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酒想到那时在燕侯府,仆从抱怨的话。
他说燕山雪让人寻找爱慕花清浅的人,格杀勿论。
所以,他是在寻找真正的燕山雪。
真是让人扎心的寻人法子!
什么特征不好用,偏说了个让她难受的特征。
喜欢花清浅!
如今看月酌这模样,显然是没找到燕山雪,花酒酒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这举动落在月酌眼里,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她松口气是为了谁。
一时只觉嫉恨翻涌成一团烈火,以血液为燃料吞噬着他的理智。
手上力道加重,花酒酒很快感觉到窒息,忍不住拍打他的手臂。
月酌红着眼冷笑,“你是不是很庆幸我没找到他?”
“不过没关系,他是个正人君子,又心有所属……”
青年俯下身子,指尖划过她浓艳的眉眼,带着一丝丝不可言说的缠绵。
“阿姐,我们的婚礼还未完成,不妨在这里补上。”
“待我们成了亲,你再喜欢燕山雪也没用的……”
他低笑着,用温柔缱绻的语调,说着让人绝望的话。
“他绝不会夺人妻子。”
喉咙松开,花酒酒疯狂咳嗽,脑子一片混乱。
月酌说的对,她一旦成婚,以燕山雪的性格,绝对会和她保持距离,更遑论爱上她!
加之燕山雪如今心有所属,她的机会只会更少!
不!是完全没有!
到时候,她就会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一股深入骨髓的绝望潮水般翻涌在心头,她瘫软在地上,捏紧双拳,五指深深嵌入肉里。
肩头被人一把抬起,花酒酒不受控制起身,眸光死灰看着面前的月酌,唇角颤抖,眼尾落下一滴泪。
月酌气急败坏,同样红了眼眶,又痛又妒,“你就这般喜欢他?
花酒酒胸膛剧烈起伏,一团气憋在心口像要爆炸一样,恨的牙痒痒。
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月酌,歇斯底里大吼,“是!我就是喜欢他!”
少女显然是气的狠了,脸颊绯红,怒容满面。
“我告诉你!”
“你敢和我成婚,我就敢让你戴绿帽子!”
“我会天天去找燕山雪,向他倾诉衷肠!我还会倒贴!不论是财还是色!只要他需要,我通通倒贴!!”
花酒酒一通发泄,仰头脑袋,挑衅又得意的看着月酌。
月酌阴沉沉看了她一会儿,垂眸,突然笑出声。
花酒酒愣住,莫不是气疯了?
月酌抵唇笑的浑身颤抖,花酒酒吞了口唾沫,身子忍不住往后缩,她真怕月酌气慌了,一巴掌拍死她。
笑够了,月酌抬头看她,眸中带着晶亮的悦色,语气寻味。
“绿帽子?”
他探身过来,看着警惕的花酒酒,惬意勾唇,“我喜欢这个词。”
花酒酒,“……”
早该知道,月酌这个级别的变态不是她能应付的!
青年笑意盈盈,视线幽幽落在她胸口,意味深长,“我等着你的绿帽子。”
花酒酒情不自禁捂胸,咬牙切齿又往后缩了缩。
该死的,怀疑自己被调戏了,但又没证据!
月酌起身朝门口走去,花酒酒没忍住问了句,“你去哪里?”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他去哪里关她什么事!
月酌没回头,语调含笑,“自然是准备我们的婚事,阿姐若是想我,我可以留下来陪着你。”
“不过到时候,婚礼可能就没有那么符合我的心意。”
花酒酒无语吐槽,“谁想你!自作多情!”
月酌忍俊不禁,侧头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花酒酒一阵牙酸,心烦意乱坐在筵上,不时唉声叹气。
该怎么办!
不能慌!
她趴在几案边啃指甲,眼珠子溜溜转。
如今唯一脱困的办法,貌似就是打破造梦书……
可造梦书怎么才能破……
“你能看到我?!”
鬼味儿浓郁的音调幽幽响起,花酒酒抬头,看到八公主脑袋在门上,一半身子在门外,姿态奇特。
花酒酒慢慢直起腰杆,唇角微微上扬。
差点忘了,还有个八公主,造梦书就是她打开的!
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她能看见她,反射弧真够长的!
“过来。”
花酒酒笑的和善,冲她勾手指头。
八公主警惕后缩,房门上只剩半个脑袋,看起来惊悚极了。
“有屁就放!”
她冷哼。
花酒酒,“……”
她也懒的费话,“这鬼地方怎么出去?!”
八公主瞪大眼,“你知道了?!”
花酒酒点头,“昏迷前,我看到你手中那副画卷,这里应该是画中异域吧!”
八公主不屑,“还挺聪明!”
“你想出去?想的美!”她恨恨磨牙,“我要将你一生都困在此处!”
花酒酒挑眉,并不惧,“好吧,那我就这里和月酌长相厮守!”
八公主大怒,整个身子飘进来,张牙舞爪扑到她面前。
“你敢!”
花酒酒淡笑,“那就放我出去!”
八公主悻悻,“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
花酒酒嘴角抽搐,沉默几息,怒发冲冠一拍几案,“你说什么?!”
“画卷是你打开的,现在跟我说出不去?!!”
她指着八公主透明的脸,恨不得戳几个窟窿。
八公主没好气翻白眼,“那是宁舒给我的!”
“她只说怎么打开,没说怎么出去!”
“……”
花酒酒一言难尽,“她同样心属月酌,你也敢信她?”
八公主露出得意鄙夷的笑,“那又如何?她想算计我,还嫩了点!”
“她以为将画卷认主,不论谁打开,她都会是里面的主角……”
八公主嗤笑,“还不是让我夺了躯体,将她变成个丫鬟。”
花酒酒扶额,有种浑身力气都被抽空般的疲惫,好半响,她问道,“你知道燕山雪在哪里么?”
八公主看她一眼,不解道,“他?造梦书中,他不还是侯府世子么?”
花酒酒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
想想,她道,“燕山雪的身体里也不是他本人。”
八公主瞳孔一缩,“怎么可能?那他身体里是谁?”
“月酌。”
“可……”她看了眼门口,一脸怀疑,“他刚刚明明……”
花酒酒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那也是月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