一百多号!”黑旋风李逵第一个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莫急,黑厮,好汉多的是,日后少不了你的。”花和尚鲁智深在一旁劝慰道,他自己也在琢磨着如何从这四千多人中分到更多的精锐。
“哥哥,俺的队伍也缺人啊!”杨雄也加入了争抢的行列,其余头领也纷纷上前,一时之间,校场上喧闹一片,仿佛菜市场一般。
唯有晁盖,神情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早有打算,将马军独立出来,由他亲自统领。
而步军则分给了宋江、卢俊义、鲁智深、武松四人,让他们自行挑选。
且说晁华寿,自从有了亲兵之后,便将自己练武的时间,挪到了练兵之上。
他明白,个人的强大,终究不如一支精锐的队伍来的可靠。
于是,他便将练兵的地点,选在了后山一处隐蔽的空地。
后山空旷,四周树木林立,正好适合练兵。
每日清晨,晁华寿便带着亲兵,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他不像其他头领那样,只注重花架子,而是从最基础的步伐、阵型练起,力求将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极致。
他还时不时请教林冲等精通武艺的头领,虚心学习他们的经验。
风声猎猎,吹动着旗帜,也吹动着晁华寿额角的碎发。
他一丝不苟地纠正着亲兵的动作,汗水浸透了衣衫,却丝毫不敢懈怠。
深夜,晁华寿和林冲坐在营帐中,举杯对饮。
“华寿兄弟,你这练兵之法,倒是别出心裁。”林冲喝了一口酒,略带深意地说道。
“林教头过奖,不过是些笨功夫罢了。”晁华寿谦虚地笑了笑。
“哎,你说这东京城的中秋盛景,怕是又要入梦了,不知何时,我们兄弟才能再回东京,赏那满城桂香啊。”林冲端起酒杯,轻声叹息。
晁华寿听到此话,心中一动,东京的繁华,他也是心驰神往,他放下酒杯,眼神中透出坚毅之色。
他想要改变这个乱世,不仅仅要强大自身,还要深入敌营,了解敌人的弱点。
“林教头,我欲再游东京。”晁华寿的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
林冲闻言,手中酒杯微微一顿,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头领,”
这时,营帐外传来了脚步声,张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脸色有些担忧:“夫君,你要去东京?”
晁华寿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放心,我自有分寸。”他转头看向林冲,“我此次去东京,是为了…”
话未说完,他便止住了声音,张氏和林冲都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晁华寿练兵的举动,在梁山泊上引起了一阵骚动。
一些头领聚在聚义厅,对着晁华寿的练兵方法评头论足。
“这晁家小子,搞什么花样?整日里带着那几十个亲兵,神神秘秘的。”矮脚虎王英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就是,还专门跑到后山去,莫不是藏了什么宝贝?”鼓上蚤时迁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我看啊,八成是瞎折腾。”李逵瓮声瓮气地说道,“真刀真枪的干才是正道,练那些花架子有什么用?”
连晁盖也对儿子的做法感到疑惑,他将晁华寿叫到书房,语重心长地说道:“华寿,你练兵的心思是好的,但也要讲究方法。梁山好汉众多,各有各的本事,你不如将他们都召集起来,一起操练,岂不更好?”
晁华寿微微一笑,拱手道:“父亲,孩儿自有练兵的奇法,只是现在还不便透露。况且,孩儿练兵并未影响到梁山大局,还请父亲放心。”
晁盖看着儿子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晁华寿的营帐中,灯火通明。
林冲与晁华寿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林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赞叹道:“华寿兄弟,你这亲兵,如今可是梁山最精锐的一队人马了。想当初,我们刚上梁山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叫花子似的,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晁华寿也举杯敬酒,感慨道:“是啊,林教头,这几个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真是恍如隔世。”
张氏坐在一旁,默默地为二人斟酒,看着丈夫和林冲谈笑风生,眼中满是柔情。
林冲放下酒杯,如今落草为寇,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东京,看看家中老母。
”
张氏听到这话,轻轻地握住了林冲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林教头放心,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晁华寿语气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林冲看着晁华寿,突然问道:“华寿兄弟,你练兵到底有何妙法?为何如此神秘?”
晁华寿神秘一笑,凑到林冲耳边,低声道:“其实……”
张氏的脸颊飞上一抹红晕,她垂下眼帘,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适才林冲与晁华寿谈笑风生,全然忘了她的存在,这让她心中既甜蜜又有些许羞涩。
林冲察觉到妻子微妙的情绪变化,轻咳一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娘子,华寿兄弟难得来一趟,快给他斟酒。”张氏闻言,柔顺地起身,为晁华寿斟满一杯酒,举止间带着几分娇羞。
“说起来,东京新酿的桂花酒,不知是什么滋味。”张氏轻声细语,似是不经意地提起。
“桂花酒?”晁华寿来了兴致,“我倒从未尝过。”
林冲闻言,“东京的中秋佳节,那才叫热闹!满城桂花飘香,各家各户都摆出月饼、瓜果,共赏明月。那桂花酒,香甜醇厚,入口回甘,配上街头的各种小吃,真是人间美味啊!”他说着,仿佛已经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尝到了酒的甘甜。
“还有那瓦舍勾栏,中秋夜更是热闹非凡。各种杂耍、歌舞,让人目不暇接。还有那猜灯谜、放河灯,更是热闹非凡。那时节,整个东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林冲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还有那一年一度的中秋诗会,文人墨客齐聚一堂,吟诗作对,热闹非凡。若是能夺得魁首,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晁华寿听着林冲的描述,心中对东京的繁华更加向往。
他仿佛看到了那灯火通明的街道,听到了喧闹的人声,闻到了桂花的香气,尝到了美酒的甘甜。
“真想去看看啊……”晁华寿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光芒。
“只可惜……”林冲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今我们落草为寇,怕是再难回去了。”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回去的!”晁华寿语气坚定,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林教头,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其实……”晁华寿压低了声音,目光灼灼。
“其实,我想再去东京一趟。”晁华寿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不算大的营帐中回荡。
张氏手中的酒壶险些滑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去东京?夫君,你疯了吗?如今朝廷四处缉拿梁山好汉,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她一把抓住晁华寿的手臂,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晁华寿反握住张氏微凉的手,柔声安慰道:“娘子莫慌,我并非一时兴起。如今梁山虽兵强马壮,却对朝廷的动向知之甚少。我想乔装打扮一番,潜入东京,打探一下朝廷的虚实,也好早做准备。”
张氏的担忧并未因此减轻,“可是……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她不敢再说下去,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映着摇曳的烛光,更显楚楚可怜。
“娘子放心,我自有分寸。”晁华寿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会小心谨慎,绝不让自己身陷险境。”
林冲一直沉默不语,待晁华寿说完,才缓缓开口:“华寿兄弟此言有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梁山势大,朝廷必然不会坐视不理。提前了解朝廷的动向,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京城奸臣当道,官宦子弟更是无恶不作。华寿兄弟此去,万万不可张扬,以免惹祸上身。”
林冲回忆起当年在东京的遭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懑。
高俅的陷害,陆谦的背叛,让他家破人亡,最终落草为寇。
如今想起那些往事,仍是历历在目,痛彻心扉。
“东京城,繁华之下,暗流涌动。华寿兄弟此去,务必小心谨慎,切莫重蹈我的覆辙。”林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晁华寿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林教头放心,我省得。”他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深邃的夜空,目光深邃而坚定。
“明日,我便动身。”
“等等……”林冲突然叫住了他,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