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雄征、阮小七和时迁随着小二穿过一条条灯火辉煌的长廊,耳边传来了丝竹管弦的声音,夹杂着楼上女人们的轻声笑语。
小二一边走,一边热情地介绍:“三位爷,咱们樊楼可是一绝,尤其是那西楼,传说中的李师师就曾在此献艺,那真是色艺双绝,无人能敌……”
晁雄征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暗自盘算着此行的真正任务。
他表面上在欣赏眼前的繁华,但内心却始终保持警惕。
他知道,这次东京之行,绝不会像表面上这般简单。
突然,晁雄征停下了脚步,目光锁定在一处隐秘的角落,轻声说道:“小二哥,前面带路,我们去看看那西楼,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小二立刻应道:“是,是,三位爷请随我来。”他快步在前引路,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三位海商的真实身份。
东京城内,暗流涌动,谁能知道这繁华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三人跟随小二,消失在了灯火辉煌的长廊尽头,留下了一丝期待,仿佛预示着未来的波澜壮阔。
小二领着三人来到西楼,环顾四周,楼内装饰典雅,挂满了精美的字画,一缕淡淡的香气在空中飘散。
酒席已备好,各式各样的精美菜肴摆放在桌上。
小二一脸讨好地笑道:“三位爷,这里就是西楼了,您可以慢慢欣赏,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阮小七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樊楼的精美装饰上,忍不住开口问道:“听闻李师师与当今皇帝关系密切,不知这是真是假?”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好奇,但语气却有些不羁。
小二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压低了声音:“这位爷,这事儿可不能乱说,李师师虽然风头正劲,但背后有太多势力,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晁雄征微微皱眉,低声对阮小七说道:“小七,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不要多问为好。”阮小七咧嘴一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时迁则在一旁悠闲地打量着四周,偶尔%',用眼神示意某处细微的异常。
晁雄征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张澄心堂纸,纸张质地细腻,上面写着一首词。
他轻轻展开,放在桌上,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小二见状,连忙问道:“这位爷,您是要送什么给李师师吗?”
晁雄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是,希望师师姑娘能见见我们。”
小二点头应允,拿起那张澄心堂纸,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三人则在西楼内慢慢品尝着美酒佳肴,不时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阮小七悠然自得,时迁则与酒妓调笑,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不一会儿,小二匆匆返回,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他轻声对晁雄征说道:“这位爷,李师师姑娘有请。”晁雄征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对视一眼,步伐坚定地跟随小二向内走去,只见李师师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画中仙子。
她微微欠身,
“晁公子,久仰大名,不知有何贵干?”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晁雄征微微一笑,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小二接过晁雄征递来的澄心堂纸,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便是一愣。
这澄心堂纸,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莫非这几位爷,来头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他连忙换上一副更加殷勤的笑脸:“这位爷,您这词写得真是好,李师师姑娘见了定会喜欢。只是,师师姑娘现在正忙,您看……” 他搓了搓手,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晁雄征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从袖中又摸出一小块碎银,不着痕迹地塞到小二手中:“有劳小二哥了,还请尽快通传。” 小二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爷,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只是这西楼现在宾客满座,不如您几位先去北楼小坐,一边吃酒一边等回音?”
“北楼?”晁雄征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北楼有何不同?”
小二见晁雄征似乎来了兴致,立刻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北楼视野最好,能俯瞰大半个东京城,还能瞧见艮岳的景色……”
他的话音未落,晁雄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能看到艮岳?”
小二见晁雄征来了兴致,更是卖力地介绍起来:“那是自然,北楼可是咱们樊楼的招牌,尤其是那靠窗的阁子,视野极佳。三位爷若是喜欢,小的这就带你们过去。”
晁雄征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率先抬脚,朝着北楼的方向走去。
阮小七和时迁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
三人跟随着小二,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北楼。
北楼的装饰与西楼相比,少了些许精致,却多了几分大气和开阔。
小二领着三人来到二楼,指着几个靠窗的阁子说道:“三位爷,这几个阁子都是极好的,您看喜欢哪一个?” 晁雄征环顾四周,最终选了一个正对艮岳方向的阁子,笑着说道:“就这个吧,风景不错。”
阮小七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粗声说道:“小二哥,先来几坛好酒,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爷今天高兴,少不了你的赏钱!” 他大手一挥,豪气十足,让一旁的小二听得眉开眼笑,连忙应道:“好嘞,三位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美酒佳肴便流水般端了上来,整个阁子顿时充满了酒香和菜香。
阮小七端起酒碗,朝着晁雄征和时迁举了一下,爽朗地说道:“来,兄弟们,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三人碰碗,开怀畅饮,谈笑风生,一时间气氛极为融洽。
晁雄征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不时与阮小七和时迁交谈几句,他觉得这东京城的确有其独特的魅力。
他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远处的艮岳。
就在此时,晁雄征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双眼微眯,眺望着远处的艮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阮小七也端着酒碗走了过来,他豪迈地笑道:“这艮岳风景不错啊,不愧是皇帝老儿的后花园,当真气派!”
晁雄征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如同猎鹰般紧紧锁定着远处的艮岳。
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在夕阳的余晖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显得格外壮丽。
他仔细地审视着这座被誉为“人间仙境”的皇家园林,试图从其精致的布局和奢华的装饰中,窥见这座大宋王朝的真实面貌。
他看到亭台楼阁之间蜿蜒的小径,看到碧波荡漾的湖面,也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奢靡和腐朽。
起初,他眼中带着一丝欣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逐渐紧锁,目光也变得冷峻起来。
那些精雕细琢的飞檐斗拱,那些精心布置的奇花异草,在他看来,都不过是统治者穷奢极欲的证明,是百姓血汗的结晶。
阮小七举着酒碗,大步走到晁雄征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艮岳,脸上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这劳什子艮岳,看着倒是气派,不过是用民脂民膏堆砌起来的罢了!那赵佶老儿,就知道享乐,哪里管过百姓的死活!”他的声音粗犷,带着几分愤慨,碗里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仿佛也带着一丝不平之气。
晁雄征听到阮小七的言语,脸色微变,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阮小七的肩膀,低声说道:“小七,慎言!这里毕竟是东京,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恐生祸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但更多的是对同伴的关切。
他知道阮小七的性子,嫉恶如仇,但有时候过于直率,容易惹来麻烦。
阮小七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收敛了怒色,点了点头:“知道了,大哥,俺就是说说罢了。”他仰头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随即转身走回了座位,心中却依然对这所谓的“人间仙境”感到厌恶。
晁雄征见阮小七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缓缓地走回到桌边,重新坐下。
他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在时迁的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时迁会意,也收起脸上轻浮的笑容,默默地喝着酒,不再像刚才那般放浪形骸,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阁子里的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祥和。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那脚步声,带着几分急促,几分期盼。
小二抱着两坛酒,气喘吁吁地走进阁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三位爷,久等了,这是小的特意给您们挑的好酒,刚从酒窖里搬出来,绝对够劲儿!”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坛重重地放在桌上,砰地一声,引得桌上的酒菜也微微一颤。
紧随其后,一个身穿淡绿色罗裙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来。
她发髻高挽,斜插着一根碧玉簪子,眉如远黛,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女子对着三人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奴家见过三位爷,伺候不周之处,还请三位爷多多见谅。”
晁雄征见状,连忙起身,拱手还礼:“姑娘客气了,我们也是初来乍到,叨扰之处,还请姑娘海涵。”他目光扫过女子,心中暗自感叹,这樊楼的女子,果然个个都是人间绝色,难怪能引得无数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阮小七则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他上下打量着女子,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哎呦,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说道:“奴家名叫惜春。”
时迁则是一脸的兴奋,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惜春的手臂,嬉皮笑脸地说道:“惜春姑娘,你可真是个美人儿,来,陪爷喝一杯。”他说话间,手掌还若有若无地在惜春的手臂上摩挲,
惜春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娇笑一声,依偎在时迁的怀中,娇声说道:“好呀,能陪公子喝酒,是奴家的荣幸。”她举起酒杯,与时迁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动作妩媚,风情万种。
晁雄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东京城的奢靡之风,但亲眼目睹之下,还是有些感慨。
这樊楼,与其说是酒楼,倒不如说是权贵们寻欢作乐的温柔乡,在这里,金钱和权力,似乎可以买到一切。
而这些女子,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实际上,不过是男人们玩弄的玩物罢了。
他转头看向时迁,只见他正与惜春调笑饮酒,眉宇之间充满了得意和放纵。
晁雄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世道,当真是令人唏嘘。
就在这时,小二突然从楼下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位爷,李师师姑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