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的……”
月酌全副心神都在她伤上,话出口很快反应过来,猛一抬头,正对上花酒酒阴沉的眼。
他还想抢救一下,“我是说,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脚步匆匆错身而过,花酒酒气急大吼,“站住!”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月酌速度更快,门口很快不见人影。
这下花酒酒是真觉得心口疼,纯纯气的。
该死的月酌!
她竟然被耍了!
原本还以为攻略有了进展,如今回想起来,人都搞错了,怨不得燕山雪怪怪的!
她就说怎么越表白,燕山雪越生气!
月酌这个贱人,竟然躲在燕山雪的皮囊后,挑拨离间。
她还以为胸口这一刀真是燕山雪捅的!
白挨了!
花酒酒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她扶着额头坐下来,深呼吸几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燕山雪身体里的是月酌,那真正的燕山雪去哪儿了?
她猛然端坐,指尖在几案上无意识敲击。
想也白想,不妨亲自问问月酌。
花酒酒对守在门口的侍从道,“让世子来见我!”
侍从为难迟疑。
花酒酒冷哼,“告诉他,不来就永远别来了!”
侍从讪讪退下。
花酒酒懒洋洋扶头斜躺在凭几上,不多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声。
月酌去而复返,墨发高束,雪色发带垂在胸前,仰高头颅,负手故作平静,蹭到了花酒酒身边坐下。
八公主趴在门框边,盯着两人阴恻恻咬手指。
花酒酒闭目,不想废话,直截了当,“燕山雪在哪里?”
月酌语气幽恨,“你就只想着他?”
花酒酒忍住到嘴边的破口大骂,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眼质问,“那不然呢?”
她指着门框上的八公主,“你想见她吗?”
月酌看过去,八公主立刻飘下来,仪态万方冲他笑。
月酌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嫌恶,看向花酒酒时,又难受又不可置信,“你竟这般讨厌我?”
八公主闻言,难堪地提着裙子破防泪奔。
花酒酒抱胸,面无表情看他,“你能看到她?”
月酌反应过来,抵唇干咳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
花酒酒冷嗤,“承认吧,你根本就没失忆!”
月酌还想狡辩几句,但在花酒酒逼视的眼刀子下,干脆道,“对,我没失忆。”
他探身凑过来,挑高眉头,笑的颠倒众生,“那又如何?”
花酒酒抬手就想在那张欠揍的脸上来一拳,意料之中被他半路截住,握住了手腕。
两人面对面,呼吸纠缠在一处,互不相让。
花酒酒咬牙,“再问一次,燕山雪在哪里?”
月酌双眸含笑看着她,视线缓缓向下,落到胸口处,瞳色微暗。
“该换药了。”
他莫名其妙说了句。
花酒酒低头,见伤口处透了些血出来,许是刚才动作弧度太大,扯到了伤口。
怒意让人麻木,她一时竟没感觉到。
蹙眉捂住胸口,花酒酒道,“不用你管,我只想知道燕山雪在哪里!”
月酌唇角冷冷一扯,眼神阴沉下来,钳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不急不缓道。
“想知道燕山雪在哪里?”
“当然可以!”
他手上用力一拉,花酒酒控制不住朝他靠拢,与此同时,胸口涌上一阵细密的刺痛。
月酌附在她耳边,嗓音淡淡。
“上完药,我就告诉你。”
花酒酒垂眸缓过痛,无奈道,“药拿来。”
月酌满意勾唇,松开紧握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瓷瓶,笑盈盈递过去。
花酒酒去拿,他将手往边上移了移,花酒酒一把抓空,不解看他,眸中还带着几分被耍弄的愠怒。
月酌微微歪着头朝她笑,“我来。”
花酒酒气的咯吱磨牙,想得知燕山雪下落的念头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还是忍了下来。
她暗翻白眼,撑手往月酌身前移了移,不耐烦道,“快点!”
青年看了她一会儿,心头涌上一股气闷。
他抬手,指尖游过少女的衣襟,缓缓往下拉,一截白皙圆润的肩头很快露出来。
尽管力道不算大,但胸口那团起伏的弧度还是隐约显现了些许。
月酌呼吸一窒,视线像被什么灼伤般,速度极快移开,手指无意识颤了颤。
他握紧手中药瓶,思绪控制不住分散,耳廓晕红一片。
花酒酒不明白他在啰嗦什么,催促道,“快点。”
她并未觉得露出个肩膀有什么不对,毕竟从前吊带裙之类的经常穿。
冰凉的药膏很快涂抹在伤口,原本火辣辣刺痛的地方仿佛敷了冰块,变得异常舒服。
她忍不住仰头,惬意地呼出一口气。
原本轻柔涂抹的指头一重,花酒酒痛呼出声,旋即难掩恼意看向月酌。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左手捏紧药瓶,指骨顶起薄薄的皮肉,泛出艳红色。
青年收回手,垂头声音沙哑低沉,“闭嘴。”
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花酒酒一把捞起衣襟,没好气道,“药上好了,你该告诉我燕山雪在哪儿了吧?”
好半晌,月酌倏然哼笑一声,语调幽幽,“燕山雪……燕山雪!!”
他将这个名字含在唇齿间,用一种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口吻,反复念叨。
青年恨恨抬眸,眼尾带着赤红的绯色,探身向花酒酒靠近,几乎将她圈在怀中。
咬牙切齿,“你真该庆幸,我一直找不到他。”
花酒酒瞪大眼,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月酌冷笑,语气温柔低喃“不明白吗?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
他将身子又朝她压低几分,花酒酒忍不住往后仰。
青年瞳中一点一点漫出腥红杀意,“若是能找到他……”
月酌眯眯眼,声音扭曲又阴恻,“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见到你。”
花酒酒不安,单手撑着身子往后缩,喉咙却被人一把掐住按到地上。
她胸口有伤,并不敢太过肆意挣扎,只能安安静静躺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月酌仰高下颌,低眸看她,沉沉笑起来,那笑如同冬夜暗雨,透出凛冽入骨的寒。
“阿姐,你何时才能学乖一点?”
“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你却将它轻易给了燕山雪……”
“你应该知道,自你将我当做他,倾诉爱意时,我就不可能让他活!!”
他眸子猩红,疯意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