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倒是一夜睡到了天明,第二天早早起床便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去了镖局,现在她也算是经济自由人士了,自然早上可以在白记面馆中吃一碗荤臊子面再加上三个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
然后便又是被师傅折磨的一天,不过经过了这么几日,她身上的酸痛感好多了,日常训练的速度和强度都上了不少。
只是骑着小毛驴回家之时,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唤:“阿昭,阿昭!”
周昭转过去,见是齐掌柜,在身后一边招手一边呼喊,便停了下来问:“齐掌柜,有什么事情吗?”
齐掌柜气喘吁吁地停在周昭身前,说:“有个事想要与你相商,可否去奇宝阁喝盏茶。”
周昭大致猜到是关于竹篮的事情,正好她也想做门生意,便欣然牵着驴前往。
待到了奇宝阁的包厢中,一旁的侍从上了两盏新茶,齐掌柜喝了一口润润喉,才道:“之前将竹篮带给东家后,便得了东家的赞赏时,只是山高路远,回信多有不便,最近才得了准确的消息,我们东家想做这门生意。”
周昭微笑道:“齐掌柜,不瞒您说,先前贵店言而无信之事,让我至今还后怕,若是竟日你我协商好,日后再生变,那....”
周昭后面没说完,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齐掌柜连忙说:“这次是东家亲笔信,让我负责有关的事宜,我以本人的声誉起誓言,这次绝对不会再有变化。”
周昭原本只是想欲扬先抑一下,好抬抬她这门手艺的价格,此刻见目的达到,也不多话:“齐掌柜都这样说了,我便再信一回,只是奇宝阁的生意大,我一人来做,只怕难以供应这么大的量。”
齐掌柜听着这话,只觉得心脏怦怦跳:“你的意思是想招几个徒弟?”
周昭摇头:“不,是将这门手艺卖给奇宝阁,你可以找几个技艺娴熟的竹匠来,由我教给他们做法。”
齐掌柜脑筋转得飞快,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甚至更合奇宝阁的意图,大燕国土辽阔,富贵人家数不胜数,尤爱攀比炫耀,这竹篮也是一个时兴的东西,你有我家便也要有,可一但这浪潮过去,怕是销量会下滑。
只让周昭一个人做的话,自然难以形成东风,但若是多了几个工匠,奇宝阁绝对有本事将这个东西变成时兴。
而且一般人都是将这种手艺当作看家本领,只愿意世世代代传下去,以做谋生手段,极少会直接教给外人。
权衡利弊了许久,齐掌柜终于下定决心:“可,只是不知你要卖多少银子?”
“一千两。”周昭直接给出了一个价位。
齐掌柜略微权衡了一下,虽然略贵了些,也在接受范围内,便直接点头道:“可以。”
说完招来侍从,吩咐道:“去账房支一千两银票来。”
“这一千两我便直接给你,以表诚意。”
一千两对她这个小小分阁的掌柜来说不少,但对整个奇宝阁只是九牛一毛,况且她坚信,这一千两好几倍的回报。
周昭笑眯眯接过银票后道:“明日也是这个时辰,你选好工匠,便可开始教学。”
小金库中又多了一笔钱,她明天要把鸡鸭鱼肉都买齐了回家做卤味去!
魏冼序和谢思远的离去并没有给周家带来多大的变化,对周昭来说,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没人给她洗衣服了,不过在小姑再置办了些田地,选了村中一户勤劳贫苦人家做长工后,便全都交给那家的男人了,她也就没什么烦恼了。
奇宝阁那边的教学很快,齐掌柜都是选得有着好些年经验的老篾匠,只要将竹篮的编织手法给学会了,便很容易复刻出来,在奇宝阁的教学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月便结束了,那时还得了不少齐掌柜的谢礼。
周淇也顺利地在县学开始学习,得了一位老夫子地赏识,功课大有进益,说来在上学之前还发生了一件趣事,周淇告诉她书肆的宋老板竟然偷偷在私底下向她提亲,还是两门,想要将自家的两个儿子嫁给周家两姐妹,周淇自己倒是当场婉拒了,称不中举绝不娶亲。
周昭自然也是没那个想法的,周淇便也去宋老板那里说明了情况,还好宋老板为人和气爽利,只是略微惋惜便不再提了。
春去冬来,时光流转,山上绿了又黄,新叶又换了五载。
宽敞平静的大河上,一艘挂着老虎旗帜的镖船正缓缓南下,一群人正围在船沿,朝水里张望着。
一人兴奋地问伙伴:“你要谁先捉到?”
“自然是老伍了,她的水性你们还不知道。”
“小叶子还是咱们中腿脚最灵活的呢,又不是比弄潮,我压小叶子。”
围在最外圈的人朝船头垂钓的人喊道:“阿昭,你压谁?”
端坐着垂钓的人长着一张年轻秀丽的脸,闻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体格高挑健美,皮肤是很健康的颜色,也同船上的人一样穿着一身简便的短打,只是格外合身贴切修长。
“吵死了,我的鱼都被你们吓跑了。”周昭懒散散地抱怨,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来,“一百文,压老伍。”
她把钱放在分为两边的桌子上,归为多的那一类,被抱怨了一通的人也不气,笑呵呵地说:“这不是无聊嘛,咱们都在船上呆了十来天了,好不容易找个乐子让姐妹们开心一下,你也就别嫌弃了。”
一旁肤色略深些皮肤,看着年纪的女人道:“就是说,不过还走水路比陆路要快上许多,再过个四五天便能到杭城,到时咱们姐妹可要好好去玩玩,都还是第一次来杭城押镖呢。”
听见感兴趣的事情,另外几个在一旁喝彩的人也加入进来,瞪着一双小眼睛:“这杭城可是出了名的繁华,听说男子都比咱们这边的白净美貌些。”
见聊到了一些深入的话题,这些年轻力壮的武妇们便止不住话了,纷纷议论起之前从去过杭城的师傅长辈们听说的几个有名的花楼中哪个质量好些,想要相邀一起去参观参观,涨涨市面。
周昭一旁的人不怀好意地推了推她:“阿昭,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这么大了,不娶夫也不去找个相好,那怎么行呢。”
说完又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你不会是不行吧。”
周昭翻了个白眼,喝道:“滚,我那叫做眼光高。”
她都有些后悔答应冯仪带着这些新手押镖了,一天到晚精力旺盛发泄不完,烦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