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成为海贼的原因
一有空闲时间，荷斯就喜欢往海边跑。
每当看到宽广无垠的碧蓝大海，他那被束缚在工作坊内的灵魂就会得到片刻的自由。
“海和天空为什么都是蓝的？”
“船为什么只能飘在海面？而不是像鸟一样飞在天空或是像鱼一样潜在海里呢？”
“人为什么不吃饭就会死呢？”
“海的那边，又是什么？”
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问过同龄的朋友，问过父亲母亲，问过教他手艺的木匠师傅。
朋友会反问他，想那么多干吗？又不能当饭吃？
父母会教育他，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师傅会训斥他，用心学习，不要浪费时间。
对于他的问题，无人回答，对于他的好奇，无人在意。
渐渐的，他不再发声。
之后，他成为了朋友之中能吃饱饭的人，他成为了父母眼中努力工作的人，他成为了师傅口中认真学习的人。
除了自己，他成为了他人心中，应该成为的人。
但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荷斯并没有忘记。
每当他来到岸边眺望大海的时候，呼啸的海风会吹去他满身的木屑。
而这些问题都裹挟着他的好奇，化作喃喃自语飘向远方。
直到有天，恰好被一名路过的海贼听到了。
“小子，海的那边还是海。”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啊。”
荷斯并没有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到，哪怕他已经看到，这个男人的腰间挂着佩刀。
“那您见过鱼人吗？”
“啊，何止见过，我还摸过呢。”
“不光是人鱼，我还见过巨人，光是脚趾头，都比岸边的石墩子大。”
紧接着他指了指远处的山头。
“他们比那座山还高，走起路来像地震，说话声音像打雷，但人还不错，就是吃的特别多。”
通过这人的描述，荷斯对于巨人的形象有了最直观的想象。
没有怀疑，甚至是连戒备荷斯都忘记了。
“那您知道船为什么只能飘在海面？而不是像鸟一样飞在天空或是像鱼一样潜在海里呢？”
“船能不能天上的飞我不知道，但船除了正常在海面航行外，是可以在水里游的。”
对于荷斯奇奇怪怪却又层出不穷的问题，这个海贼没有厌烦，十分耐心的回答着。
至于他语气中的炫耀以及说的真假，赫斯不在意，也不重要。
“传说海底有个鱼人王国，去哪里的船都会在一个名叫香波地群岛的地方给船镀膜。”
“镀膜？”
“是的，你可以理解成鼻涕泡一样的东西，镀膜就是给船套上鼻涕泡。”
“这样船不但能隔绝海水，船上的人也可以及在海底呼吸。”
“而且这样还能有效躲避那些生活在海底的巨兽。”
随着海贼的讲述，荷斯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小星星。
时隔多年，他的好奇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干涸多年的心灵终于迎来了雨露。
太阳西斜，时间在询问和回答中飞速流逝。
但荷斯这些年累积的问题太多了，短短一个下午，并不足以满足他好奇。
“大人，海贼为什么要杀人劫掠？”
对于荷斯突然提出的问题，那人明显一愣。
他察觉到眼前少年的恐惧，但少年的身体没有颤抖，除了勇气，更多的依旧是好奇。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啊。”
大笑几声，那人缓缓开口。
“小子，我问你，所有的居民都是好人吗？”
思索片刻，荷斯摇了摇头。
无论是村里横行无忌的恶霸，还是总带着笑脸却庇护着恶霸的官员，都称不上好人。
或者说，他们是比海贼更坏的人。
“既然如此，那所有的海贼都是坏人吗？”
荷斯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海贼。
尽管微微有些胡茬的脸看着很凶，但荷斯没有感受到海贼应该有的残暴。
相反，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他的内心感到崇拜，向往。
他犹豫了。
片刻后，他坚定摇了摇头。
“不是，至少你不是。”
男人闻言大笑出声，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哈哈哈，小子，你可真有意思啊。”
弯腰笑了一会，男人直起身子，语气变的严肃。
“海贼，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
“海贼是出海追寻自由，实现理想的人。”
“而我，一定会找到传说中的大秘宝贝‘oNE pIEcE’。”
“为这个世界迎来新生。”
“我是海贼团团长，哥尔·d·罗杰。”
“小子，去寻找吧，这片大海能满足你的一切好奇。”
不远处的几人听到这里低笑了几声。
“船长又在忽悠人出海了。”
“哈哈哈，不过这也才是我们的可爱的地方之一嘛。”
“你够了，身为船长就该有船长的威严。”
“可爱像什么话，身为海贼还和一个小屁孩聊了一下午，他干脆去当学校当老师算了，真丢人。”
吵闹中，罗杰挥手向他们走来。
待众人走远，荷斯依旧站在原地出神看着大海。
“这片大海能满足你的一切好奇。”
“去寻找吧。”
罗杰的话不断回响在他的耳边。
直到，店里的老板找到了他。
“荷斯，整个下午都找不到你，耽误的工作你明天之前必须干完。”
“否则，明天一天都不准你吃饭。”
“荷斯，你听见了吗？”
看着依旧恍惚的荷斯，店长猛的摇晃他的肩膀。
终于，他醒悟了。
“我要的不是认可，不是夸赞，更不是吃饱。”
“我想知道，我好奇地一切，我都想知道。”
“出海，只要出海，我就能得到一切。”
“但是，要成为海贼吗？”
想到这里，荷斯有些动摇。
他跟着老板回了店里，睡觉前补上了耽误的而工作。
一个月后，海军征兵的消息传到岛上。
荷斯报名参加，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被带走。
紧接着，去往支部的途中，他们收到消息，从别的岛上逃亡过来的人带来了瘟疫。
为了防止扩散，整座岛屿被政府下令焚烧。
朋友死了、店长死了、师傅死了、父母也死了。
家乡没了。
他却因为报名海军被带去最近的支部测试，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