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雄征站在门口,感受着背后两道目光的注视。
一道带着探究,一道则隐隐带着怒意。
他心中暗笑,看来这赵明诚和李清照之间,果然有些故事。
“少将军且慢!”
赵明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热情,“方才多有误会,还望少将军不要见怪。难得今日相遇,不如留下共饮几杯,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何?”
晁雄征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仿佛在权衡利弊。
他目光扫过李清照,见她虽然面色清冷,但眼中却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既然居士盛情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晁雄征朗声笑道,心中却暗道,这李清照的性子,果然如传闻一般,率真洒脱。
赵明诚闻言大喜,连忙上前拉住晁雄征的手,将他重新迎回屋内。
李清照也一改之前的冷淡,亲自张罗着摆上酒菜。
很快,一桌丰盛的酒宴便摆在了三人面前。
酒是上好的梨花白,菜肴也都是精致可口的时令佳肴。
赵明诚殷勤地为晁雄征斟酒,口中不停地道歉,解释着方才的误会。
晁雄征自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爽地笑道:“居士不必介怀,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今日能与居士、夫人相识,实乃幸事!”
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赵明诚本就是个健谈之人,加上晁雄征有意引导,很快便将话题引到了梁山之上。
“少将军年纪轻轻,便能统领梁山义军,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赵明诚举杯敬酒,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晁雄征谦虚地笑了笑:“居士过奖了。在下不过是奉家父之命,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李清照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言语间充满了对梁山义军的敬佩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晁雄征发现,这李清照的酒量,竟是出奇的好。
她端起酒碗,仰头便是一饮而尽,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好!”晁雄征忍不住拍手叫好,“早就听闻易安居士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清照闻言,妩媚一笑,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酒。
“少将军谬赞了。妾身不过是略好杯中之物罢了。”
她说着,又是一碗酒下肚。
如此反复,几十碗酒下肚,李清照的脸上却丝毫不见醉意,反而越发显得容光焕发。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她还要继续喝下去的时候,李清照突然放下了酒碗,眼圈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赵明诚见状大惊,连忙放下酒杯,关切地问道。
晁雄征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看似坚强的李清照,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李清照没有回答赵明诚的话,只是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声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想…想起了家事……”李清照哽咽着说道,声音断断续续的。
赵明诚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知道,李清照所说的家事,指的是她与家人的矛盾。
“清照,今日有客人在,莫要说这些了。”赵明诚低声劝道,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李清照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哭泣着。
晁雄征见状,心中微微一动。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拉拢李清照的机会。
“居士夫人,不知是何家事,让您如此伤心?”晁雄征放下酒杯,轻声问道,“若是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李清照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晁雄征。她的
“真的…真的可以帮我吗?”李清照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希冀。
晁雄征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语气诚恳地说道:“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定当竭尽全力。”
赵明诚见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想要阻止李清照继续说下去,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赵明诚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为难。
李清照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一般,只是紧紧地盯着晁雄征,等待着他的回答。
晁雄征静静地等待着李清照的下文
“这……夫人醉了,醉了,少将军莫要当真。”赵明诚额头冒汗,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试图岔开话题,阻止李清照接下来的话语。
他深知自家那些鸡毛蒜皮的家事,若是被外人知晓,岂不颜面扫地?
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梁山少将军,万一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柄?
李清照仿佛没听到赵明诚的话,她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晁雄征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希冀,又有无奈,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少将军,妾身……妾身想请少将军帮我劝劝我的父亲。”
“劝你父亲?”晁雄征剑眉微挑,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他心中暗忖,这李清照果然不简单,竟然想通过自己来解决家事。
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借此机会更深入地了解她,为日后招揽她做准备。
“是……是。”李清照哽咽着说道,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父亲……他一心想要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只因为那人能为他带来利益。我……我不愿意,我不想成为家族的牺牲品。”
赵明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怒斥道:“清照!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向少将军道歉!”
李清照却丝毫不惧,她抬起头,直视着赵明诚,“我没有胡说!我就是要说出来!难道我就应该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晁雄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这李清照果然是个烈女子,敢于反抗命运的安排。
“少将军,实在抱歉,内人喝多了,胡言乱语,还望少将军不要放在心上。”赵明诚连忙向晁雄征赔罪,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
晁雄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居士不必如此,在下能够理解居士夫人的心情。婚姻大事,的确应该慎重考虑。”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李清照,温声道:“居士夫人,此事乃是你的家事,在下不便过多干涉。不过,在下可以向你保证,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李清照闻言,感激地看了晁雄征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晁雄征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安慰,更是一种支持。
“多谢少将军。”李清照擦干眼泪,站起身,向晁雄征盈盈一拜。
“妾身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赵明诚和晁雄征两人,气氛更加尴尬。
“少将军,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赵明诚讪讪地说道,脸上写满了尴尬。
晁雄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居士不必介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下能够理解。”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在下倒是觉得,居士夫人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居士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赵明诚闻言,心中一动。
他听出了晁雄征话中的深意,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要对李清照好一些。
“少将军教训的是,在下一定谨记。”赵明诚连忙点头应道,心中却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才能让李清照回心转意。
晁雄征见状,心中暗笑。他知道,赵明诚已经开始上钩了。
“时候不早了,在下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晁雄征站起身,向赵明诚拱手告辞。
“少将军慢走,在下送您。”赵明诚连忙起身相送,脸上堆满了热情。
两人走到门口,晁雄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明诚,意味深长地说道:“居士,今日与你相谈甚欢,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交流一番。”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赵府,留下赵明诚一人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待晁雄征走远后,赵明诚才缓缓转身,回到屋内。
他走到书房,关上门,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来人!”他沉声喝道。
一名家丁闻声而至,恭敬地站在门口。“老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清楚,梁山那位少将军,到底是什么来头!”赵明诚目光阴沉地说道。
夜色渐深,晁雄征骑着马,走在返回梁山的路上。
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洒下银色的光辉。
“称王吗……”晁雄征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与此同时,汴梁城内,皇宫之中。
赵佶正斜倚在龙椅之上,欣赏着歌舞。
“陛下,童贯有事启奏。”一名太监走到赵佶面前,低声说道。
“宣。”赵佶懒洋洋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童贯快步走进大殿,跪倒在地。
“陛下,梁山贼寇晁盖,聚众造反,攻城略地,声势浩大,已经威胁到了朝廷的统治。”
赵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晁盖?梁山?这是何人?为何朕从未听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一丝不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