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看似普通的房间里,房内整洁虽然有些狭小,但该有的床、衣柜、卫生间都有,甚至连她身上的睡衣也完好无损的在身上。
这里是哪里?
她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将整个房间都探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唯一能够离开的门是锁着的。
手腕上的智脑也不在了,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
“喂,有人吗?”
阮梨朝着空荡荡的房间,问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
无人回应。
她趴靠在门锁上,试图自己把门撬开。
但这是电子锁,根本行不通。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房间呆了多久,但感觉应该有三四个小时。
阮梨揉了揉瘪下去的肚子,对着房间说道:“喂,我饿了!”
显然,抓她来的人,并不是想要虐待她。
天花板一阵细微的机械运转的声响,啪嗒一声,一个精美的食盒被上下架运输了下来。
阮梨没有立即去取食盒,反而是再次仔细地四周环顾一圈,又将灯光关掉。
她在床对面的空白墙壁上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微型摄像头。
正当她拿起发卡准备砸碎这个摄像头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等等,别弄坏它,小梨,弄坏了这一个摄像头,还会有无数个摄像头安装进来的。”
蓝若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蓝若,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阮梨记得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邻居,她极淡的记忆里,对蓝若的印象停留在了娇弱怀孕的雌性上。
“不是我要关你,这也算不上是囚禁,嗯……你可以把这理解为是保护,这里是全星际最安全的地方。”
“……阮颖,我知道是你。”
纯洁清澈的双眼凝聚出亮光,她没有敏锐的判断力和足够的机警,只是凭借着对于危机的第六感,将心底的结论说出。
监控器前的少女努了努嘴,显然是没有想到她到底是怎么想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小若,不怪你。”阮颖轻柔的声音响起,她身下的机械轮椅移动到监控器前。
“小梨,母亲不会害你。”
温柔如同大海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阮梨显然已经不会对这么可疑的人产生信任。
他们很快被迫终止了对话,阮梨打开食盒,五菜一汤,还有小甜点,口味十分符合她的喜好。
阮梨没有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吃的还算是蛮香。
吃饱喝足后,她又开始和阮颖谈判。
“我需要智脑。”
阮颖:“这里的信号是屏蔽的,智脑在这里不过是一块废铁。”
“那起码给我一个时钟吧?”
天花板抬起一块板子,飞进来几个小机器人,它们端着时钟,安装在了墙壁上。
阮梨继续提要求:“总该给我一些娱乐活动吧。”
“看电视剧怎么样?不过时间久了会伤害眼睛。”她像极了一个体贴的母亲,适当的纵容又不失管教。
阮梨:“你到底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
“母亲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害你。”
此后,任由阮梨怎么说话,都没有人理她。
床榻正对面的电视开始投屏。
现在是六点五十分,阮梨看到电视上的早间新闻,知道今天就是她的生日。
生日当天,母亲以保护的名义将女儿关了起来。
阮梨越想越觉得荒谬,幸好她不是阮颖的女儿。
阮颖漫不经心的看着新闻,实在是这安静的房间内,只有这么一个会发出声音的东西。
她眉头逐渐皱起,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新闻内容,直到画面跳转。
【现在转播的内容是m星的兽人暴动,于星际3387年1月20日晚十一点,m星出现大批兽人返祖,约40%兽人丧失理智,与此同时进化凶兽侵袭该星球——
画面:熊熊烈火源源不断地燃烧着,点燃了整片天空,火烧云一般惨烈的云霞像是生命最后的燃烧,无人机切近镜头,满地的灰烬与尸体,已经分不清是兽人还是凶兽。
m星曾是帝国着名物产资源丰富的星球,这一场灾难爆发的非常突然,帝国已经派去大批军队救援,愿逝者安息。】
阮梨的大脑像是挤进去了一段文字和画面,可它们很快又从另一侧飘散出来。
转播的视频太过模糊,她甚至都无法仔细辨认出画面里的地方究竟是不是她当时去的地方。
她空白片刻的大脑忽然意识到,白鹤和白辞应该离开了……
如果是要提前回来给她过生日,他们肯定会提前离开。
新闻结束了,阮梨心底安慰着自己,他们还没有事情,即便如此,她还是向着监控另一头的人问道:“白鹤和白辞他们离开m星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可怕。
“目前未得到消息。”
“兽人返祖和进化凶兽也都是你弄出来的吗?”
“是。”
阮梨直勾勾看着前方,嘴边溢出两声笑:“帝国之光,天才机械生物学家,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还会给你这样的殊荣吗?”
阮颖的声音淡如水:“这些名誉,本来就不是我所追求的,没有得到过,也不会怕失去。”
她顿了顿,末道:“你现在情绪波动较大,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兽夫做什么。”
她当然不担心,阮梨会有着救世主的道义精神,毕竟她可是她骨肉相连的亲女儿,骨子里的冷血淡薄一脉相承。
通话再一次结束。
“嗨,小梨,给你送一个暖床的。”蓝若嬉笑的声音从打开的窗户传来。
她朝房间里嗖的一下扔了个红色东西。
阮梨眉头微微皱起,坐在床边看着阴暗角落里那团熟悉的红色,他了无生机地躺在角落,光线落在他黏湿糟糕的尾巴上。
“……旭墨?”她有些迟疑说道。
门外传来声响:“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他一直跟在身后不放,怎么打都不肯离开,没办法只能把他带给你了。”
“对了,他受了点伤,如果你对他的生死无所谓,就不用管他。”
阮梨几步跑过去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微弱的呼吸仿佛是易散的蒲公英,风轻轻一吹就飘走了,被血染湿的毛发黏答答的粘在他发烫的身躯上,时不时抽搐的四肢伴随几声泄出的痛苦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