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缉私队按兵不动,可把那些走私商人给乐坏了。虽说上次他们配合日军设下圈套,自己也折损惨重,足足丢了二十多名武装家丁,连两个小头目都搭了进去,但在那丰厚利润的诱惑下,这点损失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这几天,他们笃定那些冒充日军拦截他们的人不会再来捣乱,便肆无忌惮地加紧运送物资。
这不,今日四艘走私船分成两个批次,刚行至上次遇袭的江面,变故陡生。四条机帆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眨眼间便将走私船团团围住。缉私队队员们心中满是怒火,这次连例行的喊话都省了,直接架起重机枪,一阵猛烈扫射。“都给我停下,接受检查!不然,就把你们的船击沉!”那冰冷的命令,伴随着重机枪的怒吼,在江面上回荡。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几艘机帆船,自知插翅难逃,只能乖乖停下。机帆船一艘对应一艘,迅速搭好跳板,队员们如猛虎般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将船上的船员一个个五花大绑,随后集中到一条船上,风驰电掣般驶向对岸江岸,将他们一股脑儿扔上岸,便不再理会。
几艘走私船很快被缉私队开走,不过,为了引出鬼子的巡逻艇,他们特意留下了一艘。果不其然,估摸好时间,一艘鬼子巡逻艇缓缓驶来。负责这次引诱任务的正是丁奎,老远瞧见鬼子,他眼中瞬间燃起兴奋的火花,当即果断下令:“重机枪,开火!”重机枪随即发出怒吼,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鬼子巡逻艇。无奈距离尚远,并未击中目标。
鬼子巡逻艇上的日军见状,顿时恼羞成怒,竟有人敢公然挑衅皇军?他们立即将油门加到底,如饿狼般疯狂追来。而这边的机帆船也不甘示弱,同样马力全开,冒着滚滚黑烟,朝着江心岛方向疾驰而去。一时间,江面上形成了一幅紧张刺激的追逐画面:一艘机帆船在前拼命逃窜,一艘鬼子巡逻艇在后面紧追不舍。巡逻艇上的小炮不断轰鸣,可由于双方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精准射击,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入江里,炸起一道道高高的水花。
巡逻艇上的鬼子见状,急忙用电台呼叫另一艘鬼子巡逻艇。收到呼叫后,另一艘巡逻艇迅速从隐蔽处驶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江面疾驰而来,妄图对机帆船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鬼子小岛江兵卫少尉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大声朝舵手吼道:“快!再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此时的机帆船已将速度开到极致,眼瞅着前方又出现一艘鬼子巡逻艇。好在机帆船距离江心岛已经很近了,前方有条水道,顺着便能通向江心岛的内湖。机帆船一个急转弯,猛地扎进了水道之中。
看到机帆船钻进这条看似“死路”的水道,鬼子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笃定机帆船此番插翅难逃。
另一艘鬼子巡逻艇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两艘艇上的鬼子相互打了招呼后,一前一后缓缓驶进了狭窄的水道。
前方的芦苇荡里,孙忠亲自带队设伏,他举着望远镜,远远瞧见鬼子巡逻艇缓缓驶入,眼神一凛,低声而有力地喝道:“准备,鬼子来了!”此时,我方早已形成交叉火力,左右两侧的勃朗宁重机枪与迫击炮集中布置,只等给鬼子来一场致命打击。
金泰勇在孙忠身旁,目光紧盯着鬼子巡逻艇,突然提议道:“孙营长,你瞧鬼子这般毫无防备,咱们干脆先别开炮,争取把这两艘巡逻艇给俘获了。要是真能成功缴获,我们缉私大队必定重重答谢!”孙忠又看了看渐渐靠近的鬼子巡逻艇,思索片刻后,觉得此计可行,便赶忙让战士们先按捺住,切勿开火。
渐渐地,鬼子巡逻艇朝着埋伏圈驶了过来。他们也并非毫无防备,一开始就用机枪朝着芦苇荡一阵扫射,生怕这里藏有伏兵。战士们紧紧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任凭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
很快,鬼子巡逻艇进入了我方的射程范围。然而,孙忠依旧没有下达开火的指令。一些战士紧张得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但他们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静静等待着命令。
又过了一会儿,鬼子巡逻艇又往前行驶了几十米。此时,孙忠猛地拔出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一枪。清脆的枪声瞬间划破长空,这便是进攻的信号!两挺重机枪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拇指粗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直接将巡逻艇上的鬼子打得血肉横飞。其中,有个叫李挺的战士,不愧是铁柱精心教导出来的好徒弟,射击又准又狠,负责驾驶快艇的鬼子瞬间被他打成了碎肉。失去操控的巡逻艇,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原地疯狂打转。刹那间,两艘巡逻艇上的鬼子就被打死了一半,剩下的鬼子这才如梦初醒,妄图负隅顽抗,展开反击。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鬼子快艇上的重机枪很快就被我方打坏。我方除了两挺重机枪发挥强大火力压制外,还有两挺轻机枪配合攻击。在我方猛烈的火力下,鬼子很快就被消灭殆尽。有几个鬼子见势不妙,慌乱地跳进江里,企图借此逃生,然而战士们怎会轻易放过他们,迅速冲过去,将这几个在江里扑腾的鬼子击毙。
金泰勇看着正在熊熊燃烧的鬼子巡逻艇驾驶室,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快呀,上船灭火!” 几艘小船立刻如离弦之箭般从芦苇荡里飞驰而出。战士们身手敏捷地跳帮过去,迅速登上巡逻艇开始灭火。
先头的那艘巡逻艇遭受重机枪重点“照顾”,驾驶室前面的玻璃早已被打得粉碎,艇上到处散落着鬼子的碎肉。一个战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一条鬼子的断腿赫然就在眼前,这血腥的场景让他顿时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但他强忍着不适,将鬼子的断腿狠狠扔进江里。重机枪的威力实在惊人,打在人身上造成的场面太过血腥,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哪怕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面对这样的惨状,也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人。
不过,队伍里也有见惯了生死场面的“狠人”。两个老兵对此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他们面不改色地把鬼子的碎肉从艇里扔了出去。经过一番紧张扑救,大火终于被扑灭。只是可惜,这艘巡逻艇已然面目全非,艇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仿佛是千疮百孔的筛子。后面的那一艘情况稍微好一点,但同样也是四处窟窿。
金泰勇看着这两艘破破烂烂的巡逻艇,急得直跺脚,嘴里不住地叹气:“哎呀呀,太可惜了,这这可怎么办呢。”不过,在检查之后发现,机器倒是没有损坏,还能运转,看来只能带回去好好修补一番了。
此次战斗,二十几个鬼子全部被击毙,终于为之前牺牲的战友们报了仇。金泰勇驾驶着小艇准备撤离,孙忠在后面看着他,笑着骂道:“金泰勇,你这个家伙。”那语气里,既有对这场胜利的欣慰,也带着对金泰勇一心想着缴获巡逻艇的调侃 。
金泰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实在有些失礼,竟然把孙忠他们都抛在脑后了。他赶忙回过身,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孙营长,大恩不言谢!我得赶紧把这两艘艇开回去。您放心,日后必定重重报答!”说罢,便带着战士们匆匆离去。
孙忠望着金泰勇远去的背影,笑骂道:“真他妈不是个玩意儿,用得着人时往前凑,用不着就甩在脑后,什么东西!”话虽这么说,但他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底下的战士们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毕竟这次打死了二十多个鬼子,他们可是大获全胜,而且我方只有两个战士受了轻伤。
丁奎早已在前面转了个弯,驾驶着机帆船驶了出来。他这次的任务是负责将炮兵营的兄弟们安全送回去。炮兵营的战士们抬着机枪、迫击炮和弹药陆续上了船。孙忠拍了拍丁奎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老丁,你们可别忘了答应我们的事儿。这次我们可浪费了不少子弹,你们得给报销啊。”
丁奎刚才已经用望远镜目睹了战斗的全过程,深知机炮营这次确实消耗了大量重机枪子弹。他满脸堆笑地说道:“放心吧,孙营长!我们向来知恩图报,绝对不会忘。今天我们劫了四条船,还没来得及查看船上装的是什么。但您放心,好处肯定不会少了你们的。我这就先把你们送回去。” 说完,机帆船便开足马力,朝着码头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