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所言极是,周都督乃是我宇国百年难见的人才,陛下受奸臣蒙蔽,残害忠良,末将支持信王起兵谋反…哦,不…起兵匡扶宇文氏皇族。”汤大壮差点说漏嘴。
“那不知汤将军可否随我进京。”宇文毓顿时大喜。
“王爷,恕末将直言,王爷尽起二十万大军,边境如何处置,万一夏国来犯,拿何抵,顾末将愿替王爷守好这大后方,以便王爷能尽快圆梦。”汤大壮稳住了宇文毓。
“汤将军言之有理,不亏是先帝委以重任,有汤将军在武昌,本王无后顾之忧矣。”就宇文毓这猪脑子,好坏都听不出来,还造反。
不过汤大壮也知道,此时京城空虚,整个宇国的精锐都在宇文毓的手中,他得尽快通知陛下。
“王爷,武昌城中还有些许粮草,王爷不如带上?”汤大壮表现出来的讨好让宇文毓很是享受。
“汤将军有心了,那本王恭敬就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宇文毓开怀大笑。
“要不今晚让末将犒劳下大军?”汤大壮又抛出一支橄榄枝。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宇文毓彻底当送礼警惕。
随后,汤大壮借去准备犒劳之物而离开了府衙,他派了一个亲信,亲自把宇文毓造反的信息散播了出去。
在周玉临走之前,叶修嘱咐他需要和宇文毓抢时间,所以,他们一路从青州直接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
周玉和叶修定的政策是水路直接从长江的出海口进入长江逆流而上,直取安庆,而路路直接从扬州进入金州地界。
按照他们的推断,宇文毓移动是从武昌沿着内陆从西往东进军,这样他们有可能就在宇文毓之前到达金州地界,这样宇文沣就没有危险了。
而此时的周玉采用急行军的方式,已经到达徐州,从徐州到金州,仅仅七百里路,何况在这平原地区,十天之内肯定能赶到,而按照宇文毓的行进速度,至少得二十天才能到达金州,这个前提还是他在途中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咚咚咚......\"周府的大门被敲得冬冬响。
”吱呀...\"木质的大门缓缓开启,因为这几个月根本就没有人出入这落寞的尚书府,大门因而变得锈钝,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你找谁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这真是去找周玉的老周。
周恭景已经遣散下人,仅仅留了两名他之前从平民窟中赎身回来的两名丫头,他们就算离开周府也无处可去,于是选择溜了下来。
而老周打死也不离开周府,不管周家如何落寞,他已经把周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老伯,我来看望周尚书。”一名带着帽子看不到脸庞的青年走进了周府,而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名腰带跨刀的内衣中年人。
“这位公子,您是哪家的公子?近半年来,根本无人问过我家老爷的死活,难得您还记得我家老爷。”老周并没有多想,反而因为有人来到而唠叨个不停。
青年看着周府满院的落叶,犹如周恭景这一生的写照,垂暮之年,无人问津。
“老爷...老爷...有人来看望您了。”老周兴奋地跑进内院。
此时的周恭景正眯着眼睛躺在一张藤椅上晒着太阳,他的头发已经全白,自从周玉被斩之后,他就没梳过头发,凌乱的白发散落在他的脸上、衣服上。
“老周啊,说了很多次了,不要挡着我的太阳。”周恭景仿佛没有听到老周说有人来看他。
老周连忙让开,而周恭景因为有阳光照射自己,觉得舒服了很多,又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时光。
“廉颇老矣?”青年站在远处问了一句。
周恭景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仿佛没有听到,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青年见他没有反应,又提高了一点声量:“廉颇老矣?”
周恭景用他那苍老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终究没有起身。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青年又提高了音量。
这时,周恭景双眼瞬间睁大,愣了一下之后,立马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和一身杀气的黑衣护卫。
周恭景老泪纵横地双膝跪地:“陛下......罪臣何德何能,劳烦圣驾来此寒舍,只要陛下一道圣旨,罪臣定当去见先帝。”
宇文沣看着这一幕心里纠结愧疚,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就让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兵部尚书如此痛心疾首。
宇文沣双手托住周恭景的双臂:“周尚书请起,是朕害了你,是朕对不起你们周家。”
“是逆子辜负了陛下的信任,陛下何必亲临,就让老夫自生自灭吧。”周恭景对于宇文沣的到来既高兴又愧疚。
“难道周尚书就让朕这么站着?难道因为周家的落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宇文沣虽然语气很严肃,但是脸上却带着微笑。
“寒舍很久很久没来过客人了,老周,上茶。”周恭景连忙吩咐道。
\"唉......\"老周听说这青年时当今圣上,开心地小跑去准备茶水了,在他的思想中,既然当今圣上愿意来周府,就说明自己的老爷还有希望。
”周尚书还在怪朕杀了周玉吗?“宇文沣笑呵呵道。
”臣不敢。”说着,周恭景又想跪下。
宇文沣连忙扶起周恭景:“老尚书,不要动不动就跪,坐着说话就行。”
“谢陛下。”
“老尚书,是不是躺在家中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闻了又如何?”周恭景既有抱怨又有无奈。
“那朕这有两个消息要向老尚书透露,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外消息,老尚书想先要听哪一个消息?”宇文沣依旧面带微笑。
“忆苦思甜,先苦后甜,老夫还是先听坏消息吧。”周恭景说道。
“坏消息就是信王反了。”宇文沣一副淡定的表情。
“反了是什么意思?”周恭景虽然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想确定一下。
”反了就是造反的意思,还能有啥意思?老尚书是不是在家久了。”宇文沣略带调侃道。
“陛下为何如此淡定?”周恭景见宇文沣的表情没有任何担忧。
“朕让老尚书守卫金州,老尚书可有信心?”宇文沣没有回答周恭景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老臣死不足惜,愿用最后的时光扞卫陛下的江山,不负先帝所托。”这次宇文沣没有阻拦周恭景的下跪。
”你恨朕杀了周玉吗?“宇文沣又问了一遍。
”总比死在敌人刀下好。“周恭景咬着牙回复道。
”哈哈哈......朕要走了,周尚书准备妥当之后就进宫。
虽然宇文沣没有说好消息是什么,但是周恭景已经知道好消息就是他又可以为国效力了。
当宇文沣走到内院门口的时候回过头道:“周尚书,朕忘了告诉你那个好消息了。”
周恭景怔了怔,难道好消息不是重新启用我吗?
宇文沣见到周恭景的样子,大声道:“好消息,就是你的宝贝儿子没死。”
周恭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沣已经离开了周府。
“老周,刚才陛下说什么?”周恭景激动的双手抓住老周的双肩。
“陛下说...说少爷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