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色渐晚,白鹤扶着阮梨向回走去,不远处遇到了和他人交谈的白辞。
然而此时的白辞,面容桀骜不失俊美,气质凛冽又具从容,上位者的气息不掩。
他好像注意到了阮梨,视线朝这里扫过。
阮梨附在白鹤耳边问道:“那人是谁?”
“白叔。”白鹤解释道,白叔是从小一直照顾他们的兽人,现在年纪已经渐长。
他又模棱两可的将以前在这里生活过的事情提了一下,阮梨没有细问。
见那边在说话,白鹤和阮梨便在远处呆着。
直到白叔离开,白辞朝着他们走来。
“你们下午去哪里了?”
阮梨道:“只是在周围逛了逛。”
“晚上要不要去白叔家吃饭?”
白辞看向白鹤,“哥你很久没回来了,白叔知道你回来以后邀请你们去。”
白鹤点头,“好。”
夜幕逐渐降临,穿过一片森林后,能看到远方零零落落的散着几户人家,明亮的灯火点亮了半片夜空。
阮梨有些拘束的看了眼左右,这里似乎是个小村落,而他们的到来引得了一群年轻人的围观。
都是些雄性兽人,看长相约莫十七八岁,甚至也有更年轻点的。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在周围响起,偶尔能听清几个词,“雌性”“好漂亮”“少主”“大少主”之类的话。
好新奇称呼……毕竟这已经是星际时代,少主这种听起来颇具古韵的词很是罕见。
阮梨忽然感觉到掌心有些痒。
白鹤牵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微微划动。
阮梨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对视上他浮现笑意的眼睛,脸颊有些发烫。
怎么有种新媳妇走亲戚的感觉。
他们来到一处普通整洁的平房前,厨房的烟囱正在往外冒着香气。
阮梨朝敞开门的厨房内瞅了一眼。
好原始,居然是灶台烧饭。
厨房内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忙活。
忽然他们面前窜过了一个风一般的男子,他手里抓着刚刚猎来的山鸡,急匆匆朝厨房里跑去。
“爹!我刚从山上抓到的野鸡!刚好炖了给少主补身体!”
他好像被骂了一顿,然后乐滋滋地抓着鸡出来拔毛。
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站着的三人。
“少主!”
少年大呼小叫道,脸上满是惊喜神色。
白辞点头道:“小年,又被白叔骂了。”
白年挠了挠头,身上的灰蓝色衣衫沾着尘土,整个人灰扑扑的,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厨房内又跑出来个人,倒是干净些,衣服是墨绿色,洗的发白,他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视线在阮梨三人身上,露出腼腆的笑,“大少主,二少主,”最终视线落在了阮梨身上,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
阮梨主动道:“叫我阮梨就行。”
白言点点头,“阮梨。”
少年清俊的嗓音像是高山流淌的清泉,叮咚叮咚甚是好听。
白言将三人引到客厅,又给他们倒了些热茶。
阮梨喝着茶,视线将屋内看过一圈。
好久违的小山村感觉。
屋内的摆设也大多是陈旧的,但能看出来很干净。
没等多久,白言和白年两兄弟就开始往桌子上端菜,热喷喷的炖鸡、青菜、烧鱼、炒香菇之类的将一个圆桌摆的满满当当,随着热气一同飘散出来的饭菜香差点把阮梨香迷糊。
怪不得白鹤喜欢做一些中式的菜,口味虽然清淡但就是吃着香。
显然,眼前这一桌的饭菜更加可口。
六个人围着圆桌坐了一圈,白叔看着长大的两位少主,眼眶不禁湿润。
白辞笑道:“白叔你这是做什么,我哥难得回来一趟,你别把他吓跑了。”
白叔:“大少主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言将酒杯续上酒,阮梨没要,但是隔着不远的距离便能闻到香醇酒气,白鹤也没要酒。
白辞敬了白叔一杯,白叔激动地举杯站了起来,“小少主你这是做什么。”
“白叔,要不是你照顾着族人,我恐怕早就愧对母亲,这一杯我先干为敬。”白辞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叔难掩眼眶中的热泪,粗糙的双手微微颤着,“守着这里是我一辈子的职责。”
酒过三巡,阮梨基本也将情况听出了个大概。
当年天禽族遭受无妄之灾,一部分族人背井离乡,还有一部分则坚守下来,远离尘世,依旧坚持着以往古朴的生活。
那么……白鹤应该就是当时离开的那一群人吧。
阮梨看了眼白鹤,他此刻微微垂眸,灯火映在他透亮的白瞳之中格外好看,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虽然没有流露出忧愁的神色,阮梨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踌躇和纠结。
不过,该说不说,这桌子饭菜是真香,阮梨连着干了两碗饭,又吃了许多饭,直到撑到不能再撑这才结束战斗。
白鹤见她吃了这么多,有些担心的小声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碗饭?”
阮梨摸了摸自己鼓起的小肚子,摇摇头:“真吃不下了,肚子都有三个月了。”
白鹤看见她的动作,视线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停留几秒。
宴席散去,阮梨本想帮忙收拾一下碗筷,白言却将东西从她手里抢了出来,“阮梨姐姐,你快去休息吧,这里留给我就行。”
白鹤牵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出去消消食。”
月色宁静,阮梨揉着肚子微微仰着身朝前走,她脸上有些发热,脑子也晕乎。
似乎是她刚刚好奇偷尝了一小口的酒开始发醉了。
白鹤搀着她,见她脚步轻浮晃晃悠悠,好几次差点摔在他身上。
他将人正经抱在怀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借着月色,能够看见阮梨白里透红的脸蛋,双眼迷离像是含着一汪醉泉。
白鹤低头在她唇角嗅了嗅,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原先他是没有察觉的,刚刚饭桌上饭菜香混合着酒香,浓郁的根本分辨不出来阮梨身上的酒味,还以为是那时沾染上的。
“嗷呜”
阮梨看着眼前的白面馒头,张口咬下,幸好她牙口好,否则还吃不到这样香软的白馒头。
咦?
她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