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被人捂住口鼻一路拖着走,药粉让她脑中昏昏沉沉,只能努力分辨,她好似是被绑进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里。
然后她被那人狠狠摔在地上,正头晕脑胀时,那人蹲下来将她身上的网绳绑紧了点,用力打了个死结
许念的头被狠狠撞了下,努力睁开眼,看见蹲在自己面前,用斗篷将全身包裹住的男子,只留一双黑沉的眼,从帽檐下恶狠狠瞪着自己。
许念深吸口气,忽略后脑传来的痛意,然后发现自己被那张网绑的根本不能动弹。
于是她歪了歪头,用嘲弄的语气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需要你花这么大阵势来抓?又是绑着又是迷药的,你这么健壮的大男人,怎么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
那男人笑了笑道:“你不必跟我用激将法,许大人狡猾的很,身上的暗器又多,不做好万全准备,我怎么敢轻易出手。”
许念皱起眉,果然刚才是这人的试探,可他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你是谁?”
叶谦把帽子拉下来,冷冷看着她问:“许大人还认识我吗?”
见许念仍是皱着眉,一脸迷茫的模样,他的表情狰狞起来,吼道:“你不记得我,也该记得我哥哥,锦衣卫指挥佥事,广运二年被你害死的叶戎。”
许念终于想起来叶戎是谁,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人竟是叶戎的弟弟。
她记得叶戎的弟弟也是锦衣卫,这次会出现在渝州,应该是陪萧应乾一起来的。
可他为什么没有离开,为何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换了个姿势,轻笑着道:“我从小就待在渝州,哪里认识什么指挥佥事,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叶谦嗤笑一声道:“都到了这地步,许大人何必还跟我绕弯子,你那个便宜堂兄什么都对我说了,难怪江临会公然向陛下讨要你,难怪宋云徽和你这般熟悉,难怪你看起来根本不像寻常贵女。没想到你许大人死的众望所归,竟然还能借尸还魂,重新又活了过来。”
许念倒没想过能骗到他,只是从他口里套出更多话来罢了。
于是她叹了口气道:“可能是祸害遗千年吧,老天爷不想收我,我能怎么办?”
叶谦冷笑一声,掏出一把匕首,阴森森地道:“老天爷不收你,别人也可以收你。”
许念眯了眯眼,道:“哦,我记得你哥哥了。他酒后奸杀了一名宫女,后来更是胆大妄为,竟然和沈太后的人勾结,犯下欺君的死罪。皇帝派我去诏狱审问他,他熬了两日自己死了。怎么?都过了这么多年的事,你要跑来讹上我啊?”
“你放屁!”叶谦指着她大骂:“我哥哥没有背叛皇帝,都是你做的局,你故意让他进了诏狱,那个宫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了给她报仇,竟然连五品的锦衣卫都敢设计杀害!”
许念叹了口气,很认真回忆了一下道:“我和那个宫女并不熟悉,只记得她笑起来很好看,每次我见她都是笑着的。可她死的很难看,你哥把她扔在花池里,想让人以为她是溺死的,但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她的脸看起来那么恐惧,眼睛是凸出来的,好像在控诉为何是她遇上这样的恶鬼。”
她语气渐渐冷起来,道:“按律法,奸杀妇孺本就该是死罪,可你哥哥仗着曾经救过皇帝一命,只是被降职而已。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蠢,竟然还愿意接受沈太后的贿赂,锦衣卫本就是天子近臣,只能忠于天子,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去审问他,他受不了审问自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闭嘴!”眼看叶谦被她说得眼中冒出火焰,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样。
许念往后缩了缩,道:“你凶什么凶?反正我现在人都落在你手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叶谦被她说得愤怒都僵在脸上,这女人到底搞不搞得清状况,现在是自己要杀她,还敢嫌自己说话太凶?
可他还是不自觉放缓了语气道:“那我问你,是不是你给我哥设局,牵线让他把宫里定期销毁的香料卖出去,我哥他只想赚点小钱,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沈太后的人!你又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让陛下以为我哥在借机出卖宫里的消息给太后,所以才勃然大怒,把我哥给关了起来,让你对他严刑拷打,可怜他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狱中!”
许念想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哥太蠢,什么银子都敢赚,能怪得了谁。
可她仍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哪知道他会死。”
叶谦额上青筋凸起,狰狞地朝她逼近道:“我哥死的不明不白,差点连我也连累!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能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原本以为你被处死,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能了结,没想到阴差阳错,陛下竟刚好留我在渝州,刚好让我查出你的秘密,这真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许念快速在心里盘算,原来真是萧应乾让他留下的,崔杭敢去找江临告状,想必也是知道有锦衣卫在查自己,觉得自己必定完蛋,想提前去讨个便宜。
可惜萧应乾左算右算,没算到自己在朝中仇敌无数,特地派个和自己有旧仇的锦衣卫来查自己,真把自己坑惨了。
叶谦看她的表情十分受用,冷笑着道:“没想到吧,高高在上的许大人,也有被我叶谦玩弄于股掌的时候,那药粉就是让你没有力气的,再加上这张没法用普通武器割断的网,你现在是生是死,只能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