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闻言,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这曾头市,可不是一般的乡野村落。其首领曾弄,为人阴险狡诈,手底下有五个儿子,个个骁勇善战,人称‘曾家五虎’。老大曾涂,使一杆大枪,力大无穷;老二曾密,擅使双锏,招式狠辣;老三曾索,箭术精湛,百步穿杨;老四曾魁,使一条铁鞭,凶猛异常;老五曾升,则是一把大刀,刀法凌厉。这五虎兄弟,加上手下喽啰,在登州一带,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众人听得眉头紧锁,尤其听到“曾家五虎”的勇猛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秦明捏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显然也感受到了压力。
柴进顿了顿,继续说道:“更棘手的是,曾头市还聘请了两位高手。一位是教师史文恭,据说使一杆方天戟,武艺高强,鲜有敌手。另一位是苏定,使得一手好剑,剑法刁钻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这两人,都是难缠的角色。”
鲁智深摸了摸光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娘的,这曾头市还真是藏龙卧虎!”
林冲也微微颔首,手中握着的酒碗,仿佛也重了几分。
晁盖听完柴进的介绍,脸色更加阴沉,他再次开口,声音如寒冰般:“这曾头市,果真不容小觑。柴进兄弟,你可知他们有多少兵马?”
柴进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小弟只是听闻曾头市势力庞大,兵强马壮,具体兵马数目,却是不知。”
吴用摇着羽扇,目光锐利如鹰,他缓缓问道:“柴大官人,那沧州官府,对此事又是什么态度?难道任由这曾头市如此嚣张?”
柴进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此事小弟也不甚清楚,只知这曾头市,在登州一带,颇为吃得开,至于沧州官府那边,却是不曾听闻有什么动静……”
厅堂内一时陷入了沉寂,气氛凝重,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晁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心中已然有了定数,他冷哼一声,开口道:“哼,不管这曾头市如何……”
话音未落,晁盖忽然起身,将手中酒碗重重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汇聚在他身上。
晁盖起身,酒碗顿在桌上,砰然巨响震得众人心头一凛。
他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面孔,最终定格在吴用身上,沉声道:“吴用,你认为我梁山好汉,当如何应对?”
吴用羽扇轻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起身,拱手道:“寨主,这曾头市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难攻。若要强攻,恐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晁盖闻言,眉头微皱,一股不悦之色涌上心头。
他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以此来震慑四方,扬梁山之威名。
“吴用,你之顾虑,我明白。但若畏首畏尾,如何成就大事?”晁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吴用听出了晁盖的弦外之音,他深知晁盖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于是,他不再多劝,只是拱手道:“寨主英明,吴用自当竭尽全力,辅佐寨主。”
此时,一直沉默的晁雄征心中暗暗叹息。
他深知此战凶险,曾头市并非易与之辈。
但他也明白,晁盖心意已决,难以劝阻。
这时,时迁突然站了出来,贼眉鼠眼地说道:“寨主,小人曾去过曾头市附近,略知一二。那曾头市依山傍水,地势险要,周围遍布陷阱暗哨,实乃易守难攻之地。”
晁盖闻言,略感惊讶,他看向晁雄征,问道:“雄征,你似乎对这曾头市也颇为了解?”
晁雄征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父亲,实不相瞒,孩儿近日夜观天象,忽得九天玄女托梦,言及曾头市凶险异常,不可轻易冒进。”
此话一出,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晁雄征的说辞并不相信。
“九天玄女托梦?雄征兄弟,你莫不是在说笑吧?”秦明咧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鲁智深也摸着光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老鲁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听说过九天玄女会给人托梦!”
林冲虽未言语,但眼神中也充满了怀疑。
他与晁雄征相交莫逆,深知他并非胡言乱语之人,但九天玄女托梦之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晁雄征见众人不信,心中焦急,他连忙说道:“诸位,孩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这曾头市,切不可轻举妄动!”
晁盖见状,脸色阴沉,他冷哼一声,道:“够了!雄征,休要再妖言惑众!”
大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每一个人。
“报!”
突然,一个喽啰冲进大厅,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启禀寨主,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
喽啰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自称是朝廷的使者。”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惊愕。
朝廷使者?
怎么会突然来到梁山?
莫非是来招安的?
“朝廷使者?”晁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带他进来!”
喽啰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进来。
他面色沉稳,步履从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下官乃朝廷钦差,奉旨前来宣读圣旨。”使者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缓缓展开。
未等使者开口念诵,秦明早已按捺不住,猛地拍案而起,怒吼道:“什么狗屁圣旨!老子们落草为寇,与朝廷早已势不两立!让他滚回去!”
鲁智深也站起身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洒家也正有此意!朝廷的狗官,没一个好东西!”
一时间,大厅内群情激奋,叫嚷声此起彼伏。
众人皆是血气方刚之辈,对朝廷早已心怀不满。
“都给我住口!”晁盖一声怒喝,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使者说道:“使者大人,还请宣读圣旨。”
使者微微颔首,开始宣读圣旨。
圣旨的内容,无非是劝降招安之词,并许诺了一些好处。
圣旨念完,晁盖冷笑一声,道:“使者大人,这圣旨上的条件,未免太过儿戏。我梁山好汉,岂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
使者面色不变,淡淡说道:“晁盖,你莫要执迷不悟!如今朝廷大军压境,尔等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若不识时务,只有死路一条!”
“放屁!”秦明怒吼一声,“老子们怕过谁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晁盖抬手制止了秦明,沉声道:“使者大人,请回禀朝廷,我梁山好汉,宁死不屈!”
使者闻言,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爹!这曾头市欺人太甚,孩儿请战!”晁雄征起身请命。
“军师!曾头市不过跳梁小丑,末将愿往!”秦明也请战心切。
“寨主,我等当立即发兵,攻打曾头市!”厅内众人纷纷请战,群情激昂。
“不可!”吴用羽扇轻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晁盖面色凝重,来回踱步。
他心中清楚,此战非同小可,若轻举妄动,恐会中了敌人的奸计。
“爹,”晁雄征上前一步,“孩儿以为,此时不宜出兵。如今梁山刚刚立足,根基未稳,若是与曾头市开战,恐会两败俱伤。不如先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雄征说得有理。”吴用也点头附和,“如今我梁山初立,不宜与强敌硬碰硬。况且,我等对曾头市的情况尚不了解,贸然出兵,实属不智。”
“称王之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等当以大局为重。”晁雄征补充道。
厅内众人议论纷纷,气氛热烈而冲动。
晁盖思虑良久,最终还是采纳了晁雄征和吴用的建议,决定暂不出兵。
“军师,”晁盖看向吴用,“你即刻点齐兵马,随我一同前往曾头市,探明虚实。”
“是!”吴用领命,转身离去。
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此行虽然凶险,但也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吴用点齐了三十员头领,准备出发。
他走到晁盖面前,拱手道:“寨主,末将已点齐人马,随时待命。”
“好!”晁盖大手一挥,“出发!”
“等等,”晁雄征突然叫住吴用,“军师,此行凶险,还望多加小心。”他走到林冲面前,低声嘱咐了几句。
林冲微微点头,
吴用看着晁雄征和林冲的举动,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他们究竟在密谋什么?
吴用领命而去,径直来到点将台。
他环视台下黑压压一片的梁山好汉,心中豪情万丈。
“众兄弟!”吴用高声喊道,“如今曾头市欺人太甚,劫我粮草,伤我兄弟!寨主有令,点齐七千兵马,讨伐曾头市,扬我梁山之威!”
“讨伐曾头市!讨伐曾头市!”台下群情激奋,杀声震天。
七千兵马迅速集结完毕,旌旗猎猎,刀枪闪耀,杀气腾腾。
晁盖看着这气势如虹的队伍,心中豪情顿生,他大手一挥,“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向着曾头市的方向进发。
晁雄征站在山寨门口,望着远去的队伍,心中却隐隐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出兵太过草率,吴用虽然足智多谋,但战场瞬息万变,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散会后,晁盖回到聚义厅,晁雄征紧随其后。
“雄征,”晁盖问道,“你似乎对吴用此行信心不足?”
晁雄征沉吟片刻,说道:“父亲,孩儿并非对军师没有信心,只是这曾头市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晁雄征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儿担心军师轻敌冒进,中了敌人的埋伏。”
晁盖听后,眉头紧锁,心中也开始动摇起来。
他深知晁雄征的谨慎,也明白曾头市的厉害。
夜幕降临,晁雄征心中越发不安。他唤来侍女,让她去请林冲过来。
“林冲兄弟,”晁雄征开门见山地说道,“此行凶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林冲抱拳道:“少庄主放心,林冲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兄弟们的安全。”
“此战的关键在于退路,”晁雄征压低声音,“你需时刻留意周围环境,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带兄弟们撤退,切勿恋战。”
林冲郑重地点了点头:“少庄主所言极是,林冲记下了。”
“还有……”晁雄征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林冲,“若遇危难,可凭此玉佩向附近驻扎的宋江兄弟求援。”
林冲接过玉佩,感受到玉佩的温润和重量,心中一凛。
他明白,少庄主这是在为他,也为所有出征的兄弟们留一条后路。
“林冲明白。”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进来。”晁雄征说道。
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喽啰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少,少庄主……”小喽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寨主……寨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