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思莲步轻移,踏入议事厅,刹那间,只觉踏入龙潭虎穴,周遭氛围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厅中众人目光如芒,恰似淬毒利刃,自四面八方射来,似要将她碎尸万段。
主位之上,江家大长老面色阴沉,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那双眼眸,满是对她的嫌恶,似她是这世间最不堪之物。江红思深吸一口气,周遭压抑气息如黏稠墨汁,几乎要将她的心肺填满,令她难以呼吸。
毫无疑问,眼前这场交锋,艰难程度远超想象,她定要全力以赴,不可有半分懈怠。
“江红思,你竟还有颜面现身于此?在书院肆意妄为,搅得一片乌烟瘴气,江家百年声誉,都被你败坏殆尽!”江大长老率先发难,声若洪钟,那飞溅的唾沫星子,险些溅到江红思面庞。
江红思嘴角勾起一抹清冷弧度,往昔那个任人欺凌的柔弱模样,早已不复存在。“大长老,容我问一句,我究竟何处有损江家颜面?是那些恃强凌弱、肆意欺辱我的人,还是我不甘示弱、奋起反抗之举?难道在江家,便要任由恶徒横行,我等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此等道理,荒谬绝伦!”她言辞铿锵,气势如虹,字字掷地有声。
“你……”江大长老被噎得语塞,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汝巧言令色,颠倒是非!家族供你衣食住行,恩重如山,你理应以家族利益为先!”
“以家族利益为先?”江红思柳眉倒竖,声音陡然拔高,眼神仿若寒星,锐利无比。“那我倒要问问大长老,家族又何曾为我着想?我身患沉疴,缠绵病榻之际,家族中可曾有人问过一句冷暖?我不过是为自己求一份公平,若这便是所谓的为家族考虑,那我宁愿脱离江家,也不愿再受这般委屈!”
江红思这番话,恰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议事厅众人的心坎上。原本神色淡漠、保持中立的长辈们,也不禁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显然,江红思的话,正中要害,戳破了长久以来被掩盖的真相。
江大长老见状,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够了!休要再狡辩!我告诉你,今日之事,绝不会善罢甘休!家族规矩森严,岂容你肆意践踏!”
“哦?既然如此,不妨请各位长辈一同评评理,看看是非究竟在何处。”江红思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辈,语气坚定,毫无惧色,全然不惧江大长老的威慑。此刻,她眼神中透着决然,议事厅内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平素中立的长辈开口道:“依我之见,红思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江红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切皆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从容自若地从袖间掏出一叠纸张,在众人疑惑目光的聚焦下,“啪”的一声,重重甩在桌上。“各位长辈,不妨仔细瞧瞧。”
纸张四散开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江家某些人贪污受贿的铁证,时间、地点、人物、金额,一应俱全,清晰明了,一目了然。这一叠纸,恰似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瞬间将议事厅的平静炸得粉碎。
江大长老脸色骤变,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剧烈颤抖,指着江红思,半晌说不出一个字。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曾被他视为柔弱可欺的丫头,竟暗藏如此致命杀招,手中握有这般关键证据!此刻,他只觉后背发凉,恰似被一条冰冷的蟒蛇紧紧缠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沉重。
空气仿若瞬间凝固,议事厅内安静得可怕,掉根针的声响都能清晰听见。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犹豫的中立长辈们,脸色亦是瞬息万变,或震惊,或愤怒,或难以置信,神情各异,精彩纷呈。这些证据铁证如山,容不得他们有半分质疑。
“这……这怎么可能……”江大长老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却虚弱得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怎么不可能?”江红思挑眉,语气中满是嘲讽,“大长老,您位高权重,难道从未听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古训吗?”
此言一出,数位中立派长辈纷纷挺身而出,言辞恳切地表达对江红思的支持。他们义愤填膺,痛斥家族中存在的腐败行径,对江红思的果敢与聪慧赞赏有加。江红思神色淡定,坦然接受着众人的支持,内心却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江大长老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狠狠瞪了江红思一眼,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愤怒而狼狈的背影。江红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局,她大获全胜。
然而,江红思心里清楚,这仅仅只是个开端,前路漫漫,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她。
“小姐,咱们回去吧。”丫鬟小翠轻声说道。
江红思微微点头,莲步轻移,转身离去,那背影仿若蒙着一层神秘面纱,令人难以捉摸。议事厅的大门缓缓合上,将厅内的喧嚣与纷扰隔绝在外。
夜幕低垂,江府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江红思的闺房之中,一封书信静静躺在桌上,信封之上,仅有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小心。似是在无声地警示着,危险从未真正远去,未来之路,依旧布满荆棘 。