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高唐州府衙。
柴进庄客紧紧攥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丹书铁券,心中燃着一团希望之火。
他如一头困兽般冲入衙门,高声呼喊:“我家大官人乃是当今圣上御赐丹书铁券的柴皇城,尔等速速放人!”
守门衙役们先是一愣,随即发出嘲讽的笑声。
为首的衙役头目,满脸横肉,啐了一口唾沫,厉声喝道:“什么丹书铁券,不过是块破铁罢了!敢来衙门闹事,给我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一拥而上,将柴进庄客团团围住。
庄客虽奋力反抗,却终究寡不敌众,手中的丹书铁券也被夺走。
冰冷的镣铐锁住了他的双手,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哼,区区一个庄客也敢拿着假东西来招摇撞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衙役头目将丹书铁券往地上一摔,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狞笑着说道:“来人,把这厮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此刻,高唐州的一处不起眼的客栈里,时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
他如同幽灵一般,在街头巷尾穿梭。
白日里,他已从酒馆茶肆里听说了柴皇城一家的事情,心中早已燃起一团怒火。
他找了个偏僻角落落脚,静待夜幕降临。
夜色更深,整个高唐州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时迁深吸一口气,身形一动,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在屋顶上跳跃,身影轻盈而快速。
他避开巡逻的士兵,灵活地穿梭于房舍之间,几个纵跃便到了衙门附近。
衙门里的灯火昏暗,守卫松懈,在他眼中如同虚设。
他如同鬼影一般,轻易地翻过了高墙,进入了戒备森严的衙门内。
时迁身手矫健,步伐无声,在黑暗中如鱼得水。
他绕过巡逻的守卫,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要看穿这衙门里的黑暗和罪恶。
他早已将目标锁定,今夜他要让这高唐州知府高廉好好“享受”一番。
他身影一晃,如同夜幕中的一道幽灵,快速消失在了房檐之上。
“老爷,您瞧瞧这天都黑透了,也该歇息了吧?”高廉夫人娇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充满了魅惑和担忧,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高廉正襟危坐,手持书卷,似乎在认真研读,但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窗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夫人不必担忧,为夫正在思考如何为朝廷分忧,整顿高唐州风气。”他放下书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难以掩饰的野心。
他的目光深沉而复杂,既有对权力的渴望,也有一丝对未来的担忧。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细微的响动,高廉瞬间警觉起来。
他刚要开口,却看到桌案上突然出现了一封用麻绳吊着的书信,如同凭空出现一般,让他目瞪口呆。
时迁屏住呼吸,如同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他本想直接行刺高廉,但转念一想,此人阴险狡诈,不如先给他个警告。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用麻绳系好,轻轻一甩,书信便如灵蛇般准确地从窗棂缝隙中穿过,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高廉的书桌上。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又摸出一张帖子,轻轻一掷,帖子贴在窗外的墙壁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随后,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夜色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衙门内,几个巡逻的公人发现墙上的帖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查看,只见帖子之上,笔锋苍劲有力,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大字,落款处则是刀剑交错的图案。
公人们不敢怠慢,连忙敲响了高廉的房门,禀告此事。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公人的叫喊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高廉眉头紧锁,不悦地看向房门,“何事如此慌张?”
高廉夫人本已躺下,被这吵闹声惊醒,不满地嘟囔道:“这大半夜的,真是扰人清梦!” 她翻了个身,将丝被蒙在头上,想要继续入睡。
“老爷,小的们在墙上发现一张帖子,还……还在您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公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头低得更深了,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知府大人。
高廉闻言,心中一惊,披上外衣,起身打开房门,只见几个公人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外,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那张“血债血偿”的帖子。
他一把夺过帖子,扫了一眼,心中更是疑惑,“这是何人所为?竟敢如此大胆,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快步走到书桌旁,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封书信,用麻绳吊着,如同一个悬挂在空中的幽灵,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书信,又将麻绳解下,指尖触碰到书信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凉意,令他不寒而栗。
高廉与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烦躁。
高廉夫人抱怨着,“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在搞鬼!”
高廉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嘴唇微微颤抖。
高廉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梁山”两个大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信纸也微微颤抖起来。
“梁山?!他们……他们怎么敢?!”他难以置信地低喃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啊——”高廉夫人一声尖叫,吓得花容失色,她一把抓住高廉的胳膊,颤抖着说道:“老爷,梁山……梁山那些强盗要来攻打我们了吗?我们该怎么办啊?”
高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轻拍着夫人的手背,安慰道:“夫人莫慌,不过是些山野草寇,不足为惧。本府自会派兵剿灭他们,保你平安无事。”
高廉强作镇定地将信纸展开,借着昏暗的烛光,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信中言辞犀利,直言高廉鱼肉百姓,草菅人命,如今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前来讨伐。
信的末尾,赫然盖着“替天行道”的大印,鲜红的印章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高廉看完信,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夫人,你看看,这梁山贼寇竟然如此狂妄,真是不知死活!”他将信纸扔在桌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他们送上门来,正好省了本府不少麻烦。这可是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高廉夫人原本惊恐万分,此刻见丈夫如此自信,心中稍安,但仍有些担忧地说道:“老爷,那梁山好汉据说个个武艺高强,我们高唐州的兵力恐怕……”
“夫人不必担心,”高廉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梁山此番前来,定然携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只要我们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仅能为朝廷立下大功,还能……”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还能获得不少好处。”
高廉夫人闻言,顿时转忧为喜,眼中也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老爷说得对,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高廉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他低声说道:“夫人,你想想,若是我们能将梁山贼寇一举歼灭,朝廷定会重重有赏,到时候,我们……”
“老爷,”高廉夫人突然打断了他,“妾身听说,如今朝廷正在为伐辽之事挑选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